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的目光在幾人間梭巡,最後停在正唱歌的於小萌臉上:“這位女士唱得就很好,就由她來和我合唱吧。”
“……”於小萌倒不害怕,但一首歌剛好唱到尾聲要點新的,她於是很惡趣味地點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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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SSSVIP頂級套房。
一名手下拿著手機進入房間,向客廳裡的同伴遞去一個詢問的目光,同伴看了眼臥房的方向,來者就走了過去。
但剛走幾步,諾卡剛好從臥房裡走出來。
他身上穿著一身寬大的浴袍,蒼老的臉上寫著宿醉之後的疲憊。
他坐到沙發上,朝剛進來的那個人招了招手:“我看看。”
剛走進套房的那人點了幾下屏幕,打開一個視頻,拿給諾卡看。
視頻是在5樓拍攝的,視頻上,幾個東亞麵孔正經過樓道。
在視頻最清晰的一瞬,手下及時點擊屏幕,令視頻暫停:“他們的老板是這個人。”
他指著屏幕正中間的二十多歲的男人:“我查過了,他原先自稱是北邊園區的張克,後來被孔蒂識破,又說他們原先都是當兵的,退伍之後去M國當了雇傭兵。”
諾卡沒有說話,自顧抬手點了下屏幕,令視頻繼續播放。
怪談裡的長相都是假的,就算對方站在他麵前,他也認不出是誰,所以看臉沒有意義。
但隨著視頻繼續播放,他目不轉睛地觀察,很快得出結論:“他們的確不是普通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是當過兵,就是當過警察。”
說罷他頓了頓,又問:“有錄音了嗎?”
手下搖頭:“孔蒂不肯把竊聽音頻賣給我們。不過……”他打量了一眼諾卡的神色,“我和昨晚在賭場的人打聽了一下,找到一個S國的。他會中文,說他們的普通話很好,口音……更偏北方一點。”
“北方?”諾卡眯起眼睛,眼底透出一股陰冷。
他在金三角長大,對M國很熟悉。在M國北部混的這些人,無論是開園區的還是雇傭兵,的確有很大一部分是C國人,亦或有C國血統。
但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其中90%都是南方人,大多數人來自於和他們直接接壤的Y省、G省。
而這兩個地方的方言,又恰好和普通話差異極大,嚴格來講甚至不算同一個語種。所以在這兩個地方長大的人,就算從小就在學校裡學普通話,在家鄉的耳濡目染中也還是會沾上濃重的鄉音。
所以,“普通話很好,口音更偏北方一點”,在這裡是極其罕見的情況。
在諾卡的印象中,自己幾乎在M國幾乎沒聽到過這樣的口音,更沒聽說哪個園區大老板、或者雇傭兵的頭目是這種口音。
“盯住他們,弄清他們的目的。”他沉然道。
而後有那麼一閃念,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想到了B市。
作為C國首都,那無疑是C國北方城市裡最有名的一個。
而在二十多年前,他還比較氣盛的時候,也的確和這個城市有過一點點交集。
想到這裡,他又叮囑道:“如果有必要的話,綁一個他們的人,問問底細。暫時不要鬨出人命,我們不能給孔蒂先生難堪。”
“好的。”手下點了頭,便安靜地退出去,按他的命令去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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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廳包廂裡,於小萌雖然人如其名是個萌妹,但氣沉丹田唱“我真的好像再借五百年——”的時候還挺霸氣的。
如果沒有一個通體碧藍的觸手怪張牙舞爪地攀在她身上,還將長長的觸手探進她的口鼻,就更好了。
一群隊友沉默地坐在一起看著她,雖然都很想上前幫忙,但此時此刻他們能做的隻有等待。
店員提出的要求是合唱一首歌,在歌曲開始之後,房間裡就多了那個店員的歌聲。但既然是合唱,於小萌當然也不能停。
所以這是一場對心理素質的考驗,觸手怪再怎麼嚇人,她都必須把歌唱完。
不遠處,J國黑bang手下所在的包廂裡,人與觸手怪的合唱也在進行。作為這家歌舞廳的控製者,他們對於這裡的套路早已清楚。
……但清楚是一回事,親身經曆是另一回事。
歌唱到一半,拿著話筒的黃毛男青年已經戰栗如篩,不過還是很好地維持了歌唱,隻是有些顫抖,沒有什麼停頓。
藍色的觸手怪好像對他這種狀態很好奇,一條原本盤在他頸間的觸手慢慢挪動,伸到了他的臉前,觸尖與他的臉保持了大約五厘米左右的間距。
黃毛努力地維持冷靜,告訴自己看歌詞彆看觸手,但怪物近在眼前真的很難不看。
突然之間——
“哇——”觸手對著黃毛的臉倏然張開,綻出六個長條花瓣,花瓣上布滿尖銳的利齒,正中央還有一條血紅尖細的舌頭。
黃毛嚇得手一哆嗦,話筒滑落,砸在地上。
歌聲驟然停住,隻餘歡快熱鬨的伴奏還在包廂裡回蕩。綻開的觸手頓時興奮起來,發出又一聲嘶吼,撲向黃毛的臉。
六個花瓣剛好將他的臉牢牢扒住,黃毛尖叫著想將它拽下來,但滑膩的觸手根本就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