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我詐他的 有你是姑父的福氣(2 / 2)

黃守仁嘖了一聲,單後插兜,很有賽車手那種一往無前氣勢:

“當然是對方能辦到的事情才開口,辦不到不是白比了嘛!”

這還行。

“小好,快過來,哥帶你飛!”

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互相眼神交流。

辛好將一切儘收眼底,穿上救生衣,小聲問秋東:

“你不擔心他們合力圍攻你啊?”

秋東仔細係好帶子,完全不懂妹妹乾嘛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他們看起來是那麼團結的人嗎?真團結的話,昨天就不會看著祝安安出醜沒人吭聲,今天也不會吃貝娜和常平的瓜,差點兒笑出聲。”

辛好:“為了利益,可以暫時選擇聯盟。”

秋東:“那為了利益,也可以隨時倒戈相向。”

辛好忽然覺得,她哥學哲學也不是沒道理之事,雖然哲學係畢業大概率等於失業,即便是京大哲學係。

“你瞧好吧,就這幾個連摘菜都因為分工不均,選擇一起摘,一起炒的人,很難讓我相信他們能堅持為了對方犧牲自己的利益。”

辛好:“……”

糟糕,忽然覺得她哥說的很有道理怎麼辦?

果然,剛下水那陣兒,其他三條船確實把秋東圍的水泄不通,絲毫不給秋東發揮實力的機會。

結果黃守仁那小子精明,見狀和祝安安合力,先行一步。

等其他兩隊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心中憤憤,急急追上去給黃守仁搞破壞。

孟義氣急,直接扔了船槳,跳湖爬到黃守仁的船上,對著黃守仁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媽的,說好了保他拿第一,由他開口跟柏二提要求,竟然在這個時候陰他!

本就不大的小船被兩人這麼一折騰,搖搖晃晃,連同祝安安三人一起掉進湖裡。

秋東看準時機:

“就是現在!”

小船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到了對岸。

不過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原以為十拿九穩的第一,結果在最後一刻,讓從來都非常沉默,腰細腿長的紀不凡得走了。

關鍵問題是,紀不凡她壓根兒沒搭理還在湖裡可勁兒撲騰的隊友孟義,自己一個人把船劃過來的。

她個兒高腿長,站在岸上看孟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逼。

壓根兒就沒有和秋東攀談的欲‘望。

辛好拽秋東衣袖,小聲嘀咕:

“哥你還不知道吧,這位也是你的緋聞女友!”

秋東給了辛好一個“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的眼神,歡歡喜喜跑去不遠處買了兩根冰棍兒,找了個涼快的亭子歇著,邊嗦邊等孟義幾人上岸。

還樂嗬嗬的請賣冰棍兒的小夥子幫他和辛好拍了旅遊照,配上美美的濾鏡,發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裡,又單獨給舅舅和舅媽也發了一份兒。

收獲了滿滿的點讚。

“小東今天穿搭真棒!”

“小東這個姿勢真帥!”

“小東把妹妹照顧的真好!”

“小東拍照地方選的真漂浪!”

辛好看的超無語,想起她中午完全不同的待遇,真是傻人有傻福。

哎,這麼說表哥好像也不對,她表哥一直是大智若愚類型來著。

大事上從來沒糊塗過。

秋東還不知道妹妹都想了些什麼有的沒的,激動的晃她胳膊,提醒道:

“看,打起來了!我賭孟義打不贏!”

辛好嘴巴張的老大,看著到湖邊孟義狼狽上岸,和隊友紀不凡說了兩句,二人便大打出手,拳拳到肉。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兒人。

辛好:“紀不凡雖然個兒高腿長,可她是個模特兒,常年吃不飽飯,哪裡是孟義的對手?孟義可是風暴攝影師,扛著十幾公斤重的大家夥,直麵風暴第一現場,爆發力強的很!”

秋東嘴裡的冰棍兒感覺更甜了:

“你看著吧,孟義占不了便宜!”

辛好猛然反應過來:

“哥,你是不是又知道什麼內幕了?”

秋東艱難擺出深沉臉:

“天機不可泄露,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

原以為這個時機會遙遙無期,誰知就在下一秒,孟義嘴角帶著烏青,和紀不凡分屬兩端,身後帶著呼啦啦一群人,擠進涼亭。

遠處在房車上盯監視器吃雪糕的導演看到這一幕,條件反射性的吩咐攝像:

“有瓜!特寫!”

“收到!”

秋東把辛好攔在身後,大馬金刀坐那裡嗦冰棍兒,就見渾身濕漉漉的孟義抹一把臉,氣勢洶洶站在他麵前,一開口滿滿的委屈:

“東哥,您來給評評理,咱們好好玩兒遊戲,紀不凡扔下我劃著船走了,我在湖裡喊的嗓子都冒煙兒了,她也沒搭理,就站在岸上乾看著。

我好不容易上岸,她還罵我傻逼,有這樣的道理嗎?”

