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一個,到時候與其獨處於一室，寧尋自然會開口表明身份。”最後，阿壤乾脆放棄了思考。
“說的倒也是。”謝千鈞點了點頭,接著就開始注意其他的煉丹師。
老實講，粗略估算一下，就得到消息後的這短短幾日,能趕來的煉丹師一共千人左右,然而這千人左右的煉丹師中,真正有著驚人天賦的，很少,很少。
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經曆過正經的煉丹教導，大部分人從最開始得到得就是殘缺的丹方。
歎了一口氣，謝千鈞忽然看向了一旁的宗陌，“宗陌，你如何看？”
宗陌似乎是在走神,被謝千鈞一喊,這才回過神兒來。
“謝長老？”
看著宗陌臉上那茫然的模樣,謝千鈞忍不住起了揶揄的心思，“可是在想雲林？”
謝千鈞本以為會得到一些類似於白眼的回應,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宗陌居然十分自然地點頭承認了。
“是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宗陌歎息著說道。
謝千鈞頓了頓,不等他開口，阿壤就已經好奇地問了起來，“哎，雲林知道你的心意了嗎？”
“還不曾。”宗陌搖頭。
“那要不要……”阿壤眸子一轉，“我送你一種靈植？”
“嗯？”謝千鈞直覺不好，然而，他還不曾來得及阻止，阿壤就已經脫口而出，“叫作銷#魂蝕骨草。”
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草。
謝千鈞在自己的記憶裡搜了一下，果然……
“當然，煉製成丹藥更好。”阿壤又補充了一句。
而煉製成丹藥……效果其實是……催#情的……
果然。
謝千鈞無奈地按住了自己的額角，他就知道。
“謝謝，不過我暫時不需要。”宗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等一下。
謝千鈞的心裡忽然間有了一個不太好的想法，為什麼是暫時？
難不成……
宗陌看了謝千鈞一眼，大約是謝千鈞的神色實在是太過明顯，他十分肯定地道：“我自然是不會給師兄下藥的。”
但是我可以給自己下藥。宗陌在心裡默默補充。
所以，他需要一個時機。
一個，除了他自己和雲林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的時機。
謝千鈞也從宗陌的表情裡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沒想到宗陌居然也會動這種小心思。
他倒是還想再問點兒什麼，突然，一聲炸響在場中響起。
而那一聲炸響之後，就是接二連三的炸響聲。
幾人都猝不及防，阿壤甚至直接竄到了謝千鈞的懷裡。
“炸爐了。”謝千鈞一麵安慰著懷裡的阿壤，一麵解釋。
而在台下，炸爐的那個煉丹師也是一臉懊惱，然而比他更加懊惱的還是和他相近的煉丹師。畢竟，他一炸爐，嚇到的不僅僅是阿壤，還有其他正在專心煉製丹藥的煉丹師。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個炸爐的煉丹師麵對四周不懷好意的視線，連忙解釋道。
“其實，即便是他不炸爐，他周圍的那幾個煉丹師也不會成功。”謝千鈞方才也注意過那幾個人，他們在最開始就做錯了，這一次的煉製，就算是不炸爐，煉製出來的丹藥也絕對雜質過多，廢丹一枚。
“謝長老可還有認識的好苗子？”宗陌忽然間問道。
“確實有看上的幾個。”謝千鈞點頭，然後指出了其中幾個人，“這幾個，手法雖然不是很熟練，但是能夠看出來，在煉丹上的天賦還是有的。”
“謝長老不妨多注意那一個。”宗陌伸手指了指一個人。
謝千鈞和阿壤看過去的時候，那個煉丹師正好抬起頭，和謝千鈞對視了一眼。
能看出來，短暫的對視過後，那個煉丹師也是怔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兒來，控製著自己的丹爐，接著煉丹。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失神了一瞬，他也沒有炸爐。
“天賦確實不錯。”謝千鈞點頭道。
“他叫薛榴，如果可以，這一次可以直接將他收入玄蒼門。”宗陌道。
“哦？”謝千鈞拉長了聲音，“他……”
謝千鈞突然間一頓，他想起來那個煉丹師的身份了。
薛榴，綽號小石榴，在原著裡，算是主角的左膀右臂之一，隻不過，因為他為人十分低調，所以即便是在原著中，也不曾有太多的著墨。
這也導致謝千鈞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嗯，對了。
