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毓秀吃完了, 在旁邊坐著,看見如此,便站了起來, 對褚鳳霞說:“你做吧,我腰疼的厲害, 回床上躺著去了。”
“去吧。”褚鳳霞看一眼童童,問他:“你吃完了嗎?”
許童十分機靈的擦了嘴巴,點點頭, 說:“媽媽, 我吃完了,我扶姥姥進去。”
褚鳳霞笑著摸了一把許童的小腦袋, “真乖。一會兒湯好了, 我給你和姥姥端進去。”
“我不要。”崔毓秀立刻道, “隻給童童端吧。”
崔毓秀說完,深深看了褚鳳霞一眼,大概猜出了她把童童也支走的意思。可崔毓秀沒說什麼,轉身簽上童童就走了。
童童在一旁小心道:“姥姥, 你慢點走, 我給你扶著腰。”
許童說著, 騰出一隻手, 輕輕放在崔毓秀的腰部, 又問:“姥姥, 是這裡疼嗎?”
兩人從廚房出去,褚鳳霞便道:“家貴, 來,打個下手。”
褚家貴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褚鳳霞:“我?”
“那還能有誰?”褚鳳霞看著他, “要不要來?”
褚家貴便站起身,不好意思笑了,對姚君歌說:“我還沒做過呢。”
“打個下手總是會的。”褚鳳霞道。
崔毓秀不在,姚君歌這一會兒整個人都放鬆了,正吃菜條呢,聽到這裡便說:“我也看看。”
她拿著菜條就和家貴一起走過來,對褚鳳霞說:“我還是挺有興趣的。但是我媽不讓我進廚房。”
褚鳳霞正拿著雞蛋,磕了兩個,放進碗裡,然後用筷子攪散。
“這樣,先把雞蛋打散。你看水馬上就開了。”褚鳳霞對褚家貴說,“把西紅柿洗一下,切了吧。”
洗西紅柿容易,切就難了,可就一個西紅柿,怎麼都能切的完。褚鳳霞也不在意褚家貴的刀工,隻是在一旁看著,告訴他,隨便切,反正湯也是他喝,切大了吃大的,切小了吃小的。
姚君歌便越看越起勁,興奮地不得了,立刻問:“二姐,做飯這麼隨意的嗎?隨便切就可以?”
“反正熟了就能吃。剛剛開始做就先不要考慮刀工,要不然都上班了,也吃不上飯。做飯這件事,一點點做,時間門長了,便都會了。”
褚家貴切一個拳頭大的西紅柿,也切了好半天。褚鳳霞看著汩汩滾開的水,對褚家貴說:“把西紅柿放進去吧。”
褚家貴連忙把西紅柿放進鍋裡,又看著褚鳳霞把打好的雞蛋倒進去,然後開始調味,最後放了小蔥和香菜。
褚家貴看著這碗湯從下鍋到出鍋,此刻擺在自己麵前,喃喃自語:“這不是也沒那麼難嗎?”
“是啊。”褚鳳霞看向他,“本來就不難,就看你做不做了。”
褚家貴立刻拿了勺子,“我嘗嘗味道怎麼樣。”
“放點香油。”褚鳳霞說,“這樣才好喝。”
褚家貴和姚君歌兩人頭抵著頭,一會兒就喝下去半碗的湯。因為是自己看著做的,姚君歌也覺得這湯和平時自己喝的不太一樣,好像更好喝了。
“今天回家,我也要試試。”姚君歌對褚家貴說,“看著不難,而且我怎麼覺得好像隻是看著做,都比平時的好喝?”
“那你回家試試?”褚家貴道,“我也覺得,好像比我二姐自己煮,還好喝。”
褚鳳霞好笑地看著他們,然後讓家貴把剩下的兩碗給許童和崔毓秀送去。
褚家貴送完了回來,道:“咱媽還說不喝呢,端給她她就喝了。”
“所以說,誰會做都不如自己會做。”褚鳳霞說,“想吃什麼自己動手。這麼冷的天,從外麵回來,想喝個熱湯,咱媽腰疼,自己卻不會。要麼,就是讓長輩忍著腰疼給你做一碗,要麼,就是自己忍下饞蟲,隻喝白開水。我倒是覺得,有那個求人的工夫,自己隨手就煮了,更好。”
褚家貴想了想,說:“也是。”
褚鳳霞便道:“你啊,彆忘了那天你自己說的話。”
褚家貴莫名看向褚鳳霞,“什麼話?”
“你自己想吧。”褚鳳霞已經吃完了,站起來就往外走。
褚家貴還想喝一碗呢,沒動地方,就坐在那裡默默回憶,自己說過什麼話。
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姚君歌在一旁一直問:“什麼話啊什麼話,你和我說說唄。”
褚家貴皺著眉,“我都沒想起來,怎麼給你說啊。”
褚鳳霞走到客廳,崔毓秀和許童也已經把湯喝完了。
褚鳳霞囑咐許童把碗送回廚房,許童把兩個碗摞在一起,然後小心翼翼地送了過去。
崔毓秀在一旁站起來,阻止道:“我去送吧。一個男孩子,你使喚他乾活做什麼?”
“他在學校也是要自己拿碗收碗的。”褚鳳霞道,“男孩子怎麼了,也是要學著做的。總不能像他舅舅那樣,想喝個湯,二十好幾了,還要喊媽媽吧。”
崔毓秀翻了翻眼皮,被褚鳳霞揶得沒話說了,擺擺手,道:“行行,知道了,童童去吧。”
許童笑嘻嘻地看一眼崔毓秀,道:“姥姥,等我長大了,給你煮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