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紅耳尖(2 / 2)

珍珍看著書不抬頭,直接拒絕:“不問。”

侍淮銘轉了轉手裡的鐮刀:“薛凡要是再敢給你講,我打斷他的腿。”

珍珍:“……”

她轉過頭,和侍淮銘的目光碰上。

片刻,她說:“我不信。”

侍淮銘:“……”

豬草已經打好了,珍珍就不坐著了,她合起書起身,去拎上籃子回家。

然拎上籃子走了沒幾步,侍淮銘就過來把籃子接了過去。

珍珍不跟他搶,抱著書和他一起並肩回家。

傍晚時分,太陽微微隱匿了光線,微風吹佛在身上很舒服。

臉上蒙著夕陽的暖光,侍淮銘觸景深情,忽感慨起來說:“在邊境那五年,每次快要熬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起家鄉這一草一木,想著一定要勝利,一定要回來……”

珍珍安靜地聽他說,不時轉過頭看他一眼。

等他說完了在戰場上的那些思鄉時刻,那些艱難過往,珍珍忽然也有了說話的欲望。

她看著侍淮銘微微醞釀一會,然後出聲問:“你回來以後,是不是挺後悔走之前跟我結婚的?當時但凡再拖上幾天,我們……”就不會結婚了,也不會有現在這些痛苦糾結的事情了。

“沒有。”侍淮銘打斷她的話,“娶了你那就是你了。”

珍珍又默了一會,心裡翻騰著各種情緒,猶豫片刻她又說:“那遇到蔣琳的時候,你也沒有後悔過嗎?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應該會和蔣琳那樣的姑娘在一起,會娶她那樣的姑娘做老婆吧。”

侍淮銘看向她認真道:“沒有。”

珍珍抿抿嘴唇,吸口氣低下頭繼續說:“我沒有在說氣話,你也不用對我說謊。我之前確實很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也一直在討好你,想要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不想勉強了。勉強在一起過日子,你不開心,我也感覺很委屈。與其這樣互相折磨,倒不如痛快點……”

沒讀書識字之前,她或許能忍一輩子,但現在她沒法忍了。

侍淮銘抓住珍珍的胳膊,拉著她看向自己。

他看著珍珍說:“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我知道我做得很不好,因為我,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承受了很多的壓力。但是你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珍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再試試,行不行?”

珍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心跳加速。

片刻後她壓住心跳匆忙落下目光,低著頭沒再說話。

侍淮銘還是看著她,再次爭取:“我們再試一試,好嗎?”

珍珍腦子裡有小人在打架,她默聲好片刻,然後低著頭出聲道:“我要考慮考慮……”

侍淮銘眼底閃開幾星碎芒,他說:“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考慮。”

珍珍忽又抬起頭看他,抿抿嘴唇說:“你探親假的時間很長嗎?”

侍淮銘:“……”

“可以回到城裡繼續考慮。”

珍珍轉身往前走,“回城裡這件事我也要考慮考慮。”

侍淮銘嘴角閃過一絲很淺的笑意,他站在原地看了珍珍一會。

然後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本來走得好好的珍珍突然腳下猛地一空,單腳陷進了坑裡。

珍珍驚得叫了一聲,低頭發現自己踩進了一個鋪了草的暗坑裡。

這種坑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挖的陷阱,運氣不好的時候會冷不丁踩到一個。

但今天珍珍運氣好像非常不好。

雖然暗坑裡沒有尖刺一類的東西,但是她好像崴到腳了。

侍淮銘臉色瞬間沉下來,幾步走到她旁邊,扶著她把腳從坑裡拿出來。

他看了看珍珍的腳底沒有受傷,又問她:“崴到沒有?”

