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他對我還沒有你好! 葉離的沉默(1 / 2)

簡淮寧看著手裡的書信整個人陷入了一種, 大腦幾乎要空白的狀態。

季文清道:“查到江望並不容易,他做事幾乎滴水不漏,當這件事他似乎也並沒有要刻意隱瞞, 所以我才能在這麼幾天的時間裡查到。”

簡淮寧看著上麵記錄的時間, 輕聲說:“五年前……”

季文清點了點頭說:“嗯,這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你和江望有聯係嗎?”

簡淮寧輕輕搖頭。

他雖然記性不好,有很多事情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大概的人和事是記得的,那個時候他和江望其實交際並不多,從望雲鎮子離開後,他幾乎沒有和對方再見過麵了, 幾乎是杳無音訊的那種,江望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哥哥的死訊呢。

季文清說:“你十多歲的時候跟他有聯係嗎?”

簡淮寧很肯定的說:“沒有。”

季文清推了推眼鏡問他:“那你哥哥呢。”

簡淮寧回答不上來了。

哥哥和江望有聯係嗎,他不確定,也不知道,隻是回憶驟然回到很久以前,他說:“我回國的時候, 第一次和江老師見麵, 就是在我哥哥的墓園附近。”

季文清道:“他來做什麼的呢?”

簡淮寧攥著紙的手驟然收緊, 心臟似乎在劇烈的跳動,他回答說:“說是見故人。”

季文清詢問說:“故人是誰?”

簡淮寧整個大腦似乎都暈乎乎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輕聲道:“是我哥哥嗎?”

季文清道:“為什麼不能是你?”

簡淮寧下意識搖頭說:“不可能的, 我和他當時已經那麼多沒有見了,除了小時候的一段緣分後來就再也沒有交集了,怎麼可能是為了見我, 還為了我的哥哥花大價錢買墓地呢,哪裡會有人對年幼時的事情念念不忘呢。”

季文清的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開口道:“這和年幼沒有關係。”

簡淮寧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季文清有些清冷的臉抬起來,他像是在說彆人,又像是在說自己:“一個人的感情是不能用年齡去判斷的,注定忘不掉的人,不管多久都不變。”

簡淮寧的心微跳,可是卻很快想到一件事:“就算他是為了見我,當時我們幾乎沒有任何聯係,他怎麼知道我回國的,又怎麼可能那麼巧遇到我?”

總的來看,他去看望哥哥偶遇他的幾率甚至更大一些。

也是在這時,看著紙上的資料,簡淮寧忽然想起的時候,陳川曾經對他說過,江望在麵對采訪的時候說過,說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是他的白月光,那個白月光是學音樂的,彈琴而好聽,仔細想想,當年年幼的時候,他還沒有學音樂。

原本歡喜的心漸漸的沉下去。

簡淮寧眼底的光在看著紙上的資料時慢慢的消失。

他記得在那所小學時,江望也曾經在那裡就讀過,而當時年幼時,他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和哥哥有過幾麵之緣。

江望的白月光,喜歡暗戀的人會是哥哥嗎?

簡淮寧想起來在墓地遇到江望時他陪自己一起去祭奠,後來還幫助自己那麼多次,甚至也來到了戀綜的節目裡。

一樁樁,一件件。

簡淮寧越想心越冷。

季文清注意到他臉色不對,詢問說:“怎麼了?”

簡淮寧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即便他的臉色其實很差。

季文清低頭看了一眼手腕的時間說:“既然來了,就先彆回去了,一起去吃午餐。”

簡淮寧連忙說:“不用,我來其實就這一件事,我先回去了。”

季文清直接道:“不用麻煩,公司的食堂就在下麵,你還特地回去做什麼。”

簡淮寧倒是沒有想到季文清居然這麼接地氣,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處處講究像個大少爺,但是卻又願意吃食堂的飯菜,願意去小鎮子上的早餐店用餐,他看上去高潔,卻又同時擁有人間的煙火氣,真是一個處處充滿了矛盾卻又融洽的男人。

季文清合上文件說:“走吧。”

簡淮寧這才站起身。

兩個人邁步穿過走廊,來到了19樓,這裡是公司的食堂。

有不少員工在他們進來的瞬間就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但是沒有人敢靠近,說明平時季文清在公司裡還是比較有威望的。

季文清很熟練的走到窗口要了飯。

簡淮寧也順帶要了一碗麵,兩個人走到了靠窗戶的地方用餐。

隻是簡淮寧心裡裝著江望的事有些吃不下,吃了幾口就覺得飽了,一抬頭,發現季文清也沒有怎麼吃飯,兩個人似乎都各懷心事。

沉默片刻。

季文清終於開口道:“你哥哥和陳川的感情好嗎?”

簡淮寧頓了頓說:“哥哥是個性格很內斂深沉的人,我們家的家風比較嚴格,父母不允許我們倆早戀,而且哥哥也一心都在音樂上,我看他和陳川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麼交際。”

忽然的。

簡淮寧想起那天他回到學校的時候和李老師的聊天,於是他對季文清說:“李老師告訴我,其實一開始哥哥和陳川的關係也並不是十分親密,是……”

季文清道:“是什麼?”

