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文瑾的目光落在佘褚的籃中。
裡頭都是天帝山所產的靈果,大部分她剛剛才從顧清笙那兒見過。
“你與瑤君有舊。”詹文瑾移開目光,直視佘褚肯定道。
佘褚沒想到詹文瑾目光這麼毒,不過既然都是競爭對手,知道也隻是早晚的事,沒必要瞞著。
所以她坦蕩蕩地承認:“確實有些私交。”
侍女聞言,克製不住道:“那你豈不是在作弊!?”
一句既出,侍女方才意識到自己搶在了詹文瑾之前,頓時又縮了回去,不敢多言。
詹文瑾沒有開口訓斥侍女。
佘褚見狀輕笑一聲,她說:“詹小姐倒
也不必此刻便視我為敵,府生的名額有三個呢。”
詹文瑾讀懂了佘褚的意思,她緩緩收回視線,慢聲道:“自然。各人有各人的門路,多一個朋友好過少一個敵人。”
“正是如此。”佘褚非常滿意詹文瑾的敏銳,她順便禍水東引了一下,“比起我,戎王世子不是更值得注意嗎?”
可惜這一句詹文瑾沒有接話。
她向佘褚行了一平禮,而後告辭。
佘褚見她也沒有要吃的水果的意思,聳了聳肩,提著籃子跟在她的身後,一同回了院子。
詹文瑾聽進了她的話,沒有要拿她當敵人的意思,她的侍女倒是一直對她怒目相視。
佘褚覺得有趣。
一個穩重持正的主人,一個氣量狹小又短視的仆人。
這兩人竟能組合在一起,長久不散,真是奇也怪哉。
回到屋中後,她放下水果,即刻打開了錦囊觀看。
裡麵果然是一封加了靈封的信。除此之外,還附了一張生辰貼。
看見那生辰貼,佘褚已有不好的預感,當她運訣將這完好的靈封打開,展信一讀,更覺無語。
岐覆舟在信中道:
“有這事,問過了。浮玉不想在於俗世有太多瓜葛,她母親已故,托你退婚。還有,考慮到事情意料之外的發展,我已經書信應君和,打算來這次的考校觀禮。所以聯絡用具不寄了,免得晏清生疑,我親自來。”
佘褚:“……”你親自來幫我退婚嗎?
這身份意料之外的麻煩令人頭痛。
晏清的到訪更是麻煩。
自從佘褚說出那句“我敢做就不怕落人口舌”後,晏清似乎覺得也沒必要遮掩他們認識這事。
他忙完諸事後,竟然在掌燈時分、大大方方地來了彆院,在詹文瑾都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敲了佘褚的門。
佘褚:“……”我是不在乎名聲的,你們庚子學府也不要名聲了嗎?
佘褚開門,卻沒有讓晏清進來。
她問:“瑤君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晏清握著一隻檀木小盒,也說得言簡意賅:“送藥。”
佘褚:“……”
晏清道:“我想過了,你與其用丹霄宮的,倒不如用庚子學府的。至少藥堂能替你證明這些藥僅是強身健體之用,不涉及修為能力,能幫你少些麻煩。”
佘褚看了那盒藥,她沒有接下的打算,婉拒道:“多謝瑤君了,岐宮主其實已經寄給我一些了。”
晏清蹙眉:“你可以不用。”
佘褚:“……”
她隻好說:“比賽那天岐宮主會來觀禮,我總不好辜負他的好心。”
佘褚的原意隻是想要晏清收回這突如其來的善心,卻不想晏清聽後眉頭皺得更緊,他看著佘褚古怪道:“岐覆舟,他要來觀禮?”
佘褚頷首,她想了想,更進一步說:“應該是來看我。他最知曉我的情況,大概是擔心我在考校中會有意外。”
晏清淡聲道:“那岐宮主真是多慮了,庚子學府不至於處理不好這點小事。”
佘褚哈哈一笑:“關心則亂嘛。”
晏清安靜了一會兒,可他依然站在佘褚的門前,半點沒有走開的意思。
詹文瑾那兒雖很守禮的關了門,但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窗,佘褚還是能感受到從那兒飄來的視線。
佘褚:“……”
她見晏清一時半會是請不走了,隻好暗示說:“過會兒我打算去給王瓏送點水果,瑤君不會也要一起吧?”
晏清思考了一會兒,在佘褚的祈禱中欣然應答。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