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15)(1 / 2)

一柱下的迷藥劑量隻有小指甲蓋那麼多,他一開始就不認為宋吟能打過自己,隻下了一點,通常體質好一點的人差不多過半柱香時間就能醒。

宋吟今天午膳沒吃多少東西,將近半個多時辰才恢複意識,他還沒睜眼就感覺身下觸感不太對。

宋吟來到這個世界隻睡過兩張床,一張是皇宮裡那張下人們精心鋪整過的床榻,另外一張是他下定決心再也不踏足的房間裡的那一張。

宋吟一秒睜開眼,他在義莊。

這回應該加上一個又字。

宋吟環顧頭頂和四周,又撐起胳膊看身下的被褥顏色,猶不死心伸出手用指腹摸了摸那粗糙的觸感,最終確認就是義莊的那間房,他是不是和這裡有什麼孽緣,一周幾回了這是。

本來蘭濯池就總以為他故意在麵前晃,說不喜歡也是在欲拒還迎耍花樣,今天又來一次,這麼頻繁,蘭濯池構造不一般的大腦又得怎麼誤會?

宋吟光是想想就打一個涼顫。

迷藥散去後的大腦有些遲鈍,宋吟先是得出他又出現在義莊的事實,而後才慢慢回想起暈過去前的種種畫麵。

他當時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但那人身上如同特質般的臭氣太刺鼻,宋吟不用看臉都能想起他是誰。

那天他和陸卿塵就和那人掰扯清楚了,也沒欠錢,頂多有兩句口頭紛爭,不至於盯上他啊?

宋吟迷惑地摳了一下枕頭上翹起來的角,沒注意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直到房門被打開,宋吟如臨大敵地後退貼上牆根,下一秒仿佛就要拿起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全裹起來,守貞潔似的。

好像外麵的人一進來他就會遭殃。

門口端著盆清水的蘭濯池挑眉,眼中的陰寒聚了又散,他想開了,不和於膠憐計較,他要真計較那麼多,這些天遲早要被於膠憐氣出毛病,年紀輕輕得個不治之症。

蘭濯池單手端盆,若無其事地走進去:“今晚陛下要睡義莊,收拾收拾洗把臉,等下叫人進來給你送飯。”

宋吟聽到前麵那句話差點沒嚇死,他睡外麵地上都不會再睡義莊,更彆談整整一個晚上,他當即就要下床:“我不睡,我得回去了,雖然我不知道我怎麼來的,但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好多奏折要看,我的車夫還在府外……”

雙腳離開床榻踩到鞋上,蘭濯池沒攔,隻自顧自地把水盆放在床頭的桌子上,過了會他開口提醒:“陛下不想留也要留。”

不用多久宋吟就理解了蘭濯池的意思,他穿好鞋,想要起身,但是雙腳使不上力氣!

蘭濯池把水盆放好,扭頭微笑著看床邊一副多次嘗試但紋絲不動的於膠憐:“迷藥還沒完全散,現在陛下隻能說話,動上半身,下半身得明早迷藥徹底沒了才能動。”

宋吟抿唇憋了憋:“我讓車夫抗我回去。”

蘭濯池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勾唇說:“車夫走了,我和他說陛下今晚要在義莊做客,不回皇宮。

他沒有那麼說過,宋吟翻了個白眼,他雙手抓著兩側衣擺,不可置信使了好幾回力氣,兩條腿依舊像麵條一樣做不出站立動作,膝蓋骨似乎缺了塊似的。

宋吟放棄了,他舔了舔許久沒進過水的嘴唇,不再掙紮:“我記得我被人……我是怎麼出來的?”

蘭濯池眉梢稍挑,他偏頭往後看了一眼:“陛下右相舍身救出來的。”

宋吟這才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沈少聿身上衣袍沒換過,把人抱到義莊的路上蹭到了不少稻草和浮灰,模樣狼狽,最重要的是眼眶邊邊上都是紅,眼睫毛似乎泛潮了。

雖然這麼形容不合適,但很適合,像一顆蔫白菜似的,埋進彆人肚子裡就能掉眼淚。

宋吟還沒見過沈少聿這幅模樣,他有點不敢多看,快速看了眼門口硬邦邦站著的沈少聿,抿抿唇將帽子扣到蘭濯池身上:“你罵他了?”

蘭濯池笑:“我是什麼人,怎麼敢越過陛下教訓沈右相?”

宋吟皺起眉,蘭濯池今天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蘭濯池不僅陰陽怪氣,他還想把櫃子掀翻,從於膠憐進義莊起,他還沒問過小叔子他們今天出宮跑去了哪,於膠憐又去見了誰。

以於膠憐的性子,出宮不一定辦正事,說不準是去見了他不認識的情夫,回去路上才又被人盯上,他對這種不能掌控的事無端起火。

不問。

今晚要想睡個好覺就彆問。

宋吟不知道離他一尺之遠的蘭濯池又在心裡想他在和哪個情夫拉拉扯扯,他要是知道,會想掰開蘭濯池的腦子看看,怎麼一天到晚沒想過正經事?

蘭濯池從齒縫中擠出聲音,催促他洗臉。

宋吟回過神來湊到床頭掬手捧起一點水灑到臉上,他剛醒來沒想太多,現在才想起來自己被一隻茅坑裡的手捂過臉,還被放在推車上,草席裡不知道藏了多少跳蚤,身上一定臟得很。

宋吟把自己的臉都洗了一遍,他拿起床頭的帕巾認認真真擦乾,擦完忽然想到重要的事,仰起頭看蘭濯池:“蘭濯池,你開義莊也有好幾年了,這附近的事你應該都知道吧。”

蘭濯池撩眸看他一眼:“看是什麼吧,怎麼,陛下想問附近哪家人癖好是男子,也讓我整理出一份名單即日送到皇城?哦,忘了,陛下不讓我寄信到皇城。”

宋吟:“……”

他狠狠捏緊手中的帕巾,看到門口一直走神的沈少聿似乎動了動,連忙抬眼瞪蘭濯池:“你說什麼啊,你怎麼整天都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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