簡淮寧終於開口說:“是你回Y國後,他們倆才慢慢熟絡起來的,因為哥哥從小體弱多病喜歡讀詩書和音樂,陳川是體育生,和哥哥其實並沒有什麼相同的愛好,但是你回Y國後,陳川就跟哥哥的關係莫名親近起來,而且也很投緣……”

這些是簡淮寧原本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

簡淮寧也終於開口說:“季總,您當年是為什麼忽然離開國內了。”

原本以為這是季文清的私事,他不方便詢問。

卻沒有想到。

季文清卻直接坦誠說:“當年我離開國內前,其實跟你哥哥鬨了矛盾。”

簡淮寧驚訝的說:“鬨矛盾?”

他最了解哥哥的脾氣,簡淮亦的脾氣溫和,從來都不會輕易和的和彆人吵架的,怎麼會忽然鬨起矛盾來?!

季文清點了點頭,他開口說:“當年我生病,是到望雲鎮子療養的,我得的病是遺傳病,我們家族得了這個病的人都活不過20歲,那個時候剛好有一場手術,如果我參加了這場手術,成功的話,這個病就有可能痊愈,如果不成功的話,我就會死。”

簡淮寧詢問說:“那你們為什麼吵起來。”

季文清道:“因為這個手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甚至那唯一成功手術的人,再出院後不到幾年的時間就去世了。”

簡淮寧沉默了。

有一瞬間他甚至說不出來任何話。

季文清說:“我告訴他,我想回去做手術。”

簡淮寧覺得自己已經能猜到了,他說:“哥哥不同意?”

“嗯。”季文清說:“他不想我冒這個險。”

簡淮寧能理解哥哥的想法,沒有人會願意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去赴死的,尤其是自己哥哥那樣重情重義的人。

季文清道:“但我不想過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

如果他的人生是數著日子活到20歲的話,他寧可去冒險。

當然。

還有最重要的原因是,再遇到簡淮亦之前,他對活很久並沒有強烈的渴望,但遇到簡淮亦後,他想活的更久,能夠陪著他更久,再久一點。

季文清道:“你哥哥很生我的氣,甚至不願意再見我。”

簡淮寧幾乎很難相信哥哥生氣的樣子,記憶裡他沒有見過哥哥生氣的模樣。

季文清很平靜的說:“而我也沒有再聯係他,我知道他對我很失望,但是這樣也好,如果我的手術失敗的話,他也不會傷心。”

簡淮寧脫口而出說:“我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季文清有些意外的看他。

好在他們倆是在二樓用餐,附近都沒有旁人,自然也注意不到簡淮寧微微的失態。

簡淮寧抿了抿唇,輕聲道:“不管你們的關係後來怎麼樣了,隻要你出事的話,哥哥都會難過的。”

季文清說:“雖然我沒有再去見他,但是我給他做了一個風鈴,你哥哥相信白玉的海螺擁有實現心願的力量,但是白玉海螺非常的稀有,我尋找了很久,才終於給他做出了一個出來,當時我放在了你們家的信箱裡麵,還有我給他寫的一封信。”

簡淮寧說:“信?”

季文清點頭說:“我與他發生爭執的時候,你哥哥曾經說如果我真的要去做手術的話他就再也不想見到我了,我給他寫了信,告訴他如果我手術成功,他願意原諒我的話,就按照信的地址給我發郵件,但是那麼多年來,我沒有收到過郵件。”

簡淮寧連忙說:“那你有試著聯係過他嗎?”

季文清道:“有,我有給你們當時住的地址寄信過,也沒有回信。”

簡淮寧根本吃不下飯了,他道:“什麼時候寄的?”

季文清回憶了一番,終於道:“大概是我離開這裡的三年後。”

簡淮寧詢問說:“你的手術成功了?”

“成功了一半。”季文清告訴他:“當時我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身體很虛弱,有將近一兩年的時間都在昏睡和醫院裡,後來我的病情好一些了,才給他寫的信。”

簡淮寧輕輕的歎了口氣,有些絕望的說:“三年後我們早就不住在那裡了。”

季文清的眼眸幽深,他的聲音有些孤獨清冷:“後來我一直在接受康複治療,在國外讀書,但是一直沒有你哥哥的消息,直到後來我準備親自回國,當時我就派人打探你哥哥的事情,原本準備去見他,卻得知他在兩年前出車禍意外去世的事情。”

一切的時間線似乎終於鏈接了起來。

簡淮寧卻隻感覺到了身體陣陣的發寒,他幾乎篤定的說:“我哥哥沒有收到你留在信箱的信。”

季文清皺眉:“你怎麼確定。”

“他有一個習慣,但凡是他覺得珍貴的明信片和信件都會妥善收藏好的。”簡淮寧說:“哥哥去世後的遺物是我來整理的,我在他的抽屜發現了不少明信片和信,裡麵有一些是陳川年少時給哥哥寫的,還有一些是哥哥朋友給他寫的,但是絕對沒有你的信。”

季文清的麵色冷了冷:“信被人拿走了?”

簡淮寧說:“我外婆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外婆人很好,她也很尊重我和哥哥交朋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