珍珍疼得嘶口氣,“好像崴到了。”

侍淮銘二話不說打橫把她抱起來,在附近找了個被伐過的樹樁子讓她坐著。

然後他在她麵前蹲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被扭到的地方。

檢查完了他說:“沒有傷到骨頭,我帶你回家敷一下。”

說完他起身去把豬草籃子拎過來,然後又屈膝蹲下,讓珍珍上他的背。

珍珍沒有往他背上趴,自己站起來說:“應該能勉強走回去。”

侍淮銘沒再說話,直接回手拉了她一把,很輕鬆地把她拽到背上背了起來。

珍珍嚇得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等他把她背起來後,她又連忙鬆開他的脖子。

珍珍不好意思,又跟侍淮銘說一遍:“我真的能自己走回去。”

侍淮銘出聲回她一句:“聽話,老實一點,不然會腫得很厲害的。”

珍珍咬了咬嘴唇。

腳踝的地方確實扭得很疼。

以前也不是沒扭過腳,也確實會腫。

於是她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地趴在侍淮銘的背上,讓他背著走。

侍淮銘的背很寬,趴在上麵很有安全感。

夕陽的光線打過來,在他的臉上描出一條金色輪廓。

珍珍默聲看著他,目光鎖在他的側臉上,不自覺晃了一會神。

侍淮銘回過頭想跟她說話,恰好碰上了她的目光。

有種被抓包的尷尬,珍珍瞬間就把目光移開了,轉頭看向了彆的地方。

侍淮銘本來想說什麼也忘了。

於是轉回臉,背著珍珍繼續默聲往前走。

晚霞的暖光安靜地灑在兩個人身上,慢慢染紅兩個人的耳尖。

吹佛過臉龐的風很輕,鬢邊的發絲蹭過男人的耳畔,撩進他的心裡。

侍淮銘背著珍珍走到村頭的時候,珍珍突然回過神來。

她忙又叫侍淮銘放她下來,小聲跟他說:“這樣被人看到了不好,離家已經沒有多遠了,我可以自己跳回去。”

侍淮銘卻淡定地說:“我背我自己的老婆,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

珍珍不好意思,“人家肯定會在背後亂嚼舌根子的。”

侍淮銘:“那就隨她們嚼。”

侍淮銘手上力氣不鬆,珍珍根本下不來。

沒有辦法了,於是在侍淮銘進了村子以後,珍珍直接把臉埋在了他的背上。

她把臉藏起來,隻露出兩隻燒得紅紅的小巧的耳朵。

侍淮銘沒一點所謂,迎麵碰到了人,和人正常地打招呼。

人家滿臉堆笑地和他打完招呼,順便又問一句:“珍珍這是怎麼啦?”

侍淮銘很平常地回答:“嬸子,珍珍腳崴到了。”

人家看珍珍把臉埋得死死的,便笑著沒再多問什麼,也沒故意打趣珍珍。

侍淮銘背著珍珍到家,鐘敏芬正好在院子裡。

鐘敏芬看到他倆,連忙問了句:“哎喲,這是怎麼的了?”

聽到鐘敏芬的聲音,珍珍才把臉抬起來。

侍淮銘背著珍珍往屋裡去,跟鐘敏芬解釋說:“踩到暗坑了,崴到腳了。”

鐘敏芬又哎喲一聲,“快放到床上坐下來,腫了沒有?”

珍珍在床邊坐下來了,紅著臉看向鐘敏芬道:“娘,我沒事。”

鐘敏芬過來仔細看了看她的腳,皺眉道:“都腫起來了,還沒事呢?”

侍淮銘跟鐘敏芬說:“沒傷到骨頭,我去打點深井水回來,趕緊敷一敷。”

說著他便出去了,不一會之後端了井水回來,用碎布浸濕敷在珍珍的腳踝上。

深井水很涼。

濕水的布敷到腳踝上,珍珍被涼的輕顫了一下。

侍淮銘抬起頭看她:“老老實實歇著吧,消腫前什麼都不要做了。”

珍珍看著他說:“沒這麼嚴重吧?”

侍淮銘看著她回:“腫成豬蹄才算嚴重啊?”

鐘敏芬看他倆這樣說話,抿著嘴唇笑了笑,默默轉身出去了。

侍淮銘這麼周到,當然也不用她在這裡操什麼心了。

鐘敏芬出去後,珍珍又小聲問了句:“那我要上廁所呢?”

侍淮銘仍是看著她,很乾脆道:“叫我。”

珍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