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是我,檸檸,我沒地方住,來你這啦!”
小屋拉燈的繩就係在江爺爺的床頭,他伸手一拉燈就亮了,連忙起身過來開門,見她背了大框,手上還拎著竹簍,忙去接下,語氣又氣又急:“你咋這麼晚到山上來了?你膽子怎麼這麼大?遇到狼了怎麼辦?”
山上的狼一到夜裡就去村裡偷雞偷豬,想到孫女可能會遇到下山的狼群,江爺爺嚇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檸也明白江爺爺的擔憂,笑著說道:“沒地方去,隻能來找爺爺啦。”
一句話,把江爺爺說的眼眶通紅,“下次來,早點來,彆天黑了一個人往山上跑。”
“嗯。”江檸乖巧點頭。
“吃飯了沒?”江爺爺一邊問著,一邊去竹櫃裡翻找剩飯,給江檸炒飯吃。
“吃了,晚飯我燒的,我能不吃飯嗎?”
他們都沒有提江爸江媽。
江爺爺打了水給江檸洗漱。
江檸小時候就是在這裡跟著爺爺長大的,漫山遍野的跑,對這山裡的每一處地方都熟的很,她也有衣物在這,拿了牙刷刷牙,簡單的洗了下。
江爺爺將兩條長板凳並在一起,點了兩盤蚊香在兩邊,打算晚上就躺在長板凳上睡一晚。
護林員的床寬度隻有一米二,非常小,她小時候還能跟江爺爺一起睡,現在大了,也睡不了了。
江檸看著心酸,說:“爺爺,你到床上去睡,我個子小,睡板凳剛好。”
江爺爺隻推著她:“都半夜了,趕緊去睡吧。”
江檸就跟江爺爺杠上了,坐在竹椅上,就是不去睡,最後江爺爺沒辦法,自己去床上睡了,但把風扇轉向了江檸,江檸沒有拒絕,躺到狹窄的長板凳上睡下。
這回她和江爸一樣,體會了一把被山裡蚊子抬走的酸爽。
饒是已經用草帽蓋臉了,早上起來,臉上依然被蚊子叮了十三個包,兩隻眼皮都是腫的。
天蒙蒙亮,江爸就趕到了山上,見江檸在山上小屋後,才放心的下了山。
早飯是江爺爺燒的,紅薯粥煮雞蛋,一盆臭香臭香味道發苦的爛蘿卜。
若是沒有江檸,江爺爺的早飯會更簡單,用水衝一碗自家磨的芝麻糊或炒米,或用開水衝個蛋花就是一頓早飯了。
看到這小瓷盆的爛蘿卜,江檸忽然知道,江爺爺身體為什麼這麼差了,江爺爺因為一個人住,懶得燒菜,一日三頓的爛蘿卜吃,身體能好才有鬼啊!
江檸坐不住了,剝了雞蛋強硬的讓江爺爺吃了下去,下山去賣豆腐的家裡買了兩塊豆腐,回江家拿了她之前買的信紙和筆,又回了山上。
中午她給爺爺燒泥鰍燉豆腐。
對於孫女能來山上陪伴他,江爺爺是非常開心的,早上一早起來臉上就帶著笑,拿著自己的老~獵~槍~去巡視山林了,順便看看有沒有野雞野兔菜花蛇之類的,如果沒有,他就去山澗裡捉點螃蟹回來,給孫女炸著吃。
江爺爺不負他‘老毛蟲’的外號,走路背著手,駝著背,慢悠悠的。
江檸的長篇小說,在昨天寫完大綱和人設後,今天也正式動筆,名字取的很簡單——《我在大宋破案的那些年》。
開篇便是點名女主的法醫身份,之後因意外穿到宋朝,成為開封府府衙內一名捕頭的小女兒,小女兒十二歲,跟著父親學了點拳腳,因最近開封府沸沸揚揚的無頭屍案,跟著父親一起去探案,遭遇意外摔到頭,醒來已是女主,而她父親也因為最近的無頭屍案遲遲找不到凶手而焦頭爛額,之後女主跟著父親一起,用一些現代常用的破案手法,為父親尋出線索,提醒引導父親,成功破獲這個無頭案的故事。
女主也因為在第一個案子中展露出的天賦,讓她的捕頭父親更加重視了幾分,平時有案子,女兒再要跟,便也帶著她了。
因為腦中早有腹稿,江檸開頭寫的很順,一個上午便寫了六千字。
她急著賺錢,便很有寫稿的欲望,中午燒了個清炒扁豆和泥鰍燉豆腐,見屋前江爺爺開墾的兩分地裡結滿了長豇豆,江檸吃完飯又拎著竹籃去摘長豇豆,讓江爺爺拿去山澗裡洗乾淨,她接著寫小說。
等江爺爺把長豇豆全部洗乾淨帶回來晾好,江檸又著手醃缸豆,江爺爺還想過來幫忙,被江檸堅決的阻止了。
不能幫忙的江爺爺非常惆悵:“你寫你的作業去啊,醃個缸豆,我來就行了。”
想到江爺爺不管醃什麼東西,永遠都是軟軟爛爛的口感,江檸嚴厲的拒絕他:“不!你不行!”
等搞完了這些,下午江檸又寫了六千字。
過了兩天,江檸將這幾天攢足了的前四萬字後,又重新謄抄了一遍,連帶著這些天攢下的小龍蝦一起,騎車去了市裡,將這些天寫的稿子一股腦兒的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