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就不必了,我的要求就兩個。”
孫母連忙道:“您說,我們聽著!”
秋東:“第一,在公眾平台公開對我道歉,講明白當年和近日事情的原委。其次,請孫小姐極其家人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孫父孫母當即大大的鬆了口氣:
“應該的應該的,這事我們回去就做,您放心,保證讓您滿意!”
送走了孫家三口,韋一帆終於可以敞開肚皮大飽口福,吃的滿嘴流油,見秋東跟雕像似的坐在那裡沉思,含糊問:
“想什麼呢?”
“你不覺得孫家三口很奇怪嗎?”秋東說。
“知錯就改,態度好的出奇?”
“我是說,孫明笑好像很害怕她爸爸,或者說忌憚?”
秋東食指輕輕在膝蓋上敲擊,仔細回想雙方見麵時的場景。
不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都不應該那樣。
孫明笑是獨女,不說父母溺愛,但寵愛總該有的,一個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怎麼會忌憚她的父母呢?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孫家父母是萬中無一那種對唯一的孩子格外嚴厲的性子,但他們家境普通,是孫明笑大學畢業簽了經紀公司發了專輯,日子才飛黃騰達,孫家父母轉而專心做起了女兒的經紀人。
也就是說,孫家現在是依靠孫明笑養家。
經濟大權在誰手裡,誰就有話語權,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孫明笑害怕她爸爸就顯得很沒道理。
韋一帆也反應過來了,咽下脆骨,皺眉道:
“不應該啊!”
韋一帆瞬間陰謀論了,想起剛才孫家通情達理的不像話的態度,緊張問:
“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剛才不會是給你下套吧?”
這個倒不會。
孫家那邊恨不得這件事趕快過去,最好所有人都忘了才好呢,哪裡還敢繼續鬨幺蛾子?當然他們剛才的表現,也從側麵說明她家迫不及待想揭過此事的決心。
秋東沉思片刻,給小馬哥打個電話。
小馬哥,就是之前一直與秋東保持緊密聯係狗仔。
做他們這一行的,向來是踩在法律邊緣,灰色地帶,要麼單打獨鬥從不真正露臉,真實身份連枕邊人都不清楚。要麼是公開露臉,和圈內很多人有深度合作。
秋東屬於前者,圈裡沒人見過他真麵目。
小馬哥可能正在哪裡蹲點,和秋東說話都用上了氣音:
“兄弟,我這邊來活兒了,咱們長話短說。”
秋東開門見山問:
“最近有關於孫明笑的料嗎?”
秋東問的當然不是網上一搜一大把的那種,是獨家,彆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小馬哥晦氣道:
“此前有人懷疑孫明笑走的太順,是被哪個大佬包養了,連著蹲守了大半年也沒個結果,她的生活規律的可怕,要麼準備巡演,要麼在錄音棚,要麼就去精神病院看她表妹。”
秋東若有所思:
“她那表妹今年多大了?”
“聽說是和她同歲。”
孫明笑這個表妹的消息在網上,尤其是在她粉絲之間,知道的人很多。
秋東盯著查出來的資料陷入沉默。
據說那是孫明笑大姨的女兒,接生時出了意外,被醫生用產鉗毀了半張臉,腦袋都是畸形的,從眼睛鼻子到嘴巴全部扭曲變形。親生爸媽覺得養這麼個孩子就是累贅,直接丟下她跑路。
孫明笑父母迫於無奈,隻能帶回家給口飯吃。
說給口飯吃,還真就是給口飯吃,不挨餓就行,連義務教育都沒參加,周圍知道情況的也沒人說什麼。
因為那孩子的容貌,越長越畸形,偶爾出去能嚇哭小孩老人的程度,正常學校不樂意接收那樣一個孩子,孫家也擔心那孩子腦子不好使,出去了被人欺負,就讓整天待在家裡,看看電視,幫忙做點家務,吃飽穿暖就行。
後來不知因為受了什麼刺激,就被孫家人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療。
孫明笑好似一直對這個表妹很放不下,時不時就過去看她,一去就是一整天,說話特彆有耐心,不管表妹發脾氣還是摔東西砸人,孫明笑都能耐心哄她。
兩人一起坐在陽光下曬太陽的背影照還被工作人員發在網上,在粉絲間瘋傳。
“表妹嗎?”
