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衣服(2 / 2)

南陵還有輕雲羅,緊密結實又兼顧通風透氣,南陵貴族女子最愛用它來製成夏季羅裙。

除此之外色彩豔麗的杭綢,光澤通透的繡緞,皆是南陵特有產物。北蠻強盛時期,他們每年都要求南陵進貢大量的綾羅綢緞專供皇室貴族。

烏拉爾聽完後對池秋鴻刮目相看,右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不出來啊,每次太傅考核你都險險過關,還懂這些東西?”

池秋鴻嗬嗬一笑不做解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烏拉爾的力氣太大,壓得他差點跪在地上。

忽然烏拉爾反應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語氣有點揶揄又有點酸:“你們一個封地最廣,一個家裡最富,難怪能用得起這種金貴的東西。”

傅歸荑越聽越局促不安,生怕再說下去自己就要露餡,連忙找了個理由脫身。

晚上還要去東宮,她趁午間休息的時候回了一趟長定宮。

告訴鄧意自己用傅家騎兵,控弓之術向裴璟交換查閱京城登記冊一事,但因為涉及機密信息冊子不能帶出東宮,她不得不住進東宮一段時間。

再三跟他保證自己一定會小心保護好身份,要他彆擔心,更不要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父親母親。

傅歸荑又急匆匆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下午回來繼續上課時,傅歸荑仍然穿著裴璟的舊衣,素霖不知道用了什麼打結繩法,她沒辦法輕易地解開內裳。

這到底是禦用之物,若有損壞,少不得又被裴璟拿做筏子對付自己。

傅歸荑不願意給他任何找茬的機會,隻得繼續頂著這身衣服。

麵對鄧意驚異的目光,當時她尷尬得說不出一個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最後匆匆逃也似的離開。

一想到全身上下都是裴璟的東西,傅歸荑整個人如坐針氈,做什麼都心不在焉,比勒三層束胸布還難受。

下午的課業進行到一半時,太傅有事出去了片刻,池秋鴻再一次湊上來,這次他沒拐彎抹角,上來就是一陣哭嚎。

“傅世子,三日後太傅要考核我的《南陵律》,但是我真的背不下這麼厚一本,你能不能……”

池秋鴻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地假哭著,抖動著二百斤的身體,讓傅歸荑莫名想到了家裡養的胖球。

胖球是哥哥養的一隻鴞鸚鵡,吃得圓滾滾的,最喜歡抖動羽毛跟傅歸荑玩,它的大臉盤子跟現在的池秋鴻簡直一模一樣。

傅歸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拿書來。”

她星眸含光,唇角上翹,好似濯濯青蓮綻放於盛夏,濯而不妖,豔而不媚。

池秋鴻乾澀的眼睛呆呆望著她,手裡的書掉在地上也沒反應,最後還是傅歸荑將它拾起。

裴璟站立在窗外看著屋內的二人,目光漸漸染上陰寒的冷意。

他就不應該放她出來,把人鎖在宮裡才能讓他省心。

今日上午裴璟處理完前朝的事,得知傅歸荑穿了自己的衣服去上書房,心念一動就想來看看她。

路上一直在猜她現在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一邊心裡強忍住羞惱,一邊又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生怕彆人發現什麼。

裴璟眼前浮現她欲言又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說不定氣得眼尾都是紅色的。

他心底不由地產生一種隱秘的滿足感。

想要傅歸荑沾染他的氣息,打滿他的標記,就像獸類圈地盤似的,裴璟迫切地想宣示自己對她的所有權。

她是他的。

昨晚徹夜輾轉未眠,裴璟得出一個結論。

他渴望傅歸荑,卻不僅僅隻是渴望她的身體。

心底的急切與雀躍驅使著他來找她,他迫切想見到她。

誰料遠遠就看見傅歸荑衝池家的那個小子在笑。

她笑得很開心,裴璟莫名又想到初遇傅歸荑那日,她對著天空的雪展顏一笑。

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麵前笑過。

這一個認知讓裴璟心底生出惱怒,麵上愈加冰寒。

他唇角繃成一條直線,像把鋒利的薄刃,陰森駭人,跟在身後的趙清驀地打了個觳觫。

裴璟一言不發地走近屋內,窸窸窣窣地討論聲戛然而止,眾人呆愣片刻後紛紛起身行禮。

傅歸荑放下筆,抬眸不經意間對上裴璟,他眼中的寒芒直指她的麵門,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她哪裡得罪他了?

傅歸荑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往池秋鴻身後挪了一步,躲開他駭戾的目光。

殊不知這一步才是真正捅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