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蹤跡(1 / 2)

因著流月琴的存放地點被擅闖的事,二長老在議事時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句句都在內涵段菱杉身為宗主卻態度散漫,不把神器放在心上。

段菱杉自然知道是闖入者是誰,當初正是她勸容瀟越過二長老偷偷溜進去的。她自知理虧,全程打哈哈,再三承諾會加強對流月琴的管理,總算得以脫身。

段菱杉把這筆賬全記在了容瀟頭上。

次日容瀟一推開門,迎麵一壇酒就砸了過來,無名劍登時出鞘,穩穩托住了酒壇底部。

段菱杉嘖了聲,對於偷襲失敗感到非常遺憾:“反應挺快,突破金丹後期了?”

“嗯,”容瀟放下酒壇,抬頭看向上麵的的段菱杉,“段宗主許久未見,今日特意來尋我,可是有要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是段菱杉這種人,她可不信段菱杉是閒著沒事來找她喝酒的。

“害,這個問題待會兒再說,我們先聊聊天嘛,好歹是一起關小黑屋的交情。”段菱杉翹著二郎腿,大馬金刀地坐在屋頂上,衣服上沾著酒漬,肯定又是剛喝完酒回來。

她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酒壇蓋子,笑嘻嘻道:“容大小姐,你看過流月琴了,覺得怎麼樣?”

容瀟將那壇酒扔了上去,段菱杉連忙去接,隨後身側瓦片發出輕微的聲響,容瀟一躍而上,也跟著坐了下來。

從這裡居高臨下地眺望遠方,能看到北麵攬月湖的一角,湖麵平靜無波,倒映出初升的朝陽。門派內的弟子們早已起床修煉,在晨光中或打坐冥想,或揮劍練習。

曾經清河劍派也是這樣的,隻是清河劍派沒有這麼大的湖與這麼密集的竹林,更多的是連綿不斷的群山,初春時冰雪消融,溪水潺潺而過,冬日則冰封萬裡,霜雪茫茫。

一年四季皆是不同景象,不變的唯有她手中三尺青鋒。

每一幀都是她心心念念、卻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她做了個深呼吸,將那些場麵甩出腦海,道:“看過了,沒有發現問題。不過你們宗的看守也太簡單了些,真不怕流月琴失竊麼?”

段菱杉不以為意:“丟了就丟了唄,神器這玩意兒誰也說不清楚,你們清河劍派的定微劍看守那麼嚴,該丟不還是丟了嗎?”

“不是清河劍派的原因,定微劍的失蹤過於突然,根本防不住——”

“就是因為這樣啊。”段菱杉就著壇子灌了一大口酒,遞給容瀟,容瀟擺手拒絕了,“古話怎麼說的來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神器有它自己的命數在,不管是好端端留在我攬月宗也好,哪天不聲不響被人偷走了也罷,都是命運給它最好的安排。”

她醉醺醺地笑了聲:“說不定那失蹤的定微劍,是去另一個時空拯救世界了呢。”

容瀟沉默不語。

“不過我今天來呢,確實有事找你。”段菱杉話音一轉,“早上宗門議事,長老告訴我,附近鶴水村發現了邪修的蹤跡。”

邪修?

修仙之路本是逆天而行,每一步都有行差踏錯屍骨無存的風險,總有人試圖鑽空子走捷徑。所謂邪修,多是利用一些見不得人的術法,掠奪他人來提升自己,手法血腥而殘忍。

自從以四大宗為首的名門正派占領了修仙界,邪修漸漸銷聲匿跡,隻剩下偶爾幾個誤入迷途的散修,成不了什麼氣候,路上遇見順手就剿滅了,哪至於堂堂一宗之主主動開口求她一個外人。

容瀟驀然想起初見段菱杉時她那奇怪的態度,以及那句“經脈寸斷,乃走火入魔之象”。

若不是容瀟出手攔下,她那一劍真的會要了方言修的命。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我對你那小跟班態度那麼差?”段菱杉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隻是我,攬月宗上上下下都非常痛恨邪魔外道。十幾年前的時候,攬月宗附近也鬨過一次邪修作祟,他抓了大量幼童當做修煉用的爐鼎,發現時比較晚了,那邪修實力已經突破了金丹期……那次是我親自去的,可惜沒抓著,讓他跑了。”

“隻是因為這個?”

“當然不,那邪修修煉的功法很玄乎,會吸納彆人身上的生氣,不隻是對人有效,還有周圍幾個村子的地脈……鶴水村就是受害者之一,自那以後,耕地荒蕪,百姓謀生之路被斷了,能跑的就往外跑,至於不能跑的麼……”

段菱杉道:“你猜,為什麼這一塊地方重男輕女之風盛行,人販子猖獗無比?”

容瀟悚然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段菱杉接著道:“你再猜,白毓是醫修,於劍道之上並沒有多少天賦,恰好呢,我這人向來都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沒有收徒的打算,為何破例收了她做親傳弟子?”

她說話的時候打了個酒嗝,慵懶地托著腮幫子,目光放空,望向遠處地平線上的朝陽。

修仙者未必都能超凡脫俗,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脫離塵世,但他們終究還是要呼吸塵世間的空氣,體會世俗炎涼,人間百態。

某個真相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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