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即將日落西山,商隊眾人來到了往日安營紮寨的地方,大家將馬車上的貨物拆卸下來,放至營地中間,這是最核心的中心。然後人們又將寶貴的馬匹們趕到了貨物外麵一圈,以免得大半夜遺失了這些公用的拉車好手。

緊接著,人類居住的帳篷才紮在馬匹外層——最後是將空無一物的馬車車廂圍成一圈,如同城牆一樣擺在最外圍。

這些馬車車廂經過摩拉克斯與歸終的岩元素黑科技加持,普通人隻要把它們擺成特定的架勢,並且輸入正確的指令,就能形成類似於“岩石城牆”的防護效果,從而在荒郊野外保護這些普通人的安全。

直到正確激發了“城牆”的防護效果後,領隊大叔才暗自鬆了口氣。

這位大叔姓張,大家都叫他“老張”。老張是商隊的老手,一年至少要走這條路超過三次——這對於一個原始部落時期的商隊已經是非常高頻率的對外交流次數了。

從這兒前往赫烏莉亞那位鹽之魔神的地盤,路途遙遠,哪怕有馬車輔助,起碼還要再走上三天(如果中途沒有意外的話),然後目的地住兩三天,回程又是四五天……一來一回差不多就是十天了。

領隊老張這次沒有看見熟悉的摩拉克斯大人的身影,難免心裡有點慌。

因為他聽說這次的隨隊保鏢是新來的風屬性魔神棱遊大人,但……人呢?大家都出門大半天了,愣是沒見到棱遊大人那活潑沙雕的身影。

此時,一個皮膚黝黑、右臂金屬的中年女士麵無表情的單手抱著一隻睡眼惺忪的柴犬奶狗路過此地的帳篷,去一旁的營地中央打飯了。

老張隨意地瞄了她一眼,暗自搖頭:怎麼這年頭,有人出門做生意還帶著一無是處的寵物幼崽?

果然,這些樹屋部落出來的人到底還是新手啊。

張大叔這樣想倒也不是歧視外來者,相反,他是個比較負責任、做事沉穩的男人,不然也不會成為這次眾商人推舉的領隊帶頭人。

老張本人還挺樂於向彆人分享自己的經商與行路經驗,尤其是看到第一次跟著隊伍外出行商的愛雅女士……這幅靠譜中又帶著一點不靠譜的感覺……老張就立刻想到了對方族群的庇護魔神棱遊大人好像也經常是這個矛盾的樣子。

啊!棱遊大人,你到底躲哪裡去了?!求你靠譜一點的現身吧!

就在老張苦惱不已的時候,他的親侄兒,小張跑了過來,向自己的這位叔叔問起了此次隨行仙神為何不現身的問題。

小張:“二叔,大家嘴上不說,但其實都有點擔心……”

雖然以前大部分時候,無論是摩拉克斯還是彆的武力型仙人都是隱藏身形跟隨車隊的,但最起碼也會露麵一兩次,以此穩定人心。

誰知道這回的棱遊果然是年輕人做事不靠譜,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

小張述說著自己與兄弟們的苦惱,誰知道領隊二叔的態度有些出乎預料。

“放肆!”老張勃然大怒,訓斥不

懂事的侄兒,“彆人不明事理,你小子也跟著犯糊塗!”

“摩拉克斯大人與眾仙如此信任棱遊大人,說明她必有過人之處——難道我們普通人的眼界就強於仙神們嗎?”

“再說了,仙神行事如龍行高天,見首不見尾,哪是你我區區凡人能在背後隨意揣測、說閒話的存在。這種褻瀆神明的話下次不要再說了!”

被老張的態度給嚇了一跳的侄兒也覺得有道理,年輕人連忙道歉,自我反省起。

“對不起,二叔,我錯了,我這就去告訴那些人!”

“嗯,快去。”

老張確實是老張,哪怕心裡同樣覺得很懷疑,但表麵上依舊是主心骨的表態,堅持做好自己身為領隊的職責。

在愛雅的私人帳篷裡,如今的褪色者自然不知道某個領隊正念叨著神出鬼沒的自己,她明明都已經出現在商隊中了,那些凡人看不出她的幻化,那是彆人的問題!

你看,同為普通人的愛雅不就是一眼識破了她的狗狗真身嗎?

而在某些領隊大叔想象中如同“見首不見尾的神龍”那樣的褪色者,如今正翻著肚皮打滾賣萌,口中哼哼唧唧:“吃得好撐哦……愛雅,摸摸。”

對於小狗口吐人言這件事乍一看非常驚悚,但如今已經見識過許多奇怪事情的前部落女戰士也隻是被嚇了一跳後就立刻接受了這些設定。

——動物說人話怎麼了?就不許人家學個外語嗎?

而且魔獸和仙人們不都在說人話嗎?

更何況,塔尼斯特就算變成了狗勾,也有那————麼可愛!

誰能拒絕一隻可愛的、求你摸摸肚肚的小狗呢?

“不摸。”冷麵冷心的愛雅忙著吃飯,懶得揉小狗。

剛剛她才把一桶食物給褪色者喂下,有種在帶自家那個不到一歲大的女兒喂飯的錯覺……真不知道那巴掌大的奶狗身軀是怎麼裝下那麼多食物的。

褪色者一愣,也不生氣,隻是翻身爬起來,把前爪搭在對方的腿上,嬉皮笑臉地說:“那我摸摸你!”

“……你開心就好。”

愛雅同意了,於是她大方地任由朋友的粉色肉墊在自己的小腿上踩來踩去,力道不輕不重,就跟按摩似的。

“我很開心哦!”褪色者汪汪叫,“不過愛雅是怎麼發現我的?”

“直覺。”

雖然很離譜,但是愛雅的這份古怪直覺在某些人身上還是挺好用的——比如她第一眼就看出多年未見麵的塔尼斯特已經是個魔神,再比如她會在一堆路邊閒逛的小狗中發現自己的朋友混跡其中……

雖然愛雅話不多,看起來整個人也冷冰冰的,外加上皮膚黝黑,神色不太明顯,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外冷內熱的性格——於是褪色者開心地搖晃起尾巴,像是拉出殘影的螺旋槳似的。

“什麼直覺,這分明就是我們友誼的象征!彆人羨慕不來的,對吧?”

“……啊。”愛雅彆扭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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