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18)(1 / 2)

宋吟頂著一雙呆愣愣的大眼睛,鼻尖微吸,發出一聲抽搭搭的聲音。

蘭濯池也不慣著,見於膠憐不正麵回答還疑似要裝傻,拿起棺材上的小刀轉身進屋,留於膠憐一個人在院子裡傻乎乎站著。

直到蘭濯池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門口,宋吟魂回來了,蘭濯池前腳剛進屋子,他後腳小跑著也進了屋。

屋子裡的床鋪都很新很軟料子很好,床位很大,鋪張草席在另一頭還能睡下一個人,可見義莊平時幫人操辦喪禮收了多少銀子。

蘭濯池走到床頭的實木櫃子前,聽見後麵有進來的腳步聲,他麵不改色把金瘡藥放進抽屜裡,頭也不舍得回一下:“陛下還有話要說?”

宋吟當然有話想說,罵人的話,很多,但有事相求也隻能低頭,而且本來他也沒有時間去見其他男人,他出聲:“我同意你說的。”

蘭濯池回頭,臉上的微訝慢慢鋪平,於膠憐這性子也肯答應,莫不是體內有了邪祟。

“我不會有其他人,”於膠憐還煞有其事舉起四根手指,“我會安安分分老老實實不走歧途,重視你的心理感受,把你放在首位,如果我騙了你,就讓老天一道雷把我……”

於膠憐頗有一種債多了不怕愁的勁,越說越口無遮攔,蘭濯池臉色微陰,他把小刀放在床頭,轉身盯住於膠憐:“老天沒有空管那麼多人,陛下發完這毒誓,改天要真有了其他人,老天也不會收了你。”

宋吟把折起來的一根手指伸平:“那我不發了。”

但蘭濯池的表情仍然沒好,他上下掃視了於膠憐的臉,身體向後倒坐在床邊,嘴唇輕張:“可我也相信不了陛下,要不這樣,陛下抱我一下,體現一下決心,讓我相信陛下真的會聽我的話?”

抱一下就能體現決心,體現的哪門子決心?

宋吟無語,但轉瞬的下一秒,他見蘭濯池坐在床邊兩條胳膊微微收攏,完全沒有伸手叫人抱的意思,這是在故意刁難他。

整間屋子都很寂靜,連呼吸聲也都很難聽見,蘭濯池手指輕抽一下,垂下眼皮要站起來,不打算再逗於膠憐,準備說明天午時義莊見。

他嘴唇剛勾起一些,沒往深了擴散,突然就凝固在原處。

於膠憐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蘭濯池連坐都沒坐起來,兩隻手放在膝蓋,額頭頂著於膠憐的胸,於膠憐伸出胳膊繞過他肩膀虛虛地抱住他,手就放在他的頸後。

應該是很怪異的一個姿勢,像小孩找媽媽抱似的。

前段時間於膠憐雖然煩人精一樣纏著他每天出現在義莊裡,但因為他總找理由杜絕和於膠憐見麵,見到點苗頭就往後退,所以都沒碰過於膠憐的一根頭發絲。

現在是第一次真正觸碰上。

於膠憐的胸脯微微有肉一般隨著呼吸起伏,身上的衣服已經很軟,放在頸後的那隻手還要更勝一籌,從這個角度隻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於膠憐一路平滑到了末端翹起一個弧的鼻尖。

抱了一刻兩刻三刻,宋吟有點手酸地想問夠了沒有。

蘭濯池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插到他的後衣領裡,又像撈雞崽兒一樣把他往後拉開。

蘭濯池乾慣了粗活累活,手指又熱又燙,不打招呼這麼一拉,宋吟踉蹌往後退,眼前是花的,人也暈得要死,他都想罵人了。

好不容易站穩看到蘭濯池麵色不明站起來,拎著他往門口走,似乎要把他炮轟出義莊,他嚇一跳,連忙轉身拉住蘭濯池的衣袖:“你怎麼那副表情,我不是都照著你說的做了,難道你要反悔?”

見蘭濯池不說話,幾乎將他整個人提著離開地麵,一步不停往外走,行動堅決,宋吟快速說:“你不能反悔,我有事要查,要不然你把那媒婆住的地方告訴我,我自己找過去。”

“蘭濯池……”

“蘭濯池,你有沒有聽見,先放我下來。”

旁邊的豔鬼攀著胳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蘭濯池沒發覺自己把舌尖都咬出了口,他手指一鬆把人放到院子門口,眉眼陰森:“陛下,我沒說要反悔,但陛下要再多說兩句就說不準了。”

宋吟立刻把嘴巴上了封條,他安靜了會,抬眼問:“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媒婆?”

