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謝千鈞在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暫時還沒有。”

沈丞秋歎息一聲,“確實有些為難小友了。”

謝千鈞不置可否。

“到時候,謝兄就與我在一處就好。”沈風遲開口。

等沈丞秋離開後,謝千鈞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更加自在了一些。

“如何?”

“什麼如何?”沈風遲問道。

“即將大仇得報,感覺如何?”謝千鈞笑著問。

沈風遲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有點兒害怕。”

“害怕?”阿壤疑惑。

“是,害怕讓丁九安跑了。”沈風遲有些焦躁地在室內轉來轉去,“但是我又很激動,我等了幾乎十幾年了。”

“我會幫你盯住他的。”謝千鈞決定,回頭就將丁九安加入仇人列表。

***

對於丁家的清理,三宗十九門派來的人大都是會講道理的那種。

說是清理,其實說是瓜分更加貼切。

因為丁雲平,丁家籠絡了一眾十分有天賦的煉丹師,若是其中有善惡分明的,他們也不介意帶回宗門接著加以培養。

雲生結海樓作為發起者,理所當然地做了先鋒。

不過,“前鋒”輪不到沈風遲他們,謝千鈞跟在沈風遲的身後,做的基本上就是清理清理“戰場”的事情。

謝千鈞也沒覺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畢竟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幫著沈風遲徹底解決丁九安。

不過……

“你確定丁九安就在這裡?”謝千鈞看著這破敗的院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之前在丁家安下的釘子還沒有被徹底清理掉,而且丁九安的住處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我很肯定,就是在這裡。”沈風遲腳步匆匆,似乎是擔心萬一自己去的慢了,就會讓丁九安給跑掉。

“但是這裡好荒涼啊,丁九安好歹也是丁雲平的幼子吧?結果就住在這裡?”阿壤伸出手指,控製著植物分開道路,讓幾人走的更加方便一些。

“可能是因為丁九安已經沒有用了,所以丁雲平一直沒有給他煉製續脈丹。”沈風遲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往前走,看著有些焦急的模樣。

“你慢點兒,一個經脈被廢的人,就算是想跑,估計跑不了多遠。”謝千鈞安撫地道,“風遲,你現在要冷靜,一切以穩妥為主。”

“我知道,隻是……”沈風遲激動地手都在顫抖,“我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我真的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謝千鈞歎息一聲,和阿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情緒,

待會兒看到丁九安之後,隻要確保對方不要逃走就好,剩下的,就都交給沈風遲好了。

院落本身就很舊,所以開門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聲音。

沈風遲擔心對方還會有什麼後手,乾脆一腳踹開了門。

“怎麼會沒人?”沈風遲在房間裡翻箱倒櫃,似乎是不敢相信。

然而,站在門外的謝千鈞,看著那個“仇人”標記出來的地點,陷入了沉思。

“風遲,彆慌。”謝千鈞疑惑地看著那個紅色的點,“丁九安在往後山移動。”

“在哪裡?”沈風遲幾乎是撲了過來,抓住了謝千鈞的手臂,“他現在在哪裡?”

“跟我來。”謝千鈞沒有遲疑,一手拉著阿壤,一手指著一個方向,“心在丁九安的狀態很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阿壤見謝千鈞拉著自己走的很是費勁兒的模樣,乾脆輕身一條,直接跳到了謝千鈞的後背上,雙腿纏在了謝千鈞的腰上,雙手樓主了謝千鈞的脖子。

“更加準確地說,現在似乎是有兩個丁九安、”謝千鈞蹙著眉,“或許是丁九安的做了什麼,現在一個丁九安正在往後山走去,而另外一個丁九安……”

看著地圖上的紅藍點,謝千鈞眉心皺得更加厲害,“似乎是站在沈樓主的身前。”

“什麼?”沈風遲因為太過震驚,險些彆絆倒。

“我們先去後山。”謝千鈞的目標很是堅定,“沈樓主肯定不會放過站在他麵前的那一個。”

“難道丁九安還能將自己分成兩個?”

“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謝千鈞搖了搖頭,“還是先趕過去再說吧,另外,你對於丁家的後山有什麼了解?”

“隻知道後山很神秘。”沈風遲迅速道,“但是丁九安對於後山嚴防死守,所以我雲生結海樓的釘子很難打入後山,曾經有幾個其他勢力的探子試圖進入後山,但是最終,他們都死了,甚至在臨死前還吐露出來不少東西。”

“真言丹?”阿壤立刻想起了這種丹藥。

“很有可能。”謝千鈞認同地道,“所以,你們當時選擇放棄後山是很明智的選擇。”