秋東喃喃。
目前看來,秋家人都很正常,隻除了這個多出來的表妹。
韋一帆聽了全場,完全沒明白秋東的思緒怎麼跑到這兒的: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兩人視線對上,秋東看他眼裡滿是清澈的疑惑,心說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耐心給他解釋:
“普通人,尤其是家境並不富裕的普通人家裡,突然被扔了那麼一個明顯有大問題的孩子,最先該做的是什麼?”
韋一帆終於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兒了:
“報警!讓警察找那孩子的親生父母,究竟怎麼安置都得親生父母說了算,不管是自己養還是請親戚代養,撫養費醫療費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而且那孩子一看就不健康,萬一養死了,算誰的?”
對呀,孫明笑大姨是個活生生的人,就算當時警察沒找到人,這麼多年過去,還能改頭換麵徹底消失了?
就算孫家養那孩子養出感情來了,但不可能看在那孩子的麵上,原諒給他們家甩了大麻煩的大姨一家。孫母要是性子強硬的話,這些年連她娘家爸媽也得跟著吃掛落。
韋一帆的筷子都要掉了:
“娘勒,感覺這裡頭有大事啊!”
秋東給以前的老朋友打了電話過去,簡單說了幾句,請人家幫忙查一下當年孫家有沒有報警記錄。
等待的時間,韋一帆覺得嘴裡的鹵肉都不香了,看秋東就跟看行走的柯南一樣,嘖嘖稱奇:
“該不會真有什麼陰謀吧?你說你得是什麼體質,才能走哪兒都麻煩纏身!不行今年大年初一,咱們跟許寧月一塊兒,也去大佛寺拜拜吧!”
秋東心說你一教授這個覺悟,被人知道了不得上綱上線,是害誰呢?
他看時間差不多,又拿出另外的藥慢吞吞吃了,他現在可是以保養身體為主,養生的很。
剛好消息提示音響了,秋東看了一眼,很肯定的對韋一帆點頭:
“恭喜你,猜對了,孫家當年並沒有報警。”
韋一帆瞬間精神了,裝斯文用的金絲邊眼鏡兒被丟到一邊,興奮地搓手:
“說說,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他算是看出來了,秋小東這腦子好使著呢,要不是運氣實在不好,過分倒黴,怕是名人榜上早就有他的名字了。
秋東可沒打算把韋一帆往這種事裡牽扯,當然了,也是因為帶著韋一帆會礙手礙腳。
倒是雷鳴,得請來幫個忙。
他這張臉在網上有點知名度,所以出門還得喬裝打扮,感謝當年苦學化妝的自己,看著鏡子裡已經完全陌生的臉。
真是藝多不壓身!
此時走在京郊的精神病院內,雷鳴也小聲對跟在身後的秋東吐槽:
“藝多不壓身這話沒毛病,誰能想到我當年為了學分輔修的學科,竟然會用在這兒呢?希望我姑姑見不到我人,不要又給我爸媽告狀就好了。”
雷鳴所在的三院和這邊有合作,經常送一些有經驗的醫生過來給病人做心理測試,他好不容易和今天要來這邊的醫生換了班,奔著和秋東一起“叢林曆險”的目的來的。
激動著呢。
秋東臉上戴著口罩,作為助手提著雷鳴的醫療箱,細心觀察四周環境,提醒他:
“要是不能確定孫明樂精神狀態是否正常的話,采集血液樣本也行。”
孫明樂,就是孫明笑大姨的女兒,被迫上了孫家戶口,住在精神病院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