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路口的大樹下, 幾個大漢正席地而坐,啃著不知名的肉乾,把一罐子酒傳來傳去, 喝了兩個小時,都還沒舍得喝完。
剛接到啤酒罐的強子, 頂著其他人的監視目光, 隻能淺淺地喝了一小口。
這罐子啤酒可是得來不易, 他們一整個隊伍,能拿出來喝掉的也就是三罐。
前兩罐上個月和上上個月喝掉了。
如今這一罐,還是因為他們打算在這個棲息地乾上一票就走,才拿出來鼓舞士氣的。
帶著一點點麥香的微苦液體滑進喉嚨,讓他忍不住發出了滿足的聲音。
元年之前他是十六歲,雖說家裡不富裕吧,他也沒缺吃少喝過。
這種啤酒,那還不是想喝就喝?買一罐倒一罐?
如今小小地嘗上一口, 都成了奢侈的享受了。
他把啤酒罐遞給下一個人,這人早就眼巴巴地盯著了,就在兩人傳遞這珍貴的啤酒罐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了動靜。
兩個人影慌慌張張地朝這邊跑過來。
“彪哥!不好了!”
“棲息地那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幫老家夥們根本就不上當,姓牛的兩個老的還要跟我們拚命, 還煽動其他人要來打死我們!”
“幸虧我們跑得快啊!不然今兒就把命搭上了!”
彆看那棲息地裡留守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戰鬥力好像不強, 可那些老人都是能在一波波的劫難裡活下來的, 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彪哥呼地站起,一腳踢斷了腳邊的一棵小樹。
“擦!怎麼回事兒?前幾天你們去村裡賣東西,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估計是走露了風聲!”
“媽的!是誰做事不講究, 讓那些老家夥有防備的?啊?”
男人的一雙倒三角眼裡滿是陰狠,在自己的小弟臉上一一掃過。
“怎麼可能?”
“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三三兩兩地在一起,嘴巴也很緊,不可能泄露風聲的呀!”
“是啊!是啊!不可能是我們,沒準是那幾個被咱們搶過東西的人發現了什麼。”
小弟們立馬叫起了屈。
“會不會是那個姓江的家夥?他昨天才被咱們給劫了。”
不得不說那姓江的還是有幾分運氣的。
找到的木耳那可是好東西,烤著吃比吃蟲子糊強多了!
彪哥眉頭擰在了一起,陰著臉問,“今天那姓江的在不在?三個孩子呢?”
“我看過了,姓江的和三個孩子都不在!”
“這三家,不會都知道了什麼,所以一起跑了吧?”
彪哥冷笑一聲,“跑?往哪兒跑?除了進山還能找著吃的,去彆的地方都得餓死。”
凶星降臨十一年,絕大部分的現代交通工具都沒法用了。
也就是像他們這樣的小團夥,還能想辦法改裝個車子,弄點油,還能在各地來回跑,掙點來油水的東西。
距離他們直線距離不到一公裡的山穀裡,三個小孩還在認真地處理鼠肉。
三個大人卻已經在做彆的準備了。
秋雲在削著木箭,程富開著終端磨著刀。
江易也沒閒著,幫忙在箭頭上塗藥粉。
“那些家夥還堵在路上?”
“還在呢。”
秋雲呸了一聲,“都他娘的快到夜裡了,這夥人耐心倒是好!”
程富忙裡偷閒地瞄了眼光幕,忽然臉色就變了。
“他娘的!這夥人要搜山!”
秋雲和江易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翠坪山區綿延百裡,要是隻有他們三個人的話,這夥人通過攔截信息能知道大概數量,拋開兩個在外圍的司機,能抽出來對付他們的人手應該在七八個左右,這麼大的山,七八個人想要把他們三個有豐富森林生存經驗的搞定,還是很難的。
但麻煩就麻煩在,還有三個小孩子呢!
帶著三個小孩,他們根本不可能進入深山,而且吃和住都很難不露痕跡。
如果一直呆在這個山穀,那幫人早晚得搜到這裡來。
到時候把穀口一堵,可就是翁中捉鱉啊。
“怎麼辦?要不趁著他們分散開的機會,先乾掉一個是一個?”
秋雲把做好的箭在後背上綁了兩排,拎著自製的短弩,滿臉殺氣。
“你們倆留個人在穀裡看著孩子們,出個人跟我一起去,怎麼樣?”
在凶星撞地之前,晴星上也跟江易的世界差不多,女的性情普遍要比男人溫和一些,也沒有那麼有攻擊性。
但凶星元年以後,能活下來而且能在外生存的女人,甭管是老的還是小的,那個個都渾身長刺,易燃易爆,手段淩厲。
程富剛要說話,江易站了起來。
“先等等……”
雖然說敵我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吧,可是我方在信息戰上有優勢啊!
程富能嗅探到對方的短波通信,自然也就能知道對方的定位。
現在這夥人分散開來搜山,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優勢,把最靠近這個山穀的敵人乾掉啊!
半個小時後,江易和秋雲一人一個,把兩具屍體搜了個遍。
秋雲的動作異常老練,從這個光頭身上,搜到了零零碎碎好幾樣東西,什麼糖塊啦、肉乾啦、小刀、野菜乾、兩條金項鏈、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