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的記憶碎片(五)……(1 / 2)

薑拂衣 喬家小橋 28764 字 3個月前

這、這怎麼可能啊?

薑拂衣搖搖頭:“我娘絕對不會騙我, 你有她的劍,你肯定是我爹。”

無上夷任由劍尖指著:“我也一樣沒有任何理由欺騙你,碎星劍於我意義非凡, 你若願意認我為父,往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你既說你母親等人相救,待我處理完手邊事務, 陪你走一趟便是。”

他言辭誠懇,薑拂衣原地怔愣。

她未收劍,隻喃喃自語道:“碎星?”

無上夷微微頷首:“劍名碎星, 劍意執守。踏碎蒼穹星河,執守正道滄桑。”

漆隨夢原本在旁緊張注視, 聞言怔了怔。

執守?和他的守護是不是差不多?

薑拂衣握劍之手逐漸不穩,緩緩垂落。

母親這柄碎星, 要比自己所鑄滄佑, 劍意更為高遠。

滄佑護的是心中所願, 碎星執的是正道蒼生。

無上夷能以此劍意修到半步地仙,不像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薑拂衣將碎星歸鞘, 苦惱道:“我不懂了, 我娘明明是這樣告訴我的啊。說她贈給我爹一柄劍,又感應到我爹如今已是至尊境界。”

兩個條件, 無上夷全都符合。

無上夷以心念收劍回來, 開始疑惑自己為何會忘記贈劍之人。

難怪三百多年的相伴,總覺得碎星是有溫度的。

不像生於冰川寒魄之中。

“先隨我回府再說吧。”

說話間, 玉令已至祁山上空,最後落在一座稍微平緩的峰上。

說是行宮彆院,竟隻是竹屋幾間。

樹木掩映,溪流環繞, 頗為清幽雅致。

院外,天闕府大弟子林危行躬身垂首:“師父。”

而林危行的弟子陸吟也跟著請安。

無上夷滿心愁緒:“我找著你師弟了。”

林危行震驚,怪不得師父會突然出門,他慌忙朝後方望過去,打量起那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小師弟?”

無上夷指著林危行,對漆隨夢道:“小夢,你來我身邊時幾個月大,我照顧不來,是你大師兄在照顧。”

林危行忙道:“我又哪裡懂得照顧嬰孩兒,是我夫人日夜照顧。”

漆隨夢蹙起眉頭:“幾個月大?我記憶裡神都的家是天闕府?那我父母呢,我的家人呢?”

無上夷搖頭:“不知,你父親送你來天闕府,說你天生劍骨,希望我收你為徒,放下你便離開了。”

漆隨夢愣了愣:“他是誰?去哪兒了?”

無上夷:“不認識。”

漆隨夢質問:“那是誰將我扔去北境的?”

他瞥一眼林危行,“既說是大師兄照顧我,那我會被丟掉,你功不可沒吧?”

林危行則驚訝:“原來你被扔去了北境?相思鑒顯示你還活著,但周圍漆黑模糊,我和師父以為你被藏在某處暗地,一直往秘境裡尋。”

無上夷解釋:“你是在我手裡丟的,與你大師兄無關。”

漆隨夢瞥向無上夷:“在雲巔修劍,誰人不知天闕府君?您這樣的本事,竟讓我被人偷了?”

“是。”無上夷承認,“我也是那日才知這世上人外有人,從此再也不敢大意。”

漆隨夢指責道:“所以你從前仗著修為高,時常大意,才害我被人盜走,吃儘了苦頭。”

林危行厲喝:“大膽!你有沒有一點規矩!知不知道師父這些年來為了尋你……”

“規矩?”漆隨夢冷笑著打斷,“我在乞丐窩裡長大,哪裡懂你們神都的規矩。要怪就怪你們自己沒本事,若不是你們將我弄丟,我現在也能像大師兄一樣站在這裡說風涼話!”

