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逃離禦三家 逃咯~新生活(1 / 2)

“喊我做什麼。”門簾被掀開後, 直哉少爺滿臉怏怏地走進來,似乎是因為之前我對他的話不怎麼搭理的事感到不爽。

我攏著衣服,有些畏畏縮縮地遮掩身體:“後麵的拉鏈夠不著。”

這身衣服是冬款的長裙, 拉鏈在後背。我夠不著,隻能拉上去一點兒, 用這個理由喊他進來,我也不完全是撒謊。

“你連這種事都需要人幫忙嗎?”他習慣性地嘲諷。

但還是站到我身後去, 幫我拉拉鏈。他的手有些微涼,指腹還有常年練習射箭導致的薄繭,幫我拉拉鏈時稍稍觸碰到我後背的肌膚, 有些癢癢的。

他將我後背的拉鏈拉到頂端,就要出去。

卻被我輕輕扯住了和服的袖口。

他腳步頓住, 停頓一會兒,被我扯住的那隻袖口下麵的手微微蜷縮了下:“還乾什麼?”

我想去親他嘴角。

卻被他避開了, 他捂住嘴後退兩步,後背都抵在了試衣間的牆上, 那雙暗金色的眼睛一點也不凶狠、反倒有些無措地瞪著我。

壓低聲音, 重重警告:

“你做什麼,一點也不知羞恥的嗎?這裡可是商場。”

他一向如此。

但凡有人在的場合, 他甚至連牽手都感到不自在。我不清楚是因為羞恥心, 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一個出生尊貴的禪院家少爺, 跟我一個沒有咒力的女傭牽手會很丟臉。

就更彆說接吻了。

每次接吻,他都要精挑細選在沒人路過的地方, 最常有的地方就是他的臥室,因為這裡沒有他的允許,不會有任何人敢靠近,就連敲門都需要再三思量。

我微微垂眼, 問他:“不可以嗎?”

他有些煩躁的揉一下後頸,但語氣卻比剛才要好上不少,甚至都沒再用警告和辱罵之類的詞了:“試衣間又不隔音,而且那些店員都看到我進來了,我們一男一女在這裡待久了很奇怪吧?”

我雙手放置在腹部,攪在一起。低垂下腦袋,盯著手看,一言不發。

“……麻煩死了。”

他不情不願地叨叨兩句,靠近過來,比較敷衍的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就立馬直起身,佯裝無事發生地說:“這樣總可以了吧,你不是已經換好衣服了嗎?出去吧,照照鏡子。”

說著,他就要往外走。

我一下撲進他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我胳膊肘的地方觸碰到他腰間那把總是隨身攜帶的、鑲嵌著寶石的匕首。

因為我突如其來的擁抱,他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其後,我抬高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往下拉,踮起腳尖在他嘴角親了一口,他那雙跟杏花一樣漂亮的金色眼睛微微失神。

我朝他半張開嘴。

他潮濕的眸下垂,視線落在我的唇上。我清楚,以他的視角肯定能看清我口中微微翹起的舌尖,他頗有些狼狽地吞咽了一下,呼吸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幾秒後,他一點點俯下身來,主動親吻上我的唇。

他緊緊摟著我,將我往他懷裡壓。他胡亂舔了兩下我的唇瓣後,就急切地往我唇縫裡鑽,我將嘴巴張開得更大些,好方便他的舌頭全部鑽進來。“咕啾咕啾”的口水聲在安靜狹小的試衣間裡格外明顯。

過了會,他渾身一僵。

塞在我口腔裡的舌頭也僵硬住了。

我的腹部也感受到了。

他收回舌頭,將嘴角透明的延液用袖子胡亂擦掉,眼神躲閃著就是不看我,嗓音悶悶的:“你先出去,我待會再出去。”

“我留下來陪您吧。”我輕聲。

他有些焦躁:“兩個人都呆在這裡,就算不做那種事,外麵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劣等人也會往這方麵聯想的吧?!”

因為他語氣有些凶,我肩膀微微聳了下,立馬埋下腦袋,瑟瑟發抖的不敢再說話了。

他:“……”

他“嘖”了一聲,更不爽了,但語氣卻稍稍放緩:“你抖什麼,我又沒罵你是劣等人。”

我不言不語,依舊低著頭。

“……”他不耐煩,“那你留下來陪我,總行了吧。”

我吸吸鼻子,重新朝他笑起來。

他下意識想說些嘲諷人的話,卻又憋回去了,不爽地瞥開視線。

但儘管他沒說出來,我也猜得到他肯定是想說“你還真是廢物,就這麼離不開我嗎”這種話。

這個試衣間不大。

塞下我們兩個人後,就沒什麼多餘的空間了。我們接下來沒說話,起先我們是麵對麵沉默著的,過了會,他就不耐煩地側過身去,再過一會,背對著我蹲下去。

我囁喏著率先開口:“直哉少爺,您好一點沒有……”

“……”他沒回答,將腦袋埋進了膝蓋。

我也蹲下去,在他身後,我抬手輕輕戳一下他的肩膀,我能感受到他的肩膀立馬僵硬住了,像塊石頭:“直哉少爺,你……”

他快速回頭,努力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你能不能彆跟我說話!原本已經要好了,全都怪你!煩死了!”

