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東京校 騙子和身為獵物的我(2 / 2)

他將我送回公寓,就離開了。

離開前,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說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打他的電話,他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儘快趕來幫助我的。

“……好。”

我失魂落魄地點頭,一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的狀態。

關上公寓門。

看著空蕩蕩、沒多少家具的房間,我後背抵著公寓門,在黑暗中,顫啊顫地垂下眼睫。

隔天。

我睡到中午才醒,可能是昨天經曆了太多恐怖的事情,夜裡我總睡不安穩,時不時就驚醒,直到天蒙蒙亮才終於睡過去。

我剛從床上起來,公寓門就被人敲響幾聲。

我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發現是之前那個想不求回報幫助我的男生,他手裡拎著一個便當,麵上有點擔憂,嘴裡時不時念叨著‘你沒吃飯真的可以嗎?你不用擔心的,我不會用幫助你這件事要挾你什麼的’,等了一會,見我始終沒開門也沒出聲,他才失落離開。

等到了傍晚。

我的公寓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那個金色短發的男生,他今天換了身白色的休閒服,肩上背著的,依舊是那個漆黑的武器袋,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我悄悄將門打開一道縫隙,隔著門縫用濕漉漉的眼神看他,“你來啦……”

“嗯。”他看起來比昨天還要疲憊,眼睛裡滿是紅血絲,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睡沒睡。

他將手裡拎著的便當遞過來,聲音平穩,“給你,鰻魚飯。”

我將門打開一些,接過鰻魚飯。又快速將門縫縮小至隻露出我的一點點眼睛。反應過來我剛才一連串的動作,我有點尷尬,又將門縫打開一點,露出我完整的一雙眼睛,看著他,悄聲:“那,我唱歌了?”

他注意到了什麼,眉頭微擰:“你嗓子怎麼了。”

我眨巴一下眼睛,語氣微弱地撒謊:“不小心吃了很辣的東西,所以……”

“你等會。”

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他重新回來,手裡拎著個一走動就發出‘劈裡啪啦’響動的袋子,他表情可以說得上是嚴肅的將袋子遞給我。

因為他太認真了。

所以我即使還不清楚裡麵是什麼,也下意識接了過來。直到打開,才發現裡麵居然是好幾瓶一模一樣的藥物。

我不識字,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藥。

好在他給我解釋了:

“潤喉藥。兌水喝,每天三次。跟水之間的比例是1:10。”

我怔怔地抬起頭。

發現他還是那副很正經的表情,“你現在嗓子受傷,即使唱了效果應該也不理想。我想要聽的是能幫助我睡眠的歌,而不是噪音。所以你可以先欠著,等嗓子好了再補回來。”

我感到了一絲暖意,順著血液從心臟流淌致全身。

“藥,多少錢啊……”

“嗯?”他沒聽清。

“這些藥,多少錢?我會努力還給你的。”我聲量稍稍加大了一些。等直哉少爺放棄找我之後,我就能出去撿瓶子和廢紙了。

他沉默片刻,目光有點懷疑,“你,吃飯都成問題吧?”

我臉色微紅,有點窘迫,手指緊張地勾住自己的袖口,揉啊揉的,聲音微弱:“但是…我以後會出去賺錢的。”

他嘴角弧度很細微地上揚了下,跟我說話時聲音第一次出現放鬆狀態:

“等你真的賺到錢了再說吧。”

隨即,又恢複了平常那副正經到令人不敢隨意開玩笑的狀態,“你明天想吃什麼。”

“都好。”

“那拉麵吧,怎麼樣。”

“好。”

期間,我一直盯著他看。

他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側側頭,避開我的視線,“那我先走了。”

“嗯……”

他轉身走了。

直到背影消失在樓梯拐口,我也依舊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我有一點發現,他好像是個很不會強迫他人的人。雖然每次都會問我想吃什麼,但聽到我‘都好’的回答後,並沒有出現不耐煩的神態,也沒有繼續詢問我到底想吃什麼,而是很自然而然的就替我做出一個決定。

不像直哉少爺喂我吃東西時,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想法,隻專注於他覺得好吃。

除非讓他開心了,才會好心情地詢問我想吃什麼。

如果這時候我說不知道,他還會很不爽地掐住我的臉,說:“——哈?想吃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乾脆就餓著好了。”

是跟直哉少爺完全不同的人,是有點接近於佐藤少爺那樣的性格呢。

佐藤少爺……

我垂垂眼睫,忽然感覺剛才還充滿熱意的心臟,一下子變得空空的,很冷。

……

夜漸漸深了。

我洗好澡出來,將吃掉的鰻魚飯的便當盒收拾好,裝進袋子裡。打算明天起早點,趁天色還沒亮出去丟垃圾。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正準備上床睡覺,公寓門又被敲響了。——還是那個男生。

他手裡拎著新的便當。

我很少開燈,所以此刻假裝不在非常說得過去,我儘量一點聲響都不製造的,靜靜等那個男生自己離開。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是真的很想幫助我。但我不想再接受不求回報的善意了。

他敲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吧,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數秒後,公寓門前的感應燈滅了。

我放下踮起的腳尖。

轉身。

結果竟出乎意料撞上一個很緊實的身體。

他個子很高,我撞上去的時候,額頭才到他胸膛,也是硬硬的。我被撞得後退了好幾步,整個後背都抵在了公寓門上,那個人卻連動彈都沒動彈一下。

是夏油傑。

他這次沒穿製服,而是穿著黑色的休閒T恤,正單手抄在褲子口袋裡,好奇地探頭,模仿我的動作往貓眼外看,嗓音是熟悉的溫和輕鬆,“為什麼不接受他的好意。是因為已經接受了其他人的鰻魚飯了,是嗎?”

“真由美你呀,”他側頭,笑,“有很多人都上趕著想幫助你呢。所以,你真不覺得當初向我求救是個錯誤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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