林危行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印象中自幼沉默寡言的小師弟,在外十三四年之後,怎麼變成這幅乖張的模樣。

林危行還發現,他這小師弟說話中途,餘光還要偷瞄旁邊的少女,像是在看眼色行事。

看來小師弟變成這幅模樣,相伴的少女功不可沒。

漆隨夢隻是擔心話沒說好,又惹薑拂衣不高興罷了。

見她始終不吭聲,他也就越來越不客氣。

薑拂衣才不去管他,沒一點問題,就是天闕府沒儘到照顧他的責任。

他心中有氣,撒一撒很正常。

再說了,人的煩惱,大概多半來自於貧窮和無能。

漆隨夢自從步入劍道,逐漸變強之後,很少再遭人欺辱,賺錢也輕鬆許多,性情平和不少,像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並不多。

“行了,是我的錯。”無上夷抬手製止林危行,又看向漆隨夢,“既然有委屈,那就說出來,詳細告訴我,這些年你是如何渡過的。”

漆隨夢正要說,薑拂衣先開口:“府君,他才剛帶著我經曆過一場逃亡,身心俱疲,先讓他去休息一下如何,他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我來講。”

許多不堪往事,在他心中已經快要翻篇,沒必要讓他再去回憶一遍。

無上夷讀懂了她的眼神,答應下來。

漆隨夢也懂,又覺得她未免太小看他,他如今見識過了更廣闊的大海,哪裡還會在意曾經跌倒過的小泥潭。

“那珍珠你來說。”漆隨夢還是領情的去休息了,且心中頗為愉悅。

……

無上夷在石桌前坐下,默默聽薑拂衣講述。

她說漆隨夢自小遭老乞丐虐待,他神色不變。

但聽到漆隨夢落入盜匪手中,求自保竟然挖坑害人,他眉頭微皺。

又聽他打砸醫館,說的那些言論,無上夷頗難置信,接連看了薑拂衣好幾眼,疑心她是不是在說謊話。

直到薑拂衣講起掘墓派地穴中,漆隨夢靈台冒黑氣,無上夷驟然起身:“原來那枚始祖魔元碎片,竟是從他靈台裡掉落出來的,怪不得了。”

“始祖魔元碎片?”薑拂衣默念。

“你繼續講。”無上夷又坐下。

“也沒什麼好講的了,往後阿七學劍速度很快,劍術突飛猛進,我二人一路南下,逐漸遠離北境,偶爾遇到些麻煩事兒,解決起來並不困難……”

薑拂衣挑著些重要的講一講,她認為的“重要”,多半是漆隨夢對比從前的一些成長和改變。

無上夷聽罷沉默許久,起身朝她拱手:“慚愧,教導弟子本該是我的職責,卻要姑娘代勞。”

薑拂衣忙道:“我可沒教過他什麼,多半是看不順眼的時候冷嘲熱諷。”

這不是自謙,而是實話。

她哪裡會教人,隻會罵人。

“而他也多半是怕我再與他分道揚鑣,壓著脾氣聽話,往後還需要府君多費些心思了。”

無上夷聽出她語氣之中濃濃的關心。

起初聽她講述,全是在說漆隨夢的惡劣,每一句都像是在告狀。

逐漸才懂她的用心。

先看他會不會因為這些過往而輕視漆隨夢,不願再認這個徒弟。

再讓他心裡有個譜,往後該從哪個方向去教導他。

好生玲瓏的心思,無上夷不由在心中感歎。

若真是自己的女兒,伴在身側,那該是何等的福氣。

薑拂衣說完漆隨夢,又開始頭痛自己的事兒:“前輩,您為何會忘記是我娘贈的劍?”

無上夷搖搖頭,他也很疑惑:“關於你父親的信息,你母親就隻說了這麼兩句?”