我僵硬住,然後眼淚就蓄在了眼眶裡,唰地一下就淌下來了。

“……”

他張張嘴,最後又乾巴巴地閉上了,抬手用袖子幫我擦眼淚。伴隨著試衣間的門外店員的詢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我將他的手抱住,塞進自己的嘴裡。

他過激般渾身都顫抖了一下,甚至從嗓間溢出些喘息,但很快就因他咬住另一隻手的手背而堵回去了。

他整個人都因緊張而緊繃起來,呼吸都停止了。

外麵的店員又問了一遍:“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見我們沒有回應後,就想打開門查看情況,被另一名店員攔住了。

“你是白癡嗎?這種時候那兩位客人一定在……”刻意壓低的聲音,隨著兩名店員走遠而消失。

我抬眼,觀察直哉少爺。

他坐在地上,後背抵著牆。正咬著左手的手背,正凶巴巴地瞪著我。

我含含糊糊解釋:“如果幫忙的話,也許要更快一點。”

他更生氣了,卻沒說拒絕的話。

我更努力幫忙,同時有些疑惑:“直哉少爺,你為什麼每次都咬手背。”

他此刻已經失神了,聽到我的問題大腦依舊在神遊,卻是下意識“嗯?”了一聲。因他咬著手背,這聲“嗯?”顯得既悶又迷離。

我伸手過去。

他的眼神一片混沌,幾乎沒怎麼反抗,我就將他的手從嘴裡拿出來了。

手背上麵已經有一個鮮紅的牙印了。

因為沒有東西堵住,他立馬就從嗓間溢出一聲嗚咽,也因此而清醒過來一點。他正要抖著聲音罵我,但隨著他兩隻手的食指都被我塞進嘴裡,他的咒罵頓時變得斷斷續續,生理性的眼淚也從他眼角溢出,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即使嘴裡汙言穢語,也毫無平日裡的盛氣淩人。

我朝他彎彎眼睛,抬起手,去觸碰他的眼角。

他被我觸碰一下,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起來,發出甜膩又慌張的喘息聲。我將他眼睫上沾著的眼淚擦去。隨即又注意到他的嘴角,因為沒有東西堵住,他的嘴情不自禁地半張開,在一聲聲努力壓低的喘息聲下,口水也忍不住流下來,掛在下巴上。

我幫他擦眼淚的手,又轉而去幫他擦口水。

他抖得更狠了。

眼看他那雙金色的瞳仁要因舒爽而控製不住地上翻,我將藏在袖口裡的長針下滑到手心裡,瞄準他的脖子刺進去。

長針很細,相對我而言,比水果刀更容易刺進人的肌膚,因為方便規避骨頭。

他原本要達到頂點,忽然被我刺中脖子,眼睛猛地瞪大,也立馬清醒過來,憤怒地看著我,我的針隻是往裡麵紮了一點兒而已,他就快速反應過來推開我,然後重重掐住我的脖子。

這全都源於他對於脖子上那道刀疤的心理陰影。

他連水果刀都不準我碰,可以見得他對那件事的恐懼,對於我肯定多有防備。因為我將針刺進了他脖子上的穴位,即使隻刺進去一點兒,也會讓他暫時不怎麼發的出聲音,所以儘管他的眼神很憤怒,掐我脖子的手用力到鼓起青筋,發出的聲音也很小,微不可聞。

但我也猜得到他要說什麼。

無非就是他對我多麼多麼好,不明白我這個賤人為什麼要自尋死路。

因為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喘不上來氣,我的眼淚逐漸冒出來,要往下掉。他看我這副模樣,便不忍心的一點點鬆開手了。他這時候很鬆懈,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識破了我的詭計,而且也沒受到什麼傷害,隻是脖子被淺淺紮了一下而已,此刻是完全處於他上位我下位,我要任由他處置的境地,現在掐死我還不如先把我帶回禪院家再慢慢折磨。

