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長官說,這次行動所麵對的目標,是跨國組織的高層,手裡麵捏著無數條人命,隨時都有可能翻臉殺人……”
“……”
倒也沒有這麼誇張。
黑鬆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
黑田兵衛拿這種詞彙來形容紅方世界的降穀零,多少有點過分了。
這邊的這個家夥,簡直算得上是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當中,完全到不了這種程度。
但用來形容黑方的那個家夥,隻能說還算貼切,但多少有點問題。
這一次的追捕行動,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大型真人沙盤遊戲。
有不僅有大批警方和組織殺手時刻陪玩,也無數熱武器下場,還能有東京真人實景地圖。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於那個家夥來說,這可是和這個世界的紅方景光一起進行的大規模逃脫逃脫。
多麼新奇的遊戲體驗。
比起他這種時時刻刻都有被拉去醫院看心理醫生的警察生活,要豐富多彩太多了。
這樣說起來,如果沒辦法給對方添堵,豈不是很可惜?
“所有參與行動的警員全都全副武裝,所有槍械一應俱全,還穿戴著防彈衣。”
萩原研二仍舊皺著眉,自顧自說著:
“而景光現在下班在家,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如果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他,那個家夥肯定會冒著危險趕到現場。這樣反而是害了他。果然還是不說了吧,他一個人待在家裡,肯定不會出現問題。”
“那就不說了吧。”
讓他們自己逃亡吧。
前方的車流隱隱開始鬆動。
黑鬆扯了扯嘴角,啟動了車子。
·
諸伏景光現在,正和降穀零一起、沿著公寓樓背側的消防樓梯飛快下樓。
沉悶的槍聲,並未引起什麼波瀾。
幾乎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迅速被室外消防樓梯鐵板被踩踏時,所發出的砰砰聲掩蓋。
在這種時候,已經不能夠再寄希望於狹小的、完全沒有機會進行二次轉移的電梯。室內的安全樓梯,也顯得那麼狹窄。最好的撤離通道,還得是視野開闊、適合槍戰、也能夠隨時往其他樓層轉移的消防樓梯。
說到底,他們隻是在賭一個大部隊還來不及趕到現場的機會罷了。
在對側大樓狙擊的是琴酒。
按照那個家夥習性推斷,八成是隻獨狼。換言之,目前來得及趕到這棟公寓樓的敵人,應該就隻有對方一個人。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諸伏景光一路跟在降穀零身後,時不時抬頭四顧,確認他們的四麵八方、全部都是安全的。
那種障眼法固然很巧妙,但這種方法豈不是隻能用一次,馬上就暴露了?
“確實隻能用一次,所以那個家夥已經發現是怎麼一回事了。”
黑透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喘音,要在幾分鐘內從二十幾層樓一路下來,實在是有點費工夫。
“但那個裝置,給我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撤離時間。”
樓梯已經接近終點,平坦的水泥地麵近在咫尺。
在下到倒數第二層的時候,黑透乾脆利落地右手撐著欄杆,直接跳了下去。
他站定在整棟公寓樓的背麵,麵向一整條街道。
在街道儘頭的一個廢棄小倉庫裡,還停著一輛土黃色出租車。
——嚴格來說,這是一輛經過改裝,裝著防彈玻璃、能夠開出賽車速度的,“普通出租車”。
“我們到了。”
·
“BOSS,人跑了,我正在追。”
另一棟大樓的天台,琴酒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毫無遮掩的拿著一柄狙擊槍。
“……之所以失敗,完全是因為那些從警視廳開出來的警車驚擾了目標……”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甩著鍋,一邊沿著消防樓梯慢條斯理地往下走。
“是的,現在目標已經追丟了,我正在努力……”
在把整個甩鍋、外加彙報電話打完之後,他終於下到了一樓。
黑色保時捷就停在他的麵前。
駕駛座上的伏特加努力往外歪著頭,在看到他之後,那雙墨點似的眼睛啪地一下亮了起來。
“大哥!上車嗎?”
其語氣之激動,鬥誌之激昂,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在城區進行大規模違法飆車活動。
琴酒斜睨了他一眼,完全沒有上車的打算。
“不著急。”
他靠在副駕駛座的車門外麵,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邊,再緩慢地把打火機打著火、湊到煙頭旁邊。
火星撲哧一下冒出來,緩緩侵吞著煙的末端。
煙霧漸漸彌散開來。
昏暗的路燈一跳一跳的晃人眼,煙頭的火星也跟著時明時暗起來。
這可是朗姆的任務,他著什麼急?該著急上火的,應該是那個家夥才對。
他放鬆地靠在車上,感受著初夏的晚風。
“先等我抽完這支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