薑拂衣歎氣:“我母親得了瘋病,說話時常顛三倒四,但這兩句肯定沒錯。”

“瘋病?”無上夷想問更多。

薑拂衣先問:“您真能確定,您一旦沾了酒色財欲,那什麼真火會熄滅?既然還燃著,說明您從來沒試過吧?也許並不會呢。”

無上夷:“……”

酒色財不能沾染,是他年少時試探著摸索出來的,不會出錯。

薑拂衣愁眉苦臉的跌坐在他對麵的石凳上:“這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她眼前的石桌麵上倏然出現一麵銅鏡。

“相思鑒。”無上夷介紹,“出自巫族,尋人用的寶物,或許能夠幫到你。”

薑拂衣剛才聽林危行提到過,伸出手摸了摸銅鏡邊緣:“有用?您拿它尋徒弟十幾年,不是也沒尋到?”

無上夷道:“對方有本事從我手中將小夢盜走,不讓我尋到再正常不過。何況相思鑒顯現的並不錯,小夢身在黑暗之中,我以為是環境黑暗,沒想到竟是始祖魔元的氣息。”

薑拂衣將銅鏡端起來:“那我該怎麼做?”

無上夷示意她放下:“我是拿小夢穿過的舊衣物,抽取一些殘留的氣息。你若尋父,心中便想著父親,直接滴血上去應該就可以。需認真看,相思鑒隻顯現一瞬。”

說完,無上夷默念口訣。

見銅鏡邊緣驟亮,薑拂衣忙咬破手指,將鮮血滴落在鏡麵上。

鏡麵一瞬虛化,變為波光淋漓的水麵。

那滴血在水中蕩漾開。

水麵逐漸顯現出一名男子的倒影,又瞬間散去。

倒影本就模糊不清,消失的速度又快,薑拂衣根本看不清楚,隱約覺得有些像是無上夷。

畢竟無上夷正在她麵前。

薑拂衣抬頭:“前輩,剛才顯現的是您吧?”

無上夷仍垂頭望著水麵,像是懵住了。

畫麵閃的雖快,旁人他未必認得出,但不可能認不出自己。

“這……”無上夷難以置信。

“我說什麼來著?”薑拂衣就知道母親不會說謊,“你還有什麼話講?”

無上夷繃緊著臉:“再試一次。”

他重新念咒,點亮相思鑒。

“行。”薑拂衣擠了擠手指,又是一滴血。

銅鏡再次水漾,但這次輪到薑拂衣懵住。

水麵出現的倒影雖然看不出是誰,但絕對不是無上夷。

側臉,能看到微卷的長馬尾。

薑拂衣:“……”

“我再試一次。”她提議。

又試了一次,這次更離譜,稍微能看清楚正臉,卻是個女人的輪廓。

薑拂衣將銅鏡一推:“這寶物壞了。”

無上夷卻深深看了薑拂衣一眼:“你不要動。”

他伸手至她眉心,抽了一縷靈息。

又抽一縷自己的靈息,撚在一起兩相對比。

兩縷靈息彼此相吸,又彼此排斥。

薑拂衣目望他沉眸對比,大氣也不敢出。

她知道無上夷是在以靈息辨認兩人是否有血緣關係。

可他明明篤定沒有,此刻辨彆,應是有其他一些想法。

隨著他表情逐漸凝重,薑拂衣心中七上八下。

終於,有些疲憊的無上夷撚散了那兩縷靈息,說道:“江姑娘,我以自己將近四百年的修為向你起誓,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因為我的真火之息非常排斥你。但你母親也沒有撒謊,誰拿著她的劍,確實是你的親人。”

他將父親說成了親人。

薑拂衣謹慎的看著他。

無上夷先問:“你母親是不是出身鑄劍師家族?”

薑拂衣點頭:“我家有祖傳的鑄劍術。”

無上夷召喚出碎星,探出兩指覆在劍上:“你家傳的鑄劍術,應是要融入鑄劍師的精血才能鍛造完成,對不對?”

薑拂衣閉口不語。

無上夷心中已有答案:“我與碎星心意相通,說是人劍合一也不為過,我以為是它融入了我,令它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沒想到,竟是我的一部分融入了它。幸好我體內有道比碎星更早種下的真火,否則還真不好分辨我與你之間的關係。”

咻……!