謝千鈞又想起，原著中，宗陌和丁雲平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並不是太好，隻不過也不曾交惡。所以宗陌所需要的丹藥一直是這個叫做薛榴的人煉製的。
倒是這一世……
“事情，改變太多了。”謝千鈞喃喃，現在即便是他知道了一些人物的命運，但是，之後會如何發展，他卻完全猜測不透。
嘖。
謝千鈞在心裡暗暗地罵了一句，這書穿的，也太憋屈了點兒吧？
“哥哥？”阿壤將自己的手指在謝千鈞的眼前晃了晃，“你剛才在想什麼？”
“啊……”謝千鈞磕巴了一下，“哦，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想起來，我要是將那個薛榴收進了玄蒼門，那麼寧尋怎麼辦？”
“一些普通的丹藥可以交給薛榴煉製。”宗陌冷靜地開口，“雖然說那些丹藥，謝長老和寧長老都可以煉製，但是，若真是如此做了，完全就是大材小用，正好薛榴此時境界不高，可以多煉製一些無暇丹出來。隻是……”
“啊？”
“因為謝長老的分享，這些低境界的無暇丹，怕是賣不上什麼高價了。”宗陌語氣裡有著些許遺憾。
謝千鈞咳嗽了幾聲。
“不過，此事總體而言，還是利大於弊的。”宗陌又補充了一句。
“壓力也是動力。”謝千鈞想起了自己之後的計劃，“等遲少蘊之事結束之後，我和阿壤會帶著小家夥兒們去珩州，你要不要和雲林一起？”
宗陌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不了。”
如果可以，當時宗門裡大部分的人都不在，正好……
***
一個時辰之後，謝千鈞規定的時間到達，大部分的煉丹師都已經煉製完成。
其他的，要麼炸爐，要麼即將炸爐。
就在方才暄暄宣布時間到的時候，又有幾個煉丹師心態不穩，一瞬間——
“砰——”
“砰——”
“砰——”
接連好幾聲，又炸了幾乎十幾個丹爐。
看著那些煉丹師臉上的懊惱神色，謝千鈞也搖了搖頭。
眾人隻以為下一個流程，就是謝千鈞點評煉製出來的丹藥，然而……
“這是……”
看著手中的那卷白色宣紙，幾個性子急的已經拆開了，那上麵密密麻麻地寫了些字，在場之人幾乎都是麵麵相覷。
下一瞬，暄暄公布的“考試”之法讓所有人都懵逼了。
謝千鈞嘴角微勾，嗯，不要以為光動手就可以了，有關靈植的儲備也是一個煉丹師的基本功。
那白色的“考卷”上，謝千鈞也按照自己以前的經驗，給出了選擇題、填空題、判斷題等等不同的題目樣式。
在場的煉丹師哪裡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間都有些麵麵相覷。
不過，暄暄並沒有給那些人遲疑的機會，她將注意事項說清楚了之後，道，“一共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提前交卷，但是必須自己作答，不允許交頭接耳，一旦被發現，將會直接被趕出考場。”
眾人：……
“現在，”暄暄看了一眼日頭，語氣嚴肅道，“答題正式開始，還請各位煉丹師合理分配時間。”
眾位煉丹師：……
雖然大部分都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但是卻有那麼幾個人隻是怔愣了一瞬間，就立即坐下來答題了。
他們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果然，當他們看清楚白色宣紙上的試題的時候，幾乎都皺起了眉頭。
就比如這一題，煉製返虛丹的時候，白絨可以與何種靈植替換？
丹方裡的靈植居然還可以替換？
這是很多煉丹師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謝千鈞最開始知道的時候卻沒有這麼驚訝。
畢竟，他是將煉丹師和醫生在某種程度上劃了等號的。
就好像是風寒感冒，不同的大夫會給出不同的藥方一樣。
而在煉製丹藥的時候，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恰好有合適的靈植，萬一某種靈植已經徹底絕跡了，難道那種丹藥就再也不煉製了麼？所以，可以替換的靈植是必然存在的。
隻不過，因為不是最優組合，所以就算是能煉製出來無暇丹，但也隻會是下等丹，煉製出來之後最好立即服用的那一種。
隻不過，在這個修真界，丹方已經失傳了太久的時間，也難怪很多人不知道丹方裡的某些靈植是可以替換的。
所以，考卷中的第一題，就成功地難倒了絕大部分的煉丹師。
謝千鈞前世的學生大都被教導過，萬一在考試的時候，遇見了完全不會的題目，先略過，保證自己會的題目全都答完，最後再去死磕不會的題目。
這些煉丹師裡，可有不少性子是那種死擰死擰的，非要在第一題上死磕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好在，這樣的人到底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