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也笑著看著江媽:“你不是說生我就是為了以後能幫襯兩個哥哥,等你老了能給你養老的嗎?”
這些是江媽的原話,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她偷摸生江柏的時候,就是想生個女兒,沒想到又是個兒子,兒子也好,她在江家底氣更足了。
江媽就豎著眉頭喝道:“我用得著你養老?你不把我氣死我都謝天謝地了!”
江檸倚靠在門框上慢悠悠地笑著鼓掌:“恭喜你,提前有了這個正確的認知,繼續保持。”
把江媽給氣的呀,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不停的摸著胸口往下順氣,一想,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眼圈一紅,就哭了出來。
她爆發的時候宛若發狂的獅子,哭的時候卻是一邊落淚一邊小聲碎碎念,顯得非常可憐。
她哭自己的命苦,哭自己從小到大受了多少苦,哭自己為這個家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累,哭女兒不心疼體貼她。
江檸在一旁聽了就笑著說:“你的那些苦也不是我讓你受的啊?你那些心也沒一分是為我操的啊?大哥讓你操心,你找大哥去啊!”
江媽氣的心口又是一梗,揮手就是一拳:“我先打死你個減陽壽的東西!”
江檸一直靠在門邊,動作的比兔子還快,腳下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
江媽追不上她,氣的罵罵咧咧的又回去繼續粘書。
她也不知道一向軟弱聽話的女兒,怎麼突然開始反抗了,隻以為自己不讓她繼續念書給刺激的。
*
江檸跑到田埂邊,看到田埂上蔓延的南瓜藤,南瓜藤上結滿的南瓜花。
她是長大後才知道,南瓜藤和南瓜花也是可以吃的。
沒有帶菜籃子,她就將摘下的南瓜藤搭在胳膊上,摘了足夠一家人吃的南瓜藤後,又去摘南瓜花。
南瓜花分雌花和雄花,雄花授粉,雌花結瓜。
江檸也不知道這些南瓜花授粉結束了沒,就降雄花的花粉戳在雌花上,摘一朵戳一朵,很快就摘了一大把雄花,腦中浮現出南瓜花的各種吃法。
要麼怎麼說農村的夏天遍地都是食材呢?
她手裡抓著一大捧南瓜花,手腕上搭著南瓜藤往回走。
隔壁看熱鬨的鄰居看她不去地裡幫著乾活,居然跑去摘花,就忍不住說她:“檸檸,你也彆怪你媽打你,像你這麼懶,沒被打死都算輕的。”
“你兩個哥哥今年都不在家,地裡的活就隻有江爸江媽兩個人乾,你這麼大姑娘了,都不曉得去地裡幫幫他們,還跑去摘花啊?也就是你爸慣著你,這要是在我家,腿都給你打斷了!”
江檸就笑著回他:“那大姐二姐現在不都瘸了?”鄰居家兩個女孩,按輩分她要稱呼姐姐。
鄰居就笑道:“你二姐像你這麼大時,一個人都能割三四畝地了。”他做著手上的活,邊評價說:“愛蓮就是打太輕了,多打幾頓,保證乾活乾的呼呼的!”
池塘邊有牽著牛喝水的人路過就說:“還不是大個子孬,給她念書?姑娘家念書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人?你看看大個子把她慣的,雙搶這麼忙,她跑去摘花,南瓜花摘了還結什麼果?養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後誰要她?嫁人都嫁不出去!”
他們像是生怕她聽不見似的,就這麼當著江檸的麵說了起來,就差沒指著江檸鼻子說了。
江檸腦中突然就冒出來一句網絡名言:“劉亦菲這樣的,在我們村嫁人都沒人要!”
夏季的農村是真漂亮啊,後麵是綿延起伏的青山,前麵是波光粼粼的大河,門口的池塘裡荷花搖曳生姿,鼻間縈繞的是梔子花馥鬱的芬芳。
江檸每每看到這些大自然的美景,嗅到空氣中花的清香,都由衷的感到幸福,讚歎世界的美麗。
隻除了夾雜這美麗山水之間,陳舊的、腐朽的、扭曲的、對女孩子滿滿惡意的語言和思想,就像一道看不見的牢籠,牢牢的罩住在其間生活的人們,宛如養蠱一般,讓她們在裡麵無聲的廝殺。
*
她一直等到江媽再度出去,她才悄悄的回到家。
被江媽撕碎的書,已經被她細心的粘貼好,哪怕她不識字,她都一一對照著撕下裡口子,自己比對的嚴絲合縫。
你看,隻要她願意,她可以對人很好很好。
隻是那個人不是你而已。
江檸其實是怕江媽的,哪怕她這些天表現的一點都不怕江媽,甚至挑釁江媽,可江媽帶給她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她無法和江媽同在一個屋簷下,因為她不知道江媽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就突然揮手給你一巴掌;或許是牆角的灰,或許是擺放的籃子讓她看不順眼,或許是因為椅子擺放的方向錯了,她就突然暴起,對你破口大罵。
長大以後才知道,情緒穩定,是一種多麼可貴的品質。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找對象,一定要找情緒穩定,能帶給你正麵情緒價值的人,一旦你從對方那裡接收到的都是負麵情緒,讓你不開心,懷疑自己,不要猶豫,趕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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