江勝英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摞下了。
“怎麼回事兒!我好好的南卡咖啡, 突然多了股子怪味!”
“二剛!二剛!”
二剛麻利地就跑過來,還彎了彎腰,殷勤地問, “勝英姨, 怎麼啦?”
江勝英斜著眼瞥了劉誌風一眼,一邊嘴角朝上, 一邊嘴角朝下。
“哦!哦!明白了, 勝英姨!”
二剛就直起身子來,抬了抬下巴,衝著劉誌風來了句, “這位先生, 這邊是我們貴賓招待區,來,您這邊請!”
他站在劉誌風麵前, 很明顯比劉誌風高出了半個頭。
劉誌風得歪出腦袋才能看到江勝英。
“嫂子!嫂子!我有話要跟你說啊!”
好家夥,怪不得他哥剛剛一說要過來說話, 就跑得比飛還快。
沒想江勝英如今的譜擺得這麼大啊!
這特媽的跟電影裡演的太後一樣一樣的!
江勝英眉頭就皺了皺, “劉誌風,你嫂子不是姓何的嗎?可彆亂叫!”
劉誌風也顧不得彆的了,就腆著臉笑,“嫂子,誒, 就算你和我哥離婚了,那不是還有大侄子呢麼?這關係是斷不了的。”
“嗬嗬, 什麼大侄子,我兒子姓江不姓劉,你們老劉家的人不是早就說過麼?不姓劉就跟你們沒關係?”
江勝英可不就在等他這句話呢。
當年這家人做的事, 惡心了她多少年啊!
這會兒想起來還是……咦,不氣了!
得虧當初沒拿劉誌雲的撫養費,不然這會兒劉家人要是纏上來可不就有理了!
“不是,嫂子,當初那會兒是何……”
劉誌風一著急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叭叭地說了一堆,把當初劉家人做的壞事全都推到了何姝靜頭上。
當然了這裡頭有劉家人做的,也有何姝靜在背後指使的,但劉誌風能說自己家人不好麼?肯定得推給外姓人啊!
江勝英也沒吭聲,靜靜地聽他說了一大堆的話。
忽然從茶幾下拿出一個小黑盒子來,手指頭按了兩下。
那黑盒子裡就傳出了男人的叨叨聲。
“不是,嫂子,當初那會兒是何……”
可不就跟劉誌風說的一模一樣?
劉誌風嚇了一跳,“啊?這,這是啥?”
江勝英又按下了暫停鍵。
“這是錄音機,我從國外帶回來的,能錄下人的聲音,剛剛你說得很好,我錄下來慢慢聽,等什麼時候見子何姝靜,就放給她聽聽,再跟她算算賬,憑什麼要針對我們母子倆?憑什麼不給撫養費,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掙錢的路子,還要去舉報?”
劉誌風張大了嘴,傻眼了。
他是想把過去那些齷齪推給何姝靜,可沒想著讓何姝靜知道啊?
雖然何姝靜一副城裡人的作派,鼻孔朝天,但好歹他每次進城還能從劉誌雲家裡撈上一點好處。
要是他這話讓何姝靜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沒準他這輩子都彆想進二哥家的門了!
“不,不是,咱就是嘮嘮家常,咋還錄什麼音了呢?”
沁城這裡其實也有極少數的人家裡有了錄音機,但劉誌風上哪見過這稀奇物去。
他一時慌張,目光一閃,就朝那個黑盒子撲了過去。
能搶過來不是還多個好東西麼?
搶不過來他也能給它砸了。
他才動彈了一下,就被二剛給拉住了。
“你乾啥?這錄音機是從國外進口來的,要兩三百塊呢!你碰壞了賠得起嗎?”
“快走快走,你要是再伸手,可彆怪我要把你扭送派出所啊!”
被二剛和另一個小夥子給拖出了店外的劉誌風,不甘心地瞪著店裡好半天,最後才訕訕地走了。
二剛走進店裡,笑著問江勝英。
“勝英姨,你是真要拿去給江易他後娘聽啊!”
江勝英笑了聲,“誰有那個閒工夫啊!就是嚇嚇他,省得他再囉嗦。”
麵對過去的老仇家,炫富當然爽了。
可是老仇家死皮賴臉地纏過來,還想讓她當個大冤種,當她傻嗎?
江勝英把錄音機裡的空白磁帶取出來。
又在茶幾下摸出了另一盤磁帶,這回的磁帶上頭花花綠綠的,還有中年帥哥的頭像。
把磁帶放進錄音機裡,再按下了播放。
磁性的男中音的歌聲就回蕩在家居店裡。
好多正挑著家具的顧客都不由得停了手。
“咦,這不是羅雲生嗎?”
“這是放的唱片?”
“不是,看著不像唱機啊!”
“啊!我知道了,這是錄音機,隻有在首都和欣城才有的賣,還挺貴的,好幾百塊錢呢!”
“這家店就是新潮啊!”
“可不,每次來都能看著好東西。”
“那還用說,看見那個時髦的老板娘了嗎?人家可是從國外回來的!”
“哇,這是在國外發了財?”
“我說怎麼江小老板年紀輕輕的就能做得起這麼大的買賣,原來是有個好媽啊!”
開店幾個月,這個家居店也快成了沁城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