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低層次的人,確實對此一無所知——某些人還以為飛馬幫就隻有馬能武一位六品呢。
李彤方繼續道:“昨天我那女兒回來之後,我就差人打聽了一番。”
“發現知情者基本都被你滅了口,而陸聽此去張府,不,是陸府,也沒跟陸壓說,而是自己自作主張。”
這陸聽……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
“所以現在,整個暄水城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你回來了,更沒人知道你功成六品。”
說完這些,李彤方不再說話,而是給了陸銘一定的思索消化空間。
直到陸銘眉宇間的煞氣儘皆散去,李彤方趁熱打鐵,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賢侄,勇往直前不是不好,隻是過剛易折……此局以一對二,有優勢,你可就得用啊。”
陸銘思索著說道:“李叔,實不相瞞,我抓了陸聽,並想把陸聽的手臂給那陸壓送去,便是想著以此要挾陸壓,讓他在這一局中出些力……”
李彤方上前數步,來到陸銘近前。
他也不在乎這距離,陸銘一巴掌就能摁死他,一邊端著茶壺給陸銘倒了杯茶,一邊叮嚀道:“賢侄你可莫小瞧了那陸壓的陰毒。”
“這人陰險狡詐但極善表麵功夫,他那父慈子孝的樣子其實是演出來的,陸聽本身就不經事,陸壓今年也不到四十,他大可以再生一個。區區一個陸聽你就想拿捏陸壓,這可是想得簡單了。”
陸銘低垂著眉輕輕點頭:“有道理。”
“所以啊,比起為了拉攏陸壓而暴露你回來的消息,倒不如鎖住這消息,到時候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此次陸銘孤身回來,助力隻有羽清那十來號人,想封鎖張府滅門的消息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滅張府滿門卻又不得不做……因為那張義合的人頭,正是釣衛淵的魚餌。
實力七品巔峰正正好好,弱了也不能保證能釣出衛淵,張家還搶了陸府那宅子……他不死誰死?
本來這事兒對陸銘應該是無解的……陸銘也沒往這方麵去算計。
但李彤方這薑確實老辣,他把這事情給提前辦了。
抬頭看了眼笑意盈盈的李彤方,陸銘不得不拱手道:“謝謝李叔叔。”
“舉手之勞。”
對他,此事就是舉手之勞,隨口一吩咐的事情。
而正是這份舉手之勞,讓這李彤方和他李家,免了一份大禍的苗頭。
陸銘笑意更盛,表情如同翩翩佳公子般溫文爾雅。
“李叔您這水平,在暄水城可有點兒屈才了……”
他可以在三相幫形勢不妙之時,撮合陸聽和李珊珊,分一口三相幫的屍骸。
也可以在剛剛得知陸銘功成六品時,小小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彆的不講,這應變能力便是有點水平的。
李彤方謙虛擺手:“哪裡哪裡。”
“得,李叔,等我這邊把事兒平了,再來正式登門拜訪。下一次,李叔您可得備點好酒好菜。”
“一定一定。”
“那侄兒這就告辭。”
“不遠送,賢侄慢走。”
“衛叔,今天多有得罪,下次再見我定自罰三杯。”
“哈哈!好,等你好消息!”
轉身納劍疾步遠去。
身後倆城主笑意盈盈。
直到陸銘走遠,衛淵深深一歎。
“他瘋中有智,也沒想著與咱們撕破臉。”
“但逼急了他,我護不住你。”
李彤方同樣吸氣,微微點頭:“我不懂你們武者廝殺,倒是差點釀了大禍……”
身邊衛淵聲音再響:“這陸銘可不簡單,但那馬氏父子一門雙六品,也不是易與之輩。”
“也不知道這一局過後,暄水城的局勢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李彤方忽地冷哼一聲。
“變成什麼樣又與我們何乾?”
暄水城風起雲湧風波詭譎。
但這城主府卻始終屹立不倒。
誰在局中,誰更超然,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