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天人交感!
陸銘忽地捏緊了劍柄!
……
何為天才?
“你白嘯天就是天才啊,天生經脈資質高,天生劍心劍體,剛剛習武一年就掌握了技之極宗師之境,武意之路更是順遂。”
“你不是天才誰是天才?你就是咱們涼國武林最出眾的天才!你就是那第二個冰淩神劍!”
這樣的話,白嘯天聽過太多太多次了。
多到,他自己也覺得,事實就是這樣的……
畢竟,經脈強,悟性高,劍法出色一學就會,這要不是天才,那什麼才是天才?
“但你們,還說差了一點。”
“天賦再高,如果不能在被擊倒之後,從地上爬起來,那便不是天才,隻是庸才罷了。”
這句話,與那死掉的天才就不是天才,有異曲同工之妙。
於是現在,便出現了這麼一個問題。
白嘯天,到底是真正的天才,還是披著天才皮的庸才?
“這還用說麼!?”
“我這輩子都是天才!我縱死,也是天才!”
“我贏得了,我也輸得起!”
體內殘餘的,那被反噬的七零八落的意瞬間消散,再無蹤影。
此一幕便意味著,白嘯天武意全廢,連四品境修為都保不住了。
但其實這麼做才是對的。
因為現在這一刻,白嘯天體內的那些殘意,非但無用反而有害,棄之,毫不可惜!
……
何為劍?
“劍,是殺人劍!”
“劍者,是殺人者!”
“劍意,是殺人意!”
這是他父親白啟從小開始便對他講述的道理,白嘯天也一直深以為然。
劍,就是用來殺人的。
人,就是用來磨劍的!
若不殺人,劍便再無意義!
“但父親,你又說錯了一點。”
“若是持劍,遇到太強之敵,遇到殺不了之敵,遇到強的我連劍都拔不出來的敵人,那我這劍,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恍然間想到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此局,風華城,三品磨劍,其名了空。
白啟一劍重創了空,讓了空變成了那磨劍之石……
這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之前白嘯天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此刻再想……
那叫磨劍石麼?
磨劍,還得挑人?
比莪強的不能當磨劍石?比我弱的或是差不多的才叫磨劍石?對麼?
思及於此,白嘯天忽地笑了。
“這不對吧……”
“我白家之劍,萬物皆可殺,怎麼到了我這,就得挑人了呢?就得等三品重傷我才能上呢?”
恍然間,白嘯天又想到了剛才的一幕。
那個比自己年輕了十歲的劍客悍然拔劍,斬碎自身機緣。
剛才,他突破了。
剛才,他悟劍了。
我強,他弱,他拔劍,衝進了三品戰場,並以我磨劍。
“這才是一往無前。”
“這才叫磨劍!”
“劍,是直劍!”
“劍者,一往無前。”
“劍意,寧折不彎!”
他陡然朗聲一笑。
“錯了,又錯了!”
“劍何須磨?”
“人禦劍,劍在手,我意即劍意,我意鋒銳,劍自無堅不摧!”
七十二竅穴轟然破碎!
血氣流轉,愈合經脈!
這一刻白嘯天的修為一降再降,眨眼之間便跌落到了六品境界。
然而那本來傷痕累累的經脈,卻在血氣蘊養之下快速愈合,變得更堅韌,更寬敞!
……
“何為武!?”
激昂聲音陡然蕩開。
陸銘早已駐足。
他看向白嘯天,便見白嘯天站立如鬆,頭頂神光氤氳天人交感!
他也目視陸銘,臉上帶著笑,眸中閃著光。
他雙手抱拳,對陸銘鄭重說道。
“你說得對。”
“武之一道,在爭,在鬥,在逆!”
“今日,我單取一個逆字!”
“若天要廢我武道,我便逆反蒼天,從頭再來!!”
血氣開始狂湧呼嘯,頃刻儘散!
白啟持劍戒備,周興林與了空對視一眼,卻並不為所動。
散功重塑,十年難見。
然而若是說這白嘯天能一口氣回到巔峰,甚至超過巔峰成就三品,那才叫扯淡。
於三品強者眼中,白嘯天就是廢了。
哪怕散功重修,想要再入三品,那也得與其他人同樣,需要再次養意再次曆劫再有機緣,甚至原本的意都不能再用,得養新的意。
這何其難也!
陸銘卻目不轉睛的盯著白嘯天,眼中黑紅光芒開始氤氳蕩漾。
很快,他笑了。
“你,有點意思。”
呼嘯聲再響!
“吾名嘯天,嘯傲天地的嘯天!”
氣勢於此刻,開始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