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褪色者那滿嘴利齒開始高速螺旋轉動,那些利齒宛若牙科診所裡給病人打出牙洞的機器,狠狠地釘在牛蛙

那張厚臉皮上。

半張臉都要被活活撕扯下來的博內蘭痛得發瘋,當即怒斥:“汝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看吧,又是改造身體當炮管,又是扔掉翅膀懸浮,又是爪子凝聚雷槍,現在牙齒還會打樁!什麼鬼啊這是?

褪色者更是儒雅隨和,親近友好:“我是恁爹!”

兩頭魔神放棄了原本魔神之間優雅高貴(?)的戰鬥方式,如同最尋常的野獸一樣在泥漿裡翻滾,用爪牙和身體的一切部位來攻擊彼此。

倏然間,博內蘭吐出那根數百米長的黑色恐怖長舌,一圈圈緊鎖,瞬間勒住了異風之鳥那細長優美的脖頸,顯然是要活活將褪色者勒死過去!

被甩在地上的褪色者將自己脖子上的鋼鐵羽毛防禦全部炸起,深深地刺入博內蘭的舌頭中,任由毒血狂飆,灑落一地,紮得【劇毒之魔神】也是單眼通紅(另一隻眼睛半瞎),但卻依舊死死地勒住褪色者的脖子不放——

遠處山頭的摩拉克斯表情一淩,握緊了手裡的武器,觀察著那頭魔神幼崽是否需要自己的援手。

緊接著,摩拉克斯卻見幾乎被勒得發暈的褪色者顫聲說道:“刀……刀來!”

下一刻,那把在博內蘭的眼睛裡插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色斷刀刀柄上亮起了一圈圈的碧藍色的風場,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生死危機,它予以了自己的回應——

一抹慘綠毒血飆飛而起,伴隨裂開的還有幾乎切成兩半的渾濁黃色瞳孔。

“塔尼斯特!!”

萬萬沒想到對方還能喚醒一把沉寂了多年的破武器的博內蘭含糊不清地狂吼道,音量化作聲波,震碎了周遭的空氣。

這把武器很奇怪,當博內蘭化作泥沼或者元素化身時,它確實可以被取出扔掉。

但當祂重新化作魔神之軀時,這把破武器又不知怎麼回到了博內蘭的眼眶裡,搞得好像那是它的刀鞘、它的家一樣。

這個狗皮膏藥武器跟它的主人一樣討厭,惡心又黏人!

黑色斷刀在半空中甩起,當它打著旋兒落下時,恰好落入褪色者那鳥雀長尾的末端碧色羽毛裡。

於是,刀身狂震,發出輕盈喜悅的長鳴。

在場的另外兩位岩屬性魔神,都能聽出這金屬武器裡蘊藏的喜悅和歡呼。

斷刀表麵的晦澀與遲鈍即刻褪去,無匹的寒芒展露,隻因時隔多年後,它再次落入承認它的人手中。

在如此漫長、看不見儘頭、隻剩下絕望和痛苦的初始君王遠征中,唯有褪色者沒有放棄它,縱使它變得遲鈍,變得磨損,不再光鮮亮麗。

然而她直到作為人類的身份死去時,被同袍下葬,埋入棺材中,也帶著這把斷刀一同沉睡。

它是她的武器,她的戰友,更是她的墓碑!

這把刀曾經銘刻了她的大半生,也將陪伴著她直到那場命運的遠征儘頭。

刀名為……【比鄰】。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近乎化作實質碧

藍色的風場纏繞刀身,凝結為剩餘的刀刃,修長華美的風之太刀在這一刻顯露出幾分原本的淩冽原貌。

如今的褪色者似乎早有預料到這一幕,她以一種讓人猝不及防地以尾持刀姿態,一刀斬出!

……那是足以令任何魔神都拍案叫好的威光。

這把怪異的【比鄰】長刀綻放出一道道圓滿深沉的刀光,狂風與刀氣交相輝映,它們如同鐵拳那樣徑直砸出一道堪稱恐怖威力餘波,由此斬擊而去的摧古拉朽之力以肉眼可見的破壞性,直接貫穿了整個戰場!

而纏繞在褪色者脖子上的致命長舌也終於被切碎,博內蘭如遭重擊的滾落在地,好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戰場外的摩拉克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看著殺機滿滿的褪色者,高喊一聲:“且慢,彆殺祂!”

正要對博內蘭痛下殺手的褪色者豁然抬頭,冰冷的碧藍色豎瞳無情地打量著這個膽敢阻止自己複仇的路人。

還好,摩拉克斯連忙補上了一句:“封印祂即可——”

褪色者沉思了幾秒,不知是否接受了這個建議,但她最終重新低下頭看向博內蘭。

就在這個時刻,天空中的翅膀炮管們終於停止了法術天幕的洪流,但緊接著它們融為一體,牽動著周圍的風元素之力,最終從天而降,化作一座巨大的、不明材質的、類似於石碑的碧藍色玩意兒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博內蘭的身軀上!

雙方觸碰的一瞬間,這翅膀凝結物上豁然泛起了道道新法術的銘文亮光——來自交界地的特殊封印法術一圈圈地擴散開,紫色的重力魔法與碧色狂風交錯浮現光芒,眨眼間地麵塌陷,山石被風吹拂得翻滾湧來,即將淹沒敵人。

而這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博內蘭察覺到她的用意,祂終於明白這是自己的結局。

但祂不甘心,祂滿懷怨恨。

那垂死的詛咒宣告如此傳出:“吾詛咒汝這惡徒……塔尼斯特,汝的歸途滿是迷霧!汝的畢生夙願注定無法達成!!”

褪色者無動於衷,甚至還嘲笑起來。

“我改主意了——你不適合火鍋,乾鍋更適合你。”!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