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真相大白 我就是證據(2 / 2)

可說到底那位已經是一堆枯骨了,叫固業認下這一門親戚,便是女兒這個固業的嫡母加養母認下夏家這門親戚,是封家認下夏家這門親戚。

“如此,甚好”。

封餘婉在父親堪稱逼迫的視線中,語氣僵硬,可到底是將話放了出來。

秋東直接給老爺子的果斷點讚。

就算老爺子這會兒不主動提出來,回頭藍將軍隻要不想徹底和夏家結仇,為了給夏家一個交代,讓雙方麵子上好看,也得把藍固業親娘的身份地位抬起來。

此時主動退一步,給了女婿麵子,也是給了夏家麵子,誰都得領他的情,將來實惠是落到封餘婉身上的。

果然,就見藍將軍感動的喊了封老爺一聲“爹”,深深朝他行禮。

夏大人雖然心裡有諸多不滿,可他是個講道理之人,歸根結底封家也是無辜的,對方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也隻能表示感謝:

“晚輩定會將您的意思轉達給家中長輩,請長輩親自上門與您道謝。”

雖然他心裡對這個結果憋悶的慌,即便來之前已經有了大致猜測,可事到臨頭還是替小姑姑不值。

依小姑姑的人品樣貌,才十三歲的年紀,京城那些高門顯貴之家便頻頻遣人上門求親,祖父母舍不得她遠嫁,才在家中多留了兩年。

誰知這一留,竟直接將小姑姑留成藍開禮這種憨貨的妾室,還留下了藍固業這樣一個瞧著便腦瓜子不靈光的孩子。

他真是一口氣悶在心裡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可惜當年的凶手早已經被夏家折磨的灰飛煙滅,怕是輪回轉世都沒門了,要不然他都想親自大刑伺候一回出口氣了。

此情此景,也算是封家多了門實打實的好親戚,封二舅做主,麵上擺出歡喜的神色:

“這就讓人吩咐下去準備兩桌酒席,算是為開禮和成墨接風!還有小東,既然回來了便彆再往外麵跑了,你瞧近幾日舅舅為了尋你瘦了好大一圈兒,你於心何忍哪?”

秋東不動聲色觀察封餘婉,果然見她神色放鬆幾分,緊緊攥著帕子的手也緩緩鬆了開來。

出聲道:“且不忙!”

“我這裡還有些話想問藍夫人呢,雖然中間出了夏大人一事打了個岔,不過也沒關係。”

在所有人疑惑的視線中,秋東笑眯眯讓激動到亂成一團的眾人各歸各位,然後視線在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

“藍夫人,事已至此,您還是不肯說您當初為何堅持過繼孩子嗎?”

好似秋東也沒指望能從她嘴裡聽到實話,隻換了個問法:

“在固業外祖家是並州夏家的前提下,您還堅持您的想法嗎?”

封餘婉嘴唇緊抿,說不出話,麵如紙色,死死盯著秋東恨不能當場砍死他。

誰都能看出她被秋東給將住了,此時說什麼都不對。

封大舅不忍心見妹妹如此,嗬斥一聲:

“小東,適可而止!”

秋東搖頭,話說的很不客氣:

“封大老爺,事不關己才能高高掛起,您知道您這樣旁人怎麼說的嗎?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不是她藍夫人幾次三番針對我,針對烏家,您當誰愛待在您家裡,看你們臉色?

那是腦子有毛病之人才能做出來的自虐行為,您瞧著我像那樣的人嗎?”

封大舅被大外甥諷的滿麵通紅,訥訥說不出話。

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卻有幾分護短的性子,沒成想習慣性的護了妹妹一句,能引來大外甥如此不留情麵的嘲諷。

倒是好不容易平複情緒的小夏大人聞聽此言,好懸沒直接笑出聲,隻能勉強捂住嘴用咳嗽掩飾幸災樂禍以及對烏家小郎君的欣賞。

秋東一甩衣袖,盯著封餘婉蒼白虛弱的臉,大聲道:

“你不敢說,我來替你說!你依然堅持,你想過繼兒子!因為藍固業不是藍將軍的孩子,你怕百年之後到了那頭他燒給你們的紙錢你們收不到,一家老小全都得成了孤魂野鬼!”

這年頭講究事死如事生,生和死是同等重要的大事,不論是皇家還是坊間百姓,都堅定無比的相信,沒有子嗣後代給燒紙錢的話,將來到了那頭就是妥妥的受人欺負的窮光蛋。

非血親的旁人燒紙錢,他們根本就收不到。

秋東這話可謂石破天驚,炸的眾人目瞪口呆。

“小東,不可胡言!”

“胡鬨!”

“一派胡言!”

“小東,彆鬨了跟娘回去歇息。”

秋東雙眼緊盯著封餘婉,笑的十分邪性:

“有沒有胡言,藍夫人最清楚了不是嗎?”

藍將軍視線銳利的盯著秋東,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大堂中蔓延:

“你可能為你這話負責?”

“自然!”

“願聞其詳。”

大堂內氣氛歸於和緩,所以人精神緊繃,想聽秋東到底能說出什麼荒唐玩意兒來。

是的,荒唐。

在所有人聽來,秋東這話都十分荒唐。

“諸位,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定,咱們之中無人知曉固業生母乃並州夏明笑之事。可有沒有一種可能,和夏小姐朝夕相處,對她了解最多的藍夫人,其實早在當年夏小姐還活著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呢?”

