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勉強,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
“但這不是在嚇唬你們,是因為我就是被選定的死者,所以必須表演出一個被殺死的狀態,你們需要根據我的‘屍體’的狀態,來推測凶手是誰。”
“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扶著門,乾笑了幾聲。
“這個節目的特效還挺逼真的啊?”
“說起來,今天節目組的廣播怎麼一直都沒有響起來啊?一直都沒有人來提醒流程、提醒具體的規則。”
安室透忽然開口,同時,他的目光疑惑地望向天花板——
那上麵的攝像機,原本會閃著紅光,時不時還會調整方向,以便能夠拍攝到更多角度的內容。
但是現在,從他們起床開始,這個攝像機好像就一直沒有變過位置,一直照著沒有任何人的陽台,而不是所有人聚集的大門口。就好像是……沒電了一樣。
再聯係起昨天晚上貝爾摩德說得那段話……
什麼叫做屠夫已經不受控製,需要先解決屠夫,不用再考慮遊戲的勝負?
屠夫已經失去控製,所以是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之處,亦或是組織有其他的指令,而這裡的屠夫因為某種理由拒不執行,甚至主動切斷了對外直播,讓遊戲完全變成他一個人的一言堂?
安室透訝異地瞪大眼睛,再一次確認了田中由美房間內部所有攝像裝置的狀態——
全部都不亮燈,應該全部處於停工狀態。
“吱呀——”
他們身後的木門,忽然被人推開。
帶著金邊眼鏡,穿著一身白色襯衫的醫生從門後走了出來。
“你們全部都聚在這裡……在做什麼?”
“真涉……”
臉上還糊著亂七八糟的血跡的田中由美,有些瑟縮地往後推了一點,擋住自己糟糕的臉。
“這是……?”
竹下真涉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久川悠身邊,他聳動了一下鼻子,疑惑地問道:
“這是紅色顏料混合番茄醬?”
“……嗯。”
田中由美低下頭,低聲說道:
“我先去洗手間把臉上的東西洗乾淨,先失陪一下,具體的事情稍後再說吧。”
·
片刻之後。
一樓大廳,除了聲稱要去檢查設備的安室透之外,其他所有人,都還是按照前一天的座位落座。
“是這樣的,在遊戲開始之前,我抽中了死者劇本,按照導演組的要求,我需要在第二天早上扮演死者,等待遊戲廣播播報遊戲開始的指令。然後你們會按照指令分組勘察現場的情況,你們需要仔細檢查我的臥室、你們每一個人的臥室,以及後花園。”
田中由美緩緩解釋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遊戲廣播一直都沒有響起來,我一直維持著假死的狀態,實在是太費體力了,所以忍不住動了動,結果被你們指出來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遊戲,為什麼製作組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用廣播通知我們下一步需要做什麼啊?”
“我想……也許是廣播係統已經被徹底切斷了。”
安室透的聲音從外麵響起,逐漸靠近,他本人也很快出現在門旁邊。
金發青年的頭發,被外麵斷斷續續的雨水打濕成一絡一絡的。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擔憂、但又好像隱藏著些許欣喜。
“我剛剛出去看了一眼彆墅的外接電線,所有和導演組設備相連接的電線,包括廣播、音響、攝像機器還有錄音設備,全部都斷掉了,所以節目組現在應該完全看不見我們的狀況。”
這件事對於不明真相的普通玩家來說,無疑是一件讓人恐慌的事。
但對於安室透這種、知道這個遊戲實質的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這意味著他徹底擺脫了組織有可能的監控,可以自由行動。
“斷了?”
毛利果然蹙著眉站了起來。
“怎麼斷了,是被人剪斷的嗎?”
“不知道,切口很粗劣,連接處甚至有燒焦的樣子,有可能是被人剪斷之後再偽造,但可能性更大的,是被昨天晚上的雷劈斷了。”
不,雷怎麼可能這麼巧合劈斷電線,這個事情一定是人工偽造的,對方不僅剪斷了電線,還非常熟練地將電線兩段的外皮全部燒焦,並在地麵留下一道長長的焦痕,完美偽造出了被雷劈到的現場。
如果沒有猜錯,剪斷電線的人就是屠夫,他想要脫離組織的控製,獨自完成某件事情。
但昨天晚上明明下著瓢潑大雨,對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還有那個出現在花園裡的奇怪人物,他拓印下了對方的腳印,但那個腳印極其奇怪,雖然是男士的鞋碼,但是明顯受力不均勻,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鞋,又或者是……女人偷穿男人的鞋。
安室透的視線在場上僅有的兩個女人身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那根電線同時還連接著一個主機,那個主機承擔著輸送信號的作用。現在那個主機也跟著癱瘓了,換句話說……”
“所有電話都打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