丁家的後山,看起來實在沒有什麼禁地的氣場。

謝千鈞甚至覺得這後山和他前世曾經看過的無數後山都沒有什麼區彆。

不過,他很清楚,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丁家的後山,肯定布下了幻陣。

“這裡有幻陣!”阿壤與謝千鈞心有靈犀,脫口而出。

然而……不管是謝千鈞還是阿壤,他們對於陣法的了解,甚至都還比不上玄蒼門的一隻猴子。

“我現在很想念侯景秋。”阿壤像模像樣地歎氣。

“風遲,你有辦法嗎?”謝千鈞立刻將視線轉向了沈風遲,現在他是三人唯一的希望了。

“有。”沈風遲點頭,說完,他的手裡就出現了一片羽毛。

那羽毛潔白、蓬鬆。

他將那一枚羽毛放到手裡,然後輕輕一吹,接著,那羽毛就緩緩向前飄去,飄了大約半尺左右的距離後,那羽毛突然間消失了而一部分,等那一根羽毛全部消失之後。

幻陣已經被破除,而真正的後山,讓謝千鈞三人齊齊屏住了呼吸。

“這……”沈風遲幾乎說不出話來。

其實眼前的場景謝千鈞並不會陌生,就像是他前世的流水線生產一般。

但是,如果那些靈植是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然後進入了丹爐,自動開始煉製丹藥,最後成丹。

這就有些詭異了。

“這太詭異了。”沈風遲終於將自己的話給補充了完全,“丁雲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一些對於操作要求特彆高的丹藥無法煉製成功,但是一些十分簡單的丹藥,卻還是可以煉製成功的。

雖然其中雜質必然會很多,但是這種低級丹藥的需求量卻是最大的,簡而言之,薄利多銷,也能很賺錢。

“不是丁雲平怎麼做到的,而是……這些魂魄是如何做到的。”

“魂魄?”沈風遲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但是很快他就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抹,下一瞬,他眼前所能看到的情形頓時一變,雖然看起來還是很不正常,但是,比起之前來,已經好很多了。

“嗯,”謝千鈞的臉色變得很是陰沉,“看來,以前被丁九安害死的那些煉丹師,說不定……都被丁雲平以一種隱秘的手法,搜羅到了後山。”

“然後再讓他們在這裡沒日沒夜地煉丹。”沈風遲的聲音裡已經染上了一絲怒意。

“這些魂魄……”阿壤湊到一個魂魄的麵前看了看,“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們的眼睛,看起來好像很是……無神的樣子。”

“我知道丁雲平究竟做了什麼了。”檢查了其中一個魂魄之後,沈風遲麵色沉凝,“他們都被抽取了一魂一魄。”

“恰恰是最重要的那一魂一魄。”

被抽取掉之後,人就失去了神智,隻會是彆人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將那些魂魄一個接一個地看過去,突然,謝千鈞在一個人的身前定住了。

他看著這個魂魄上顯示的名字,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聞子規?”

沈風遲的聲音從謝千鈞的背後傳來,“你怎麼會知道子規的全名?”

謝千鈞疑惑地蹙眉,“風遲,子規,確實是妖修?”

“當然,他是一隻杜鵑鳥。”

“那……”謝千鈞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怎麼……”最後的那一個了字,被沈風遲吞了進去。

他走到謝千鈞的身邊,看著那個正刻板地按照既定流程煉製丹藥的魂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子規?”

這怎麼可能呢?

沈風遲心想。

妖修是沒有魂魄的。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沒有輪回,從此消散在天地間。

一切有你,但是又一切都沒有你。

可是現在出現在沈風遲麵前的,卻的的確確就是子規的相貌。

“謝兄,我……”

“我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就是聞子規。”謝千鈞直接開口,“但是,我倒是知道一種丹藥,能夠讓妖修在臨死之前,轉移到其他的靈獸身上。”

“可……”沈風遲指著那個疑似子規的魂魄,“這就是魂魄,真真切切的魂魄。”

難道是我之前一直都認錯了?

但是那也不可能啊,當初子規的鳥嘴,沈風遲可是親眼看見過的!

“或許,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阿壤幽幽地道。

謝千鈞卻在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後,道,“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丁雲平,煉製出了可以幫助妖修凝聚魂魄的丹藥?”

“這更加不可能。”沈風遲直接斷言到。

“你先彆急著否認。”謝千鈞擺了擺手,“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丁九安,說不定,能從他的那裡知道點兒什麼。”

“哦對!”阿壤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這就去找!”

謝千鈞伸出手,和阿壤十指相扣,接著扭頭對沈風遲道,“風遲,你先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和阿壤去去就來。”

因為有劍三係統的定位,所以謝千鈞和阿壤很快就尋找到了丁九安的準確位置。

然而,等尋找到丁九安的時候,事情,似乎向著更加詭異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你……”謝千鈞遲疑著開口,“究竟是丁九安,還是丁雲平?”

***

他們尋找到丁九安的時候,丁九安正坐在一個複雜的陣法上,闔著雙眼,不知道究竟在做什麼。

聽見謝千鈞的問題後,他的眼皮動了動,接著突然間睜開,“怎麼,難道你就對我現在的狀態沒有一點兒猜測?”

“你準備奪舍你的兒子?”