碎星陡然出鞘,被無上夷意識操控,高高飛起,隨後迅速下沉,劈向薑拂衣。

“前輩!”薑拂衣驚恐萬分,起身就跑。

無上夷卻道:“你試試命令它,讓它停下來。”

薑拂衣想罵他是不是瘋了,讓她控人仙巔峰大佬的本命劍。

殺人就殺人,何必虐殺。

“阿七!”她邊跑邊喊。

但周圍不知何時多了一層劍氣結界,不但聲音傳不出去,也無法穿透竹屋小院的大門。

她隻能在這層劍氣結界裡逃命。

無上夷負手而立:“試一試,這柄劍流淌著你母親的血液,與你血脈相連,你應該可以的。”

碎星落下後,原地轉了個彎,追著薑拂衣。

劍速不快,似是戲弄。

薑拂衣實在逃無可逃,索性轉過身,死死瞪著那柄朝自己殺來的劍。

停下來!

快停下來!

但碎星隻是略微減了幾分速度。

眼見快要紮進她胸口裡,薑拂衣隻能繼續逃。

碎星卻並未追她,被無上夷定在了原地:“的確是可以的。”

雖隻是略微減速,無上夷知道她能辦到,“你修為還不行,並且尚未掌握令劍的訣竅。”

薑拂衣站在劍氣結界的邊緣,怕的渾身發冷。

無上夷明白的事情,她也明白了。

無論心劍與劍主相伴多少年,始終都是石心人的劍。

更甚之,石心人能夠操控劍主?

這莫非是一種天賦能力?

無上夷喃喃自語:“怪不得我早已摸到了地仙邊緣,卻無法突破,竟是這種緣故。”

薑拂衣抑製不住的發抖,不住往竹屋望去,希望漆隨夢能出現。

可他出現又能如何,還指望他能打得過天闕府君?

“你母親應該不隻送了一柄劍。”

無上夷陷入回憶,“這樣一來,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他是巫族的一位的大巫,名叫劍笙,其修為絕對稱得上你母親口中的‘至尊’。十幾年前,我前往巫族借用相思鑒,曾遠遠見他佩戴著一柄劍,劍鞘與我的碎星頗為相似,距離太遠,沒看仔細。”

無上夷身為雲巔國的風雲人物,早些年不少人仿照他的碎星鑄劍。

他也就沒怎麼在意。

“我本該陪你走一趟,但小夢體內應該仍有始祖魔元碎片的殘餘,我需要儘快替他洗髓。你若等不及,我可以將玉令借你,你去趟鳶南萬象巫,尋他問問看。”

薑拂衣沒太注意他究竟說了什麼,隻從中得出一個信息:“你不殺我?”

無上夷頗不解的朝她看去:“我殺你作甚?”

反應過來之後,他難得提了提唇角,“你家傳鑄劍術,能鑄出這等品級的寶劍,手段自然與彆不同。而我平白得此寶劍,修至這般境界,三百多年來坐鎮天闕府,執守一方安寧,本也該有所付出,才算公平。”

薑拂衣不知他此言是真是假,但他好像沒有對她撒謊的必要。

無上夷拂袖化去劍氣結界,朝薑拂衣走過去:“從相思鑒來看,你母親贈劍之人至少也有好幾個,我會這樣想,旁人未必會,在你出發之前,最好學會如何操控你母親所鑄的劍。”

碎星跟著飛來,無上夷將碎星推去她麵前,溫聲道,“孩子,練會了再去萬象巫吧,我也能放心一些。”

……

燕瀾在旁注視,逐漸迷惑起來。

這無上夷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位麵冷心熱的好長輩。

而此刻的薑拂衣眼眶泛紅,心中對他充滿感激。

那之後的怨恨又是從何得來?