孟義是真被紀不凡給氣著了,也是想借機拉進跟秋東的關係。

秋東實話實說:

“可是,是你先丟下她去和黃守仁打架的啊!”

孟義:“我那是戰術!”

秋東:“紀不凡替你們兩拿了第一!”

孟義:“她罵人就是不對!”

秋東:“她說的事實!”

秋東:“……”

秋東:“你可以當我沒說。”

可你他媽的已經說了。

孟義艱難脫掉身上感覺越來越重的救生衣,一屁股坐在秋東對麵,盯著秋東的眼睛,忽然問:

“東哥,你不用急著否認,你剛才說的就是心裡話,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個傻逼?”

秋東搖頭:

“首先,我沒否認,隻是稍微站在你的立場上替你想了一下,確實有些難堪,想讓你儘量當做我什麼都沒說,還能掩耳盜鈴一下。

其次,說臟話是不對的。

最後,站在紀不凡的立場上,她覺得你是個傻逼,我覺得她覺得是對的,但站在我的立場上,我並不這麼想。”

我覺得你是個陰險小人。

孟義向來溫和的臉上帶了幾分實實在在的委屈和震驚,看向秋東的目光滿是被背刺的痛苦:

“東哥,在場這麼多人裡,咱兩認識時間最長,從你大學畢業至今已有五年,這五年裡我處處唯你馬首是瞻,你就算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吧?我在你心裡竟是連紀不凡都不如?

她紀不凡算老幾?一個在酒吧的賣唱女,不是我發現她唱歌跑調,你多看了她幾眼,她能有今天?能借著你緋聞女友的名頭在模特界混一口飯吃?”

秋東嘎吱嘎吱將最後一口冰棍兒嚼碎咽下去,從小挎包裡翻出那個眾人熟悉的本本,納悶兒說:

“紀不凡算老幾,你為什麼要來問我?不是你最清楚了嗎?”

胖導演一個鯉魚打挺:

“特寫,特寫!哦,不不不!這個不能特寫!柏總會殺了我的!”

不能知道小本本的秘密,導演又無趣的躺了回去,這天氣,誰家好人還出來累死累活的工作啊!

孟義懵逼,不知道秋東這話什麼意思:

“東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秋東用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看了孟義一眼,開始翻小本本:

“你猜有人打著我緋聞女友的名頭在外麵行事,旁人給了她方便後,會不會去找我討回這個人情?我又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然後讓人去調查?

祝安安是我們兩家打從父輩起就有深厚的友誼,又在各自的領域發展的很好,說一句門當戶對其實也沒問題,所以旁人都以為我們來真的,並不會特意在我麵前說什麼。

可紀不凡憑什麼呢?”

孟義人都傻了,不可思議的問:

“你竟然都知道?!”

秋東:“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可你們非要把我當傻子耍,我不就被迫知道了嗎?

調查回來的人說,紀不凡是你女友。可你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將她帶到我麵前,你覺得我會認為你當時隻是單純沒戴眼鏡眼神不好嗎?”

秋東對著小本本一字一句念道:

“這段調查結果同樣擱置於爸爸書架頂部,我的記憶百寶箱中,編號是0913。”

“請問關於此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孟義嘩啦起身,奪過秋東手裡的小本本瘋狂撕扯。

碎紙散了一地。

孟義呼哧呼哧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狀若瘋癲。

他覺得隻要過了明天,隻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破這層窗戶紙,就還有補救的機會。

秋東不讚同的搖頭:

“隨地亂扔垃圾是不道德的行為,而且這隻是複製本之一,我還有其他的。”

說著就從小挎包裡又掏出一本,外表與被孟義撕掉的一模一樣。

眾人:“……”

就在他們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今天的爆料到這來就結束了時,孟義忽然開口:

“她是自願的,是她紀不凡不甘寂寞,想走這條路,甚至不惜對我下跪磕頭來求我,我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想把女朋友送你嗎?你覺得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讓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秋東一聽這話可就來了精神,從小挎包裡掏出一串兒轉賬記錄,和一封邊緣泛黃的信。

轉賬記錄讓大家傳閱,信隻遞給紀不凡。

“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公開你說了算。”

紀不凡對上秋東平和的視線,好半晌才搖頭:

“不必了,您按照您的想法來處理吧,我相信您。”

於是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秋東緩緩說:

“這是當年紀不凡寫給我的道歉信,信中將她的所作所為一一道來,並沒有為任何人開脫的意思。另信中附一張銀行卡和密碼,紀不凡說就當是我資助她創業,她會每月按時將錢打到那個卡上,以作報答。

至今已有三年。”

辛好看向紀不凡的目光複雜極了,她知道紀不凡並不是一個成功的模特,賺的錢數量有限,每月給表哥的那一筆並非小數目,能堅持做到這一步,絕不容易。

有這份心性,有這能耐,做什麼不好,乾嘛要和孟義這種爛人綁定在一起?