丁九安笑了笑,“不,不是奪舍,而是融合。”

謝千鈞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

“沒有什麼可好奇的,你應該是在和丁九安交換身體吧?我隻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罷了。”

畢竟,虎毒不食子。

然而,人這種生物,卻總是會讓謝千鈞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下限。

“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謝千鈞抱起了懷裡的琴,好心地道,“如果你現在不說,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丁九安……不,現在稱呼丁雲平更加合適一些,他冷笑一聲,“沒有用的,這陣法是無法被破壞……”

下一瞬,看著丁雲平睜大的眼睛,謝千鈞抬了抬下巴,“我確實不會破解陣法,但是我也不用破解。”

這麼大的一個人當做目標,謝千鈞的技能要是跑偏了,那他以後就沒臉見阿壤了。

而謝千鈞的話音剛剛落下,那陣法驟然間崩裂開來。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崩裂掉陣法的,其實是一叢叢的雜草。

阿壤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我雖然也不知道該怎麼破解陣法,但是我可以暴力破壞呀!”

丁雲平的臉上滿是猙獰,“豎子敢爾!”

“我不僅敢,我還動手了,你能奈我何?”謝千鈞漫不經心地又往那人的心口紮了一刀。

不過,再次回應謝千鈞的,似乎是換了個人。

“又是你!”丁九安臉上的猙獰已經換成了厭惡,“怎麼,你也是過來看我如今的落魄模樣嗎?!”

謝千鈞彈著琴的手指微微一頓,“你現在是……丁九安?”

“我一直都是丁九安!我一直都在!隻不過剛才……”

“剛才被你的父親給控製了?”

“我不會感謝你的。”丁九安硬聲道。

謝千鈞冷笑一聲,“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謝。”

說完,他就將丁九安拎了起來,“我帶你去看一個人。”

“誰?”

“你猜啊。”

“如果是沈風遲,彆指望我會說點兒什麼。”

“不,不是沈風遲,是另外的一個人。”

謝千鈞將人拎過去的時候,沈風遲正虛虛地握著聞子規的手。

然而此時的聞子規並沒有任何的感情,他就像是一個機器人,按照既定的程序運行。

他的手一直在動著,而沈風遲的手就那樣隨著他的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竟是一刻也不曾分離。

“你們過來了。”沈風遲頭也沒抬地道。

“我把丁九安帶過來了。”謝千鈞把手裡的人往前一扔。

丁九安正好滾落到了沈風遲的腳邊。

然而此時的沈風遲卻分不出半點兒心思去看他。

見狀,謝千鈞和阿壤對視了一眼,乾脆幫著沈風遲詢問了起來。

“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丁九安似乎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情況,怔愣了一會兒後,才道,“你們,這是將我帶到了哪裡?”

“你居然不知道這裡?”謝千鈞見丁九安眼中的神色不似作假,也驚訝了起來。

“那你可知道,現在是在哪裡?”

“後山,我知道。”

阿壤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麼這裡的這些魂魄,你之前都沒有見過嗎?

“沒有。”

丁九安看著那些機械化的動作,喃喃,“原來,那些丹藥是如此煉製出來的。”

見丁九安的眸子裡隻有對於這總事情的的震驚,然而絲毫沒有憎惡後,阿壤撇了撇嘴,忍不住開口,“果然是一路貨色。”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血緣,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看來,這裡可能隻有丁玉平一個人知道。”

“那,後山原本是乾什麼用的?”謝千鈞又問。

丁九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很簡單,隻要你告訴了我,我就能治好你。”謝千鈞拋出了一個丁九安絕對無法拒絕的誘餌。

丁九安的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所以,你要不要試試?”

謝千鈞能夠看到,丁九安的身上上有很多的負麵狀態,嗯,他倒是不介意現在就幫助他解除一個。

但是,也僅僅是一個罷了。

***

“代價呢?”終於,丁九安開口。

“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那不可能。”

“那我們可以退一步。”謝千鈞深諳討價還價的道理,“你隻需要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就可以了。”

“你確定,你可以將我治好?”丁雲平沉默了一會兒後,又確認了一句。

“那不妨先給你點兒甜頭。”

謝千鈞將一枚續脈丹扔給了他,“無暇的續脈丹,如何?”

丁九安將那一枚丹藥,拿起來看了看。他畢竟也是一位煉丹師,丹藥的好壞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所以,在確認了那一枚彈藥的真假後,他就立刻吞了下去。

隨著一股熱流湧入全身,他能感覺到,自己那些斷裂的經脈,被緩緩地接續在了一起,而且,還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丁九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狂喜。

感受著久違的力量,丁九安看向謝千鈞的申請頓時就的變得很是複雜,“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第一,你還記得子規嗎?”

“不記得了。”

謝千鈞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回答,絲毫不覺得意外。

“第二,你能從你的記憶裡看到什麼?”

“什麼?”

“丁雲平既然能夠利用丹藥和你調轉身體,那麼,我們不妨做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你可以看到他的記憶呢?”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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