燕瀾目望薑拂衣前往崖邊嘗試令劍,而無上夷還站在原地,距離不算太遠,故而都在萬物之靈記載的範圍內。

燕瀾沒去追薑拂衣,仔細觀察無上夷的舉動。

隻見無上夷收回看向崖邊的視線,取出一張傳音符。

點燃之後,符籙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府君,可是有他的消息了?”

這聲音燕瀾再熟悉不過,是自小將他養大的大祭司。

無上夷道:“我已將小夢尋回。”

——“萬幸,這些年真是辛苦您了!”

無上夷憂心忡忡:“我原本以為盜走他的人,是我的仇家。但那賊人在他靈台識海裡種下了一枚高階始祖魔元碎片,就是三年前北境掘墓派裡出現的那枚。如此看來,小夢的身份應是暴露了,那賊人想要毀掉他。”

——“如今情況如何?”

無上夷慶幸:“還算好,但始祖魔碎片十幾年紮根於他的靈台識海,定有殘留,我需要為他徹底洗髓。”

——“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晶石,稍後派人送去祁山。”

燕瀾忽然想到那些被天闕府借去,卻並未入賬的大量晶石。

他聽聞之後,想要討要,卻被大祭司和族老連番勸住。

竟是拿來給漆隨夢洗髓的?

他們巫族為何要幫無上夷栽培漆隨夢?

——“隻不過要分批次,一次拿不了那麼多,燕瀾話雖少,心思卻重得很,以免被他發覺,察出端倪,我不好解釋。”

燕瀾;“……”

沒想到一路回溯薑拂衣的記憶,最後關頭,竟然自己也有份參與?

可惜因為薑拂衣漸行漸遠,此地場景崩塌,他沒能繼續聽下去。

場景再重建時,竹林裡下著小雨,滴答作響。

而薑拂衣和漆隨夢一起並肩坐在廊下。

……

“你要去鳶南?”漆隨夢猛地坐直了身體,“那裡遠得要死,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師父將他的玉令借給了我,從這裡飛去萬象巫很快的,幾天時間就能到。”薑拂衣亮出掌心裡的玉令,“你乖乖聽話,跟你師父去小洞天裡洗髓。”

漆隨夢提起來此事就心煩:“我好端端的,究竟要洗什麼髓?我真討厭他整天覺得我不乾淨的樣子。”

薑拂衣道:“但他確實關心你,堂堂天闕府君,你總不會認為他對你有所圖謀吧?”

漆隨夢嘴唇翕動半響:“所以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兩歲多就走丟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堅持不懈找了我十來年,他就那麼缺徒弟?我也沒覺得我天縱奇才到這種地步。”

薑拂衣如今還是比較相信無上夷的人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你是在他手裡丟的,他不將你找回來,怕是會生心魔。”

漆隨夢早已學會不與她爭辯那麼多:“那你等我洗髓之後,我送你過去。”

“你師父說你洗髓快則三個月,慢則大半年,我在這乾等著?”薑拂衣待不住,“沒準兒等你出來時,會發現我已經是巫族聖女了,聽說那位劍笙前輩是這一代巫族少君的父親,而少君的妹妹叫做聖女。”

“如果又尋錯了,那你先回來祁山好不好?”漆隨夢拉著她衣袖和她商量,“我怕你不知又去哪兒,找不著你。”

“呸。”薑拂衣罵他“烏鴉嘴”,“你就不能盼著我尋對人?”

漆隨夢拉著她的衣袖不放:“你答應我,不然我不讓你走。”

薑拂衣扯不動,無奈道;“阿七,你已經抵達目的地了,我有你師父相助,很快也會抵達。我倆這回並不是分道揚鑣,是各歸各位,往後你會成為天闕府的劍仙,至於我……總之,咱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

漆隨夢緊緊抿了抿唇:“我們從前一起尋找家人,往後……往後也可以成為一家人,一起生活。”

薑拂衣微微愣,推了一下他的腦袋:“不要發癲了,等你回去神都,身邊漂亮姑娘多的是,一天到晚非得拉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