孟義的行為,和常平試圖將貝娜賣給秋東有何區彆?貝娜是戀愛腦,糾結愛不愛,難道紀不凡看著如此高冷不近人情的禦姐,也是個戀愛腦不成?

辛好看向秋東。

然而孟義卻從地上站起來,雙眼泛紅:

“這又能代表什麼?不過是紀不凡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罷了,你瞧,這不是把你耍的團團轉,讓你至今都以為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大好人,而我,則是那個壞事做儘喪儘天良的壞種!”

秋東說:

“不,你當然不是壞事做儘,你還資助過紀不凡,讓她母親完成了金額高達九十六萬的手術,你是她母親的救命恩人。”

孟義猛地扭頭看向秋東。

連紀不凡也終於有了情緒變化。

秋東意有所指的拍拍小挎包,自顧道:

“不要懷疑我京大計算機係學長的能力。孟義你作為一個顯眼包,有點好事恨不能宣告的滿天下都知道,結果做了如此值得歌功頌德讓人送錦旗都來不及,就差被全社會通報表揚的好事。

卻為何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知道,隻在你和紀不凡母親的談話中屢次提及?

而且提及的內容都是——沒關係,您不用有心理壓力,凡凡是我女朋友,我們是一家人,救您是應該的。

在你們明明不是男女朋友的情況下。”

秋東抿抿嘴唇,辛好適時遞上一瓶已經擰開的水。

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這才在辛好期待的目光中,秋東接著道:

“於是我發現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紀不凡在母親手術前是個沉默寡言的姑娘,整日背著攝像機進進出出,維持她和母親的生計,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月。可她的鄰居同學從沒見過她的作品,所以就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言,認為她在那種地方工作。

而你孟義家境還算優渥,有一些比較燒錢的愛好,比如攝影,卻從未拍出什麼出圈的作品,隻能說是自娛自樂。

可自打紀不凡母親手術後,以孟義名義出現的作品頻頻上國家地理雜誌,拿了無數國內外大獎,而你孟義則成了圈裡有名的風暴攝影師。

同時紀不凡再也沒碰過攝像機,開啟了四處打工還債的生涯,而且是打零工,有時候會消失幾個月的那種。人都說是你這個男友會心疼人,她陪你去外麵度假去了,你覺得這種漏洞百出的借口有幾個人會信?

大約三年前,那段時間你傷了手舉不起十幾公斤的攝像機,恰巧紀不凡以我緋聞女友的名義進了模特圈,她本是唱歌跑調,常年在健身房打工,一口氣能跑十公裡的人,進模特圈能有什麼好發展?無非被餓成皮包骨罷了。

你自己說說,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辛好嘖嘖稱奇: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孟義利用給紀不凡母親治病的恩情,壓榨紀不凡的才華,假以紀不凡男友的名義,把紀不凡的作品據為己有?

並為了不讓人引起懷疑,從不對外說他對紀不凡的恩情,免得有人質疑他挾恩圖報,進而聯想到他的作品上?

怪不得孟義這家夥打架還打不過紀不凡呢,原來根子在這兒啊!

精彩,真該讓公司新招進來的編劇來現場學學什麼是起承轉合!”

紀不凡驚呆了,她不知道如此隱秘之事,秋東是如何得知的。

但她不曾反駁的態度,已經讓人明白秋東所言非虛。

就連他們同夥兒的其他人,看孟義的眼神也很震驚。

他們隻知道孟義和紀不凡是男女朋友關係,紀不凡家裡有個常年靠吃藥吊命的母親,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一段隱情。

沒人發現,他們已經下意識的相信秋東所說,便是真相。

隻因為此前他給出的錘,全都是雷神之錘,錘的當事人五雷轟頂,毫無辯解的餘地。

辛好替秋東問:

“孟義,此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孟義在原地發瘋,隻針對紀不凡:

“我救了你母親一命,難道我收這麼點利息不應該嗎?你自己說你母親的命值不值這點東西?”

就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又一個被錘了唄!

此時辛好看向她表哥的小挎包的眼神,簡直像小朋友看藍胖子的口袋:

“哥,你大一那年說過,你覺得你將來會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會有很多人追著給你寫回憶錄,所以你要提前準備素材,不讓人歪曲事實。

你竟然來真的?日記,裝滿秘密的百寶箱,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秋東摸她腦袋:

“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說胡話?”

辛好不滿:“我哪裡說的不對?”

秋東彎腰,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神秘且得意道:

“前麵是真的,後麵關鍵地方都是我根據已知事實推測出來誆騙他的,沒想到一詐他就認了!我隻有三天時間,哪兒能搞那麼多東西?哈哈哈!”,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