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2 / 2)

這個聲音……有點陌生。

夏油傑出現得很快。

育兒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痕跡,具體表現在他其實根本沒有睡醒,隻是憑借本能在解決對話。

“體術訓練會在半小時後開始,是的,你們先去熱身。”

“奈奈還在睡,你們約好的時間是十點不是六點,帶著妹妹回去睡覺,真希。”

小孩子們完全不怕他!

雖然一開始會被夏油傑的體格嚇到,但時間久了會發現他脾氣相當好,即使與神代千奈相比,有時都堪稱溺愛得沒有原則。

幾個小朋友嗷嗷叫著往他身上爬,同時探頭探腦想往裡鑽,她們對“大人的專屬空間”有一種發自本能的好奇,這種軟對抗一直是家中的保留遊戲,順帶還能考察孩子們的訓練成果。

事實證明孩子們的成長總是快到超乎想象,而夏油傑在家中又習慣了放鬆,一不當心就被力氣最大的真希突破封鎖躥入室內。

“好!今天是我們贏了!”

真希驕傲叉腰,向姐妹們揮了揮手,結果一轉身卻看見……

“二重身?!!!”

於是半分鐘後,神代千奈不得不爬起來,安慰快要哭到過呼吸的小朋友們。

“嗚……我不想,我不想哭的……”菜菜子在神代千奈的懷裡發抖,“但是,但是二重身……嗚!夏油大人!”

美美子在一旁小貓般啜泣。

真依也有點要哭不哭的拽著她衣角,真希看上去倒還算冷靜,神代千奈低頭一看,她正在激情搜索“聖水和銀器哪個對二重身有效”。

啊呀呀,小朋友們。

在【夏油傑】試圖繼續做出誤導性發言之前,神代千奈一錘定音。

“不是二重身,是我們最近請來的保育員叔叔啦!”

“保育員叔叔?”

“沒錯沒錯,很多同學家裡都會有保育員阿姨照顧小朋友吧?隻是我們家請的是叔叔而已。”

雖然這個叔叔一看就不太像從事這個行業,手臂還斷了一邊,眼神看上去也有點奇怪,而且這張臉,這張臉……

但基於對大人們的信任,見夏油傑與神代千奈都一口咬定這個說辭,小朋友們還是猶猶豫豫地相信了,手拉手回樓下洗臉。

直到最後一個離開的小孩帶上門,夏油傑才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夏油傑】興味地挑了挑眉。

所謂“當局者迷”,夏油傑也許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對名為“神代千奈”的少女持有超乎尋常的信任。

不像是對待同伴的那種基於理性的判斷,反而像是“隻要有這個人在問題都會解決”,“能夠依靠著她姑且喘口氣吧”,可以被近似為“依賴”的某種東西。

而且不僅僅是他。

幾乎這個房子裡的所有人——無論是弱小的孩子們,還是強大如五條悟,每個人都在她開口後露出“啊,這樣問題就能解決了”的表情。

或者說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雖沒有進行詳細的交談,【夏油傑】根據季節判斷出時間點,此時應該已經處於叛逃之後。

即使已經過了十年,當時的激憤與痛苦仍然在他心底燃燒。

但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居然就這樣過上了至少表麵安穩的家庭生活?而且精神狀況比他當年顯然穩定了不止一星半點。

隻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術式上的強大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夏油傑】思考著,在他的世界裡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是隱世家族?還是未來得及被發掘的民間術士?

無論如何……如果有機會回到原世界,他想搞清楚這一點。

同樣想搞清楚這件事的還有禪院家的長老們。

身為特彆一級咒術師的少當主帶著十餘名【炳】隊精英去接一個在普通人世界生活的孩子,不但沒能成功把人帶回,反而被打到半身不遂——簡直奇恥大辱!

而更為恥辱的是,他們連詢問那人的詳細信息都做不到。

因為禪院直哉被定下了束縛。

在確認束縛的具體內容之前,他們甚至無法把握提問的方向。

陰暗的會議室內,唯有禪院直哉痛苦的喘息在回蕩。

他渾身的骨頭都被打得稀碎,而當禪院家命令高專提供醫療協助時,居然收到了來自五條悟的威脅。

聲稱“伏黑惠已經被他的人渣老爸抵押給五條悟賠罪”,“這隻是對禪院直哉試圖強搶的警告”。

而五條家眼見有機會持有十影法自然不會撒手,麵對禪院家的質問時竟然保持了與五條悟一致的立場!

沒能接回“十影法”,現有的少當主又被打到重傷,恥辱與憤怒在一室靜默中發酵。

而就在這時——

“妾身願鬥膽一問。”

身著和服的女人盈盈俯身。

光影交錯間,似乎有什麼痕跡自她厚重的劉海下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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