“今天還有一場喪禮要辦,他們還不能自己一個人擔事,需要我在場,”蘭濯池一隻手搭在門上,似乎要馬上將門捏碎,“明天午時我會在義莊門口等陛下。”

宋吟得到承諾不再鬨騰了,他點點頭說那我明天再來,立馬轉身離開此地,快得像是後麵有什麼鬼,幾乎是一蹦三尺高地跑走了。

出了蘭濯池的院子,宋吟還得經過義莊,他見前麵有兩個小徒弟推著推車,眼疾手快往後一躲,沒有和他們正麵撞上。

義莊門口有一婦人在捏著帕絹擦眼淚,應該就是在為那推車上的屍體哭喪。宋吟眼睛往過一掃,看到推車上的那具屍體頭歪眼斜,血痕交錯的胳膊了無生氣垂吊在草席外麵,腿有些骨折。

一根骨頭凸出來,幾乎要把乾癟的皮捅開。

聽其他徒弟和那婦人的交談,又是晚上沒有看管好自己家的相公,沒有把公示板上的通告當回事,見相公安然睡下就沒再管,誰想剛睡著見周公就出事了。

宋吟被推車上那副屍體的慘狀嚇得臉色微白,他雖然聽說了好幾樁自己跳死的事件,但還從來沒這樣近距離直麵過死狀,是真嚇人。

他吞了口口水,身體輕飄飄出了義莊。

回到皇宮,宋吟先在自己養心殿待了會兒,拿出幾個奏折看,沒看幾行字身體就發寒。

他拿著奏折上了床,抱著湯婆子看,身心暖了,還是沒看進去幾行字,沒過多久他把自己全部塞進被子裡,不露頭也不露腳地趴在床上看。

還是沒多大效果。

看兩行字腦中就浮現出那具屍體的慘狀,一幕又一幕變換姿勢還來個大特寫,甚至腦子裡自動畫蛇添足,幻想出血肉殘缺的屍體在地上像個奇形種攀爬的畫麵。

大太監被他

叫了進來,杵在床頭不準走,隻能看著自家陛下在被窩裡蠕動著看奏折。

宋吟出了一身汗,臨到晚上用完膳才看完兩本奏折,效率極其低下,他隻叫大太監一個人進來不安心,過一時辰就又叫進來一個,過一時辰就又叫進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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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整間養心殿都快滿員了,宋吟抬頭看了一眼屋內烏泱泱的太監,拿起剩下的奏折毅然決然出門,他跑到離他最近的陸卿塵的住所。

遠遠地,上著台階宋吟就看到屋內有著亮光,窗戶上有人影在走動,陸卿塵在府裡!

宋吟走到門口把門推開一條縫,又用那招喚道:“左相,朕能進來嗎?”

和蘭濯池一樣,陸卿塵在第一時刻就怔了怔,他抬眸看著門口的於膠憐,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皺:“陛下,有事可以叫人傳喚我,不必親自上門。”

宋吟從門縫裡進來關上門,抱著一堆的奏折,一副勤工好學的樣兒:“朕在你這待一會,你不用管朕,做你自己的就好,朕隻借用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說得輕巧,一個大活人在屋裡,誰能做到真正視若無睹?陸卿塵皺眉看著自顧自擺椅子坐下的於膠憐,語氣淡淡:“陛下要待到什麼時候?”

宋吟抬起很俏的一雙眼:“待到這些奏折看完,不,待到左相要睡覺之前。”

也不知道什麼原理,剛才在養心殿有那麼多太監陪著,他還是怕,現在來了陸卿塵的府裡,隻有一個左相,他卻不那麼怕了。

可能是陸卿塵看著能打,比那些鬼身上陰氣還重氣息還冷,真要來了鬼,肯定比不過陸卿塵,所以他才這麼安心。

陸卿塵垂眸,表情很淡,總有股讓人退避三舍的冷勁:“陛下,我現在就要睡下了。”

陸卿塵的確要睡下了,宋吟看到他已經備好了清洗的銅盆,也鋪好了床褥,屋內隻留了一盞燈火,等一上床就要熄滅。

宋吟凳子還沒坐熱乎,又抱著奏折站起身,他抬手摸上門剛蔫蔫推開,忽然想到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沒說,重新轉頭:“左相,明天你陪我出趟宮吧。”

明天要見蘭濯池,沒有其他人在場,蘭濯池老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本來他想叫沈少聿,可沈少聿又壓不住他的寡嫂,應相思他不太熟,想來想去隻有陸卿塵是最好人選。

陸卿塵喉結微動,他目光側移,牆角是兩箱摞起來的賞賜,於膠憐連夜叫人送過來的,好像是對他那一巴掌的獎勵。

因為這些東西就賞,就和晚上突然跑到他寢殿一樣莫名其妙。

陸卿塵重新抬起目光,他看著最近大變樣的於膠憐,輕眯了一下眼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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