他一向這麼自負。

我趁他此刻沒通過咒力強化身體,將他腰間的匕首拔出來,刺進了他的心口。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心口,因為直哉少爺穿著衣服,我不是很確定。我學習到這些,是從書上看來的。直哉少爺書房的書有很多,我經常看,他知道我不識字,以為我每次看書都是太無聊了打發時間而已。

他朝我顫巍巍抬起手。

我清楚,他是想朝我發動術式。

我低下頭,抓住往前垂的長發捋到耳後,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下他擺出術式手勢的手指,然後用膝蓋抵了一下他的腹部,像有一股電流通過被我舔過的地方傳達他全身,他原本就已經快要達到頂點,立馬就劇烈顫抖起來。

不一會,我膝蓋那裡的裙擺濕了。

他擺出術式手勢的手也亂糟糟得不成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眼睛一點點失去光彩。喘息聲也是,越來越弱。

……

我將刀拔出來,想收進他的刀鞘。

但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我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抖,自己因緊張而喘息的聲音也很大,眼淚也是,已經流了滿臉。

我努力平複心情,總算將匕首收進了刀鞘。

看著直哉少爺癱在地上的身體,以及他胸膛處殷紅一片的鮮血。我不確定那裡是不是心臟,所以我緊張地俯下身去,去聽他的心跳。

聽了幾秒後,我就立馬直起身來,想爬起來,卻因為腿軟又摔回去。

聽不見聲音了。

他一定是死了,太好了……

我應該開心,應該開心,要開心,要開心。

我捂住心口不斷給自己打氣,才終於從地上站起來。我將身上染血的衣服換掉,穿回自己之前的衣服,那套衣服沒有沾上血。

我整理一下衣服後,將直哉少爺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從試衣間出去。

那幾名店員看到我出來,以及我臉上還沒擦乾淨的淚痕,全都在竊竊私語什麼,臉上的笑很曖昧。

我忽視,走到角落去,打開直哉少爺的手機。

他從不避諱在我麵前使用手機,所以我知道他的手機密碼。我找到【山本廩人】這個名字,用直哉少爺的口吻給他發送一條簡訊:

【進試衣間來,快點】

發送成功後,我將手機收起來。朝店外走,我看到原本跟另外幾名傭人守在店外的山本匆匆忙忙走進店內,詢問店員直哉少爺在哪個試衣間後,就靠近過去。

他是直哉少爺這次出行,帶的唯一一個炳成員。

一級術師。

使用術式需要依靠武器作為媒介,而他最常用的就是長針。長針與普通的繡花針不同,是足以殺人的利器。他通常當做飛鏢使用,飛射進物體的體內,發動術式讓其體會萬箭穿心的感覺。

山本不在,門口還有三名沒有術式的傭人在。

我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後,最後在一位叫【四穀】的男人身上停頓住,我彎彎眼睛,喊他過來,跟他說直哉少爺有吩咐,帶他一起往試衣間去。

山本最先進去。

不過十幾秒,我就帶著四穀一起進去了。

然後就看到山本渾身僵硬、一副反應不過來的表情站在直哉少爺倒在血泊裡的身體旁。看到我們進來,山本頓時慌亂起來,語無倫次地辯解:“不、不是我,我一進來直哉少爺他就已經……真的不是我。”

眼看四穀驚慌失措地要打電話,他一把將傭人的手機打掉,他此刻甚至沒想起來可以通過咒力殘骸來辨認,隻是一味地說:“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四穀渾身發抖,看著直哉少爺脖子上的長針,“可是那個針……”

“不是我的!”他語氣凶狠起來,引起外麵店員的注意。店員敲一下試衣間的門:“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四穀想大喊,山本一把將他的嘴捂住了。

山本凶戾的眼睛看向我,我連忙出聲:“我相信你。”

他眼睛陡然冒出亮光來,“真的嗎?”

我重重點頭,同時朝外回應:“沒什麼,你們不用在意這邊。”

店員:“好的小姐。”

聽著店員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山本稍微放鬆一點,朝我投來感激的眼神,正想鬆開四穀的嘴巴跟他好好解釋,卻發現四穀早已在剛才因為他太過緊張而過於用力,昏迷了。

山本更驚慌無措了,一把放開四穀,不敢去檢查四穀是不是死了。

還是我蹲下去,探他鼻息。

幾秒後,我開口:“他已經死了。”

山本眼睛通紅的看向我,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會這麼容易就死。”

我深吸一口氣,渾身都在發抖,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但幾秒之後還是堅定起來,看向山本:“我相信你。”

“但是不管是不是你殺的,直哉少爺死了這件事,禪院家那邊一定會以你‘疏忽職守’為由讓你陪葬的。”

眼看山本緊張得團團轉起來,我垂下眼睫,開口:“你逃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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