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Day 3(1 / 2)

春風不入夜 鵲鵲啊 9744 字 3個月前

02.

萬物與我皆是荒誕的靜寂,此時我想你——佩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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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

“黎初——你彆招我!”

房內燈光全滅,漆黑昏昧,空氣裡漂浮的淡淡的香味很陌生。

黎初長睫倏地睜開,瀲灩雙眸布滿惺忪和迷茫,朦朧不真實,仿佛男人滾燙低沉氣息縈在耳邊,她下意識摸了下耳垂。

緩了幾秒,她擁著被子半坐起來,側過身子打開燈。

瞬間明亮的光線刺到眼睛,黎初拉被子蓋過頭,憋悶了會兒,才扯下來透氣。

腦子還不清醒。

她換上了真絲睡裙,發絲在頸側淩亂勾纏,淺綠色布料和白皙肌膚對比明顯,襯得肌膚越發冷白。

脆弱的帶著滑到了手臂,鬆垮的勾著,露出細長鎖骨和大片瓷白肩頭,細軟的長發在手臂下鋪開,柔弱無骨像是畫裡的美人。

她做夢了。

但又不是夢。

黎初抬起手腕轉了轉,男人綁的鬆鬆垮垮,瘦削的腕骨那兒沒有被捆的痕跡。

他沒弄疼她。

男人倒有些道貌岸然的,明明喜歡玩這種,偏生那雙眼幽深冷靜,像是無欲無求的神佛。

偏能挑起想要征服的勝負感。

黎初又陷進被子裡,手臂搭著額頭靜了會兒,聽見手機震動,伸手摸索了幾下點開屏幕。

很多新消息,不想看。

她睡了近三個小時,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掀眸瞥見丟在床頭櫃上的領帶,亂糟糟揉在那兒。

她一瞬不瞬盯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纖細手指勾過黑色領帶,手指展平,底部暗金刺繡的小徽章,浮著淡淡的鬆木香味。

幾個小時前,客房服務幫她解開,大概是見怪不怪,仍好心詢問:“黎小姐,需要幫助嗎?”

黎初活動酸澀手腕,牽了牽紅唇,“沒事。”

她故意強調,“我男人跟我鬨脾氣。”

對方立刻心領神會,曖昧一笑。

嘴上不著調的說著,看見領帶還是不爽,她負氣想要客服幫她丟了,但就在客服出門那一秒,又後悔了。

黎初翻了個身,拿著領帶玩,學男人的方式在手腕上纏了一圈,細軟的布料貼在肌膚上,長長一段落在鎖骨那兒。

心口像是被撓了下,眼睫顫了兩下。

黎初敲門時,謝清硯正在開視頻會議。

房間暖氣足,窗簾敞開,屋內的一簇瑩藍光線和外麵綿延燈火交錯映在落地窗上。

靠窗的位置釣魚燈打開,桌子上擺放著的電腦此時正在工作。

謝清硯脫掉外套,隻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鬆散往下敞開兩顆,露出鎖骨那片肌膚。

他陷在獨座沙發裡,身體後仰著,手肘隨意搭在沙發上,袖子被規矩挽起來幾疊,膚色呈自然的白,青筋脈絡浮起,莫名多了幾分禁欲感。

部門負責人正在彙報Q4季度計劃和進展。

謝清硯視線微垂,厚厚一疊文件擺在交疊的腿上,隨著會議進程,骨節分明的手指而且翻動。

手機在桌上無聲亮了下,他沒理會,幾秒後便滅了屏。

謝清硯不可否認,今晚的會議讓他沒法完全集中注意力,常年的高強度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發出了抗議。

會議順利進行到尾聲,房門忽地被敲響。

謝清硯轉過視線,在門口停留了幾秒,敲門聲仍在繼續,他撈起腿上的資料放在電腦旁,起身走去開門。

房門打開,助理站在門口,笑著說:“謝總,聽說這家甜品不錯,帶給您嘗嘗。”

謝清硯並不喜甜,但助理一片好心,他客氣道謝,然後收下。

臨關門時,他叫住助理,“明天繼續放假。”

助理興高采烈的道謝,要知道跟著謝清硯工作,高強度待命,能在暴雪逗留時放假已是難得。

謝清硯低頭看了眼甜品,他忽然想到助理幾個月前戀愛了,從那之後他就喜歡買這些甜膩的食物。

關了門,他隨手放在櫃子上,回到電腦前繼續開會。

有了這個插曲,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然而沒過幾分鐘,房門再起響起。

他輕輕蹙眉,坐著沒動。

有規律的敲動聲,一下一下間隔時間長,像是故意拖著的。

大概又是助理。

不過,他很少辦事拖泥帶水。

謝清硯再次起身,來到門邊,敲門聲沒停,走進了聽反而覺著敲得有些有氣無力。

他打開門同時出聲:“還有什麼事嗎?”

空氣中暗香縈動,絲絲縷縷的從門縫往裡擠,他看清了麵前的是個女人。

又是她。

她沒好好穿衣服,裹著酒店的白色厚浴袍,腰帶沒係鬆垮的靠雙臂抱著撐住,腳上踩著酒店的拖鞋,纖細骨感的腳踝暴露在空氣裡。

腳踝那有片淺淺緋色痕跡。

深更半夜,她就穿這樣站在陌生男人房門口。

謝清硯的眸光不動聲色轉暗,臉色更冷淡。

黎初仰著漂亮纖細的脖子,將他打量了個遍,沒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皺著眉有些不耐,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眉頭皺的更緊,倒是沒不耐,就是太冷。

臉上或者眼裡一點驚喜也沒有。

“你在等誰啊,見到我很失望?”

黎初無禮的視線往他身後飄,可惜男人太高大,將房內清醒遮的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男人剛剛開門那瞬說的話,分明就是有人在她之前敲門了,還吃了閉門羹。

到底是誰啊,男人還是女人啊?

黎初胡亂猜測著,視線將他打量,男人這副打扮不像是跟女人糾纏過,不過,他確實有讓人前赴後繼送上門的資本。

謝清硯睥睨著她,情緒寡淡,“有事?”

黎初紅唇勾出淡弧,一雙眼眸在幾分鐘前被浸濕,眼尾的胭紅還未褪去,潮氣卷著緋色蔓延臉頰和耳朵。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說話間,她往前挪了一步,浮動的暗香勾勾纏纏,無聲縈繞著,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有種彆樣的曖昧旖旎。

她