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恩希爾德族地,溫迪的家。

莫涅將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放在了客人的麵前,雖然看茶葉成色依舊是進口的劣質茶葉,但對於如今物資較為匱乏的古恩希爾德家族來說已經是接待客人的貴重飲料了。

雙手手指上纏著繃帶的弗雷赫特十分新奇地抬頭環顧著木屋內的各項擺設,旋即對這個裹著厚實皮大衣的小夥子笑著說道:“謝謝。”

“不客氣,弗雷赫特兄弟。”莫涅收起托盤,朝他們擺擺手,離開了小木屋。

感覺自從認識了褪色者,這個年輕獵人就快轉職成專業的服務員了……

先前褪色者護著弗雷赫特在蒙德城內的高塔之下大鬨了一場,徒手打暈了上百號人馬,為最新的通緝令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後來褪色者顯現出魔神真身(鳥),旋即就帶著小夥伴們一路逃竄,眨眼間就逃出了迭卡拉庇安的感知和追蹤範圍。

不過如今這個山穀有溫迪這位本土風精靈的庇護,【高塔孤王】那吹拂蒙德大地的烈風暫時還不會察覺到這裡有什麼異常。

然而溫迪能騙過迭卡拉庇安的感知神力,卻騙不過追蹤而來的賞金獵人的眼睛。那些發了瘋一樣的魔神走狗很快會像是蝗蟲一樣衝出蒙德城——這是烈風的王者所賦予他們的臨時追捕特權……因此留給弗雷赫特與溫迪的時間不多了。

什麼?你說褪色者的態度?

開什麼玩笑,她隻是一個友好的外國友人啊,怎麼能隨便乾涉他國內政呢。

因此小木屋裡如今隻有溫迪、弗雷赫特與忙於吃外國瓜的褪色者。

“我決定了!”

弗雷赫特喝了兩口茶後,一拍桌子,下定決心。兩位非人類友人做洗耳恭聽狀。

“——我要成立反抗軍!”

雖然從“吟遊詩人”轉職為“林登萬”這種叛軍頭目好像跨度有點大,但是在場的哪個是正常家夥呢?

因此無論是褪色者還是溫迪,明擺著是那種生怕事情鬨不大的樂子人,一聽人類小夥伴痛下決心後紛紛喜笑顏開,彈冠相慶。

溫迪真誠地說:“早就該這麼做了!弗雷赫特,如果蒙德城裡要有誰願意站出來反抗迭卡拉庇安,我想不出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褪色者更是開心地嗷嗷直叫:“殺殺殺!我要看到血流成河!嗷嗚!”

“你們兩個請冷靜點……我不是說要非得要血流成河之類的……”

弗雷赫特不得不開始安撫這兩個過於亢奮的恐怖非人朋友,旋即與他們探討起此事的可行性起來。

擺在他們麵前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一方是【北風王狼】安德留斯,另一方是【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

既然如今敵人是高塔孤王,那麼當然要想辦法拉攏敵人的敵人。

披著藍色小鬥篷的溫迪在空氣中如同水母遊泳一樣蠕動著布料飛行,向大家擔保:“我想辦法去說服安德留斯與我們結盟!”

人類少年

感激地看向風精靈好友,然後看向褪色者:“棱遊,你的話……”

“我會替你暫時擋住迭卡拉庇安本人的攻擊——如果祂不要臉的對你一個人類親自出手的話。”褪色者強調道,“但我不會過度參與這場反抗活動……這是蒙德人自己的決定,自己的行動,我隻能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而不是喧賓奪主。”

——雖然嘴巴上嚷嚷著“血流成河”之類的恐怖台詞,但真要是實際行動起來,褪色者反而相當謹慎,生怕一個操作過度就把蒙德變成了璃月的新地盤。

“那就足夠了。棱遊,你願意站在我這邊,我就有了更大的勝算把握。”弗雷赫特信心滿滿地道謝,“接下來,我準備去聯絡和團結那些與我有著相同誌向的人!”

震驚,合著你小子心裡早有這個打算了啊。

褪色者嘖嘖稱奇,打量著弗雷赫特的後腦勺,試圖看出“頭角崢嶸”或者“腦後生反骨”之類的異相……沒看出來。

看來以後褪色者不適合轉行當算命先生給人看相。

總而言之,少年弗雷赫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振奮行動起來,他不顧自己的雙手還帶著傷(先前彈琴時太激動了),開始溝通第一個有可能加入反抗軍的成員——古恩希爾德一族。

雖然弗雷赫特也有點擔心族長大叔會拒絕自己,畢竟全族上下幾十口人命都在這雪原上討生存,大家苟了幾十年也沒出啥大事。那麼族長不肯讓族人們參與這麼危險的行動、拒絕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如果連近在咫尺的潛在隊友都不試圖招攬一下的話,吟遊詩人總覺得不甘心。

出乎預料的是,看起來呆呆的、滿臉皺紋,都是當外公的中年老男人聽見了這番話後,立刻拔出屋內牆壁上當擺設的單手劍衝過來!

看他氣勢洶洶,弗雷赫特與陪著他行動的褪色者、溫迪都被嚇了一大跳。

“賭上我族的命運和榮譽!”

族長大叔大吼著一劍砍在眾人之間的木桌子上,利劍劃開無辜的桌子一角,刺入地板,佇立於此。

壁爐的火光倒映在雪白的長劍劍身表麵,像是連這間屋子都要燃燒起來一樣。

“古恩希爾德一族,從未背叛蒙德——”族長大聲宣布。

很顯然,在這個男人的心裡,依舊不會忘記數十年前是他親自下定決心舉族出逃的。

他不會忘記那份被迫出逃的屈辱,以及此後歲月中死傷慘重的族人們……

不同於【高塔孤王】對這些人類逃難者的“都是叛徒”看法,族長他本人一直不認為自己背叛了蒙德和她的人民。

他隻是為了保全族中有生力量,進行了戰略轉移,也沒牽扯外人,怎麼能算“背叛”行為?

——背叛蒙德的敵人分明是你啊,迭卡拉庇安!

“太好了!我們反抗軍就需要您這樣堅持不懈的戰鬥意誌!”

弗雷赫特感動得熱淚盈眶,站起身來握住族長大叔的雙手,用一首即興創作的詩歌歌頌了對方的意誌

和信念。

先前持劍的族長大叔剛剛還氣勢蓬勃,

這會兒又縮水成委屈巴巴的鄉巴佬模樣,

隻好有些不好意思地評價:“聽、聽不太懂。”

弗雷赫特:“……”

這少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比所有詩篇的華彩加起來都要更耀眼奪目。

“沒關係。”他說,“堅定不屈的意誌是人生中最大的財富之一。”

一旁的璃月魔神和風精靈看得都癡了。

“多美啊……”溫迪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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