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那一家叫做萬福居的小店,裡麵的人卻換了,不再是之前的那一位老者,而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呆傻之氣。
謝千鈞和阿壤並沒有表示自己的好奇,衝那個人微微點頭後,就穿過了長廊,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堵石牆。
謝千鈞將令符拿出,注入了靈力,下一瞬,那令符立刻就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塊簡牘狀的東西,上麵寫著兩個字,辛九。
推測這可能是一種編號,謝千鈞並沒有就此做更多的解讀,而是將那枚簡牘一甩,直接用尖角處在牆壁上刻下了辛九二字。
寫完後,看似平平無奇的石牆從謝千鈞剛才寫字的地方裂開,露出了一條深諳幽邃的通道。遠遠得似乎能看到通道另一頭傳來的亮光。
謝千鈞將那枚簡牘舉起看了一眼,拇指在那枚簡牘上的辛九上抹過。
那兩個字已經變成了他剛剛寫下的模樣。
“哥哥。”阿壤握住了謝千鈞的手,有點兒用力,“不走嗎?”
“走。”謝千鈞反握住了阿壤的手,“彆怕。”
他左手仍舊抱著琴,但不再是青玉流,而是他這段日子和阿壤一起,親手製作的一把琴,看著十分樸素,平平無奇的樣子。
雖然這把琴的等級很低,但謝千鈞拓印了這一把琴的外觀,直接套在了青玉流上,總算是不用太引人注目了,正適合帶入黑市。
兩人行走在漆黑的廊道裡,前後無人,隻能聽見謝千鈞和阿壤極輕的腳步聲。
往前走了沒一會兒,謝千鈞突然間覺得一陣恍惚,下一瞬,他和阿壤就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也不是全然的黑暗,仍舊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
很快,兩人就發現了那星光究竟是什麼,是一盞盞的燈,最普通的那種,竹條為骨,白紙為皮,內裡散發出昏黃的光芒,明明滅滅,莫名讓人覺得陰森。
而在燈光之下,是一個個簡簡單單的小攤。
講究一些的會鋪上獸皮,寫好自己想要交換的東西;而不講究的就直接把東西堆在了地上,旁邊豎上一塊牌子,簡單地寫著四個字,“以物易物”。
這就需要買方親自和他交涉了,若是買方拿出來的東西讓人滿意,那便順利交換,反之自然也就黃了。
謝千鈞和阿壤都是第一次來,有心想要先看看彆人是如何做的,因此也就在各個小攤上晃了起來,隻看不問。
賣方也是和他們一般,一身厚實的黑色帶兜帽鬥篷,沒人過來問,便大都在那裡閉目養神,仿佛雕塑。
謝千鈞切出來了係統,興致勃勃地看著被選中的那些物品,係統上顯示的大都不怎麼全麵,像是不知用處的鑰匙、看似生鏽的鐵片等等等等。
倒是阿壤,看了一會兒後就覺得興致缺缺,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不少,但是還有活性的種子之類卻不多,偶爾撞上了幾個,或許對彆人而言十分珍貴,但卻不是阿壤想要的。
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朦朧中,阿壤瞥見了一個人。
***
“怎麼了?”謝千鈞感覺到阿壤的扯動,壓低了聲音問道。
阿壤沒吭聲,隻是伸出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謝千鈞看過去後,發現那裡也是一個小攤,隻不過那個小攤上沒有擺放任何用來交換的東西,隻放了一塊木板,而木板上寫著兩個大字,“救人。”
在那行大字的一側,還寫著一行小字,“願付出任何代價。”
阿壤知道謝千鈞的功法特殊,有治療之效,所以見他也注意到了那一處後,補充道,“她想救的人是寧尋。”
寧尋?
謝千鈞猛地低頭,“你怎麼會知道?”
他十分確定,那個人並沒有泄露出來一絲一毫與寧尋相關的痕跡。
“我聽到的呀!”阿壤小小聲地道,“她心裡在說,如果可以救活主人,她什麼都願意做,即便是賣身。”說到這裡,阿壤又湊近了一些,“賣身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人麼?難道她的本體是妖獸或者靈植?可以用來煉丹?還是說她願意做肥料?”
謝千鈞:………………
“回去和你解釋。”他低聲道,有些糾結回去之後又該如何向阿壤解釋“賣身”這個詞。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可都不是什麼好詞兒。
說完,謝千鈞便拉著阿壤走了過去。
看見有人過來,那個渾身包裹著黑色鬥篷的人稍稍抬了抬頭,居然主動搭話了,聲音被刻意壓低,“你們是煉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