在場其他人都是封餘婉的親人,對她有信任基礎在,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秋東的話。

唯獨夏大人,外人一個,腦瓜子轉得又快,隻要順著這個推測往下一想,看向藍夫人的視線便十足不友善起來。

“還請諸位先收起看神經病的眼神聽我一言,在藍夫人早已知曉夏小姐真實身份的前提下——

方才已然親身體驗過夏家嫡出小姐的身份給藍夫人,給封家帶來的壓力,這還隻是在夏小姐已然亡故的情況下。

若彼時夏小姐是個活生生的人,且腹中已經有了藍將軍的骨肉,那藍夫人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首先她肯定很害怕,一來他們讓夏家千金做了藍家妾,夏家得知消息後的怒火他們承受不起。

二來事已成定局,在她和夏小姐之間,隻要稍作思考,是個人都會覺得藍將軍會選夏小姐拋棄她。倘若在此基礎上夏小姐又生了兒子,藍夫人沒有任何勝算,要麼自請下堂,要麼青燈古佛不要礙了夏家的眼。

我這麼說沒人能反駁吧?”

當然,就連夏成墨也在心裡想,若是當年家中得知消息,要麼讓小姑姑做藍開禮的妻,要麼讓小姑姑另嫁他人,總歸他們藍家女兒沒有給人做妾的道理,皇帝的妾都不做,何況其他人。

不過依著他對祖父母的了解,他們寧可給小姑姑再挑個性情相合的女婿嫁人,也不願小姑姑去做那拆人姻緣之事。

可旁人又不了解祖父母,那般想實屬正常,無可厚非。

“很好,事情進展到藍夫人帶著夏小姐等人在奇州借住的日子,夏小姐果然生了兒子,我猜那時候已然想起自己是誰的夏小姐定然跟藍夫人說過類似於‘生產之後我就回娘家,姐姐勿要多想,我於將軍並無男女私情,往後不會打攪你們過日子’之類的話。

正好當時烏夫人也生了孩子,藍夫人你一不做二不休,借著探望的機會將兩家的孩子換了。

一來你並不相信夏小姐說的話,想捏個把柄在手裡。你覺得她可能不在乎藍將軍,但會在乎她辛苦生的孩子,即便她出爾反爾,你也可以用那個孩子的下落吊著她,讓她對你言聽計從。

當然,因為這個計劃實施的匆忙,你手頭沒有更好的選擇,才將目光放在了同樣剛出生的烏夫人的孩子身上。

二來,彼時你還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婚後八年隻孕育兩個女兒,聚少離多占了很大原因,你想著日後多和丈夫團聚,肯定還能生,怎麼也能生出個兒子來。

等你有了嫡子,站穩腳跟,當時做的事便是看在你兒子的份兒上藍將軍都會幫你糊弄過去,屆時撥亂反正,讓藍固業重回烏家,對你的影響也不會很大,你能承受的起後果。

三來你性子要強,藍將軍的今日有你一半兒的功勞,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不想將你辛苦打造的一切拱手讓人,所以也是存了一份不甘心的報複心理。

這也正是你打那之後便不與烏夫人往來的原因,你怕見麵多了會露出端倪,直到過去好幾年你確定藍固業長得並不似烏家人,而烏追身上也沒有藍家人的影子,才複又開始往來。什麼看不慣烏植,厭屋及烏不過是借口罷了。”

秋東笑盈盈說著這些叫人毛骨悚然的話,看向已然額頭冒冷汗,還色厲內荏咬牙嗬斥他“一派胡言”的封餘婉。

邊整理衣袖,秋東邊看向麵色沉凝的藍將軍,眼神裡有幾分調侃,語氣卻十足正經:

“有句話本不該在此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不過也無所謂了。我瞧著藍家在固業之後再沒有孩子出生,怕是您的身體出了問題,對吧?

也是因著此事才叫藍夫人的算盤落空,不得不麵對如今這兩難的局麵?”

所以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往藍將軍下三路瞧。

藍將軍乾咳一聲,盯著秋東的眼睛裡滿是讚賞,還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慈愛,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倒說:

“這都是你的推測,此事還需要一項關鍵性證據。如果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你的憑空想象,你今日這番話都夠我將你送去官府了。”

眾人又神情緊張的盯著秋東,一時希望秋東說的是真的,一時又希望他說的都是假的。

心情複雜極了。

“證據當然有。”

秋東將視線投向早已聽傻了的烏夫人:

“其實您心裡一直都有懷疑的不是嗎?當初認定我和烏追互相換了身份的時候,烏追和鄭氏腰間有相同的胎記。

可我呢?您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您的親生孩子身上有什麼樣的印記!沒有人生來是潔白無瑕膚如凝脂的,一顆不起眼的痣,或平或凸,或黑或紅,或大或小,總會被人注意到。

是您忘了還是您潛意識裡不敢想?我們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隻有兩個孩子,既然烏追是鄭氏的孩子,那我一定是您的孩子,可您真是這麼想的嗎?”

烏夫人對上秋東那雙明亮恍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一直壓在心底的彷徨恐懼終於浮與人前,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可她還是盯著藍固業所在的方向沙啞道:

“我兒右腳心有三顆黑痣,兩上一下。我剛生完孩子產婆抱來叫我瞧了一眼,我瞧的真真的。隔了幾日想起來再去瞧已然沒了,奶娘說可能是長著長著就沒了,那很常見……”

哐當,藍固業起的太猛,帶倒了桌上的果盤茶盞,橘子和碎瓷片掉了一地。

可誰都沒空去注意這點小事。

“看,這便是證據。”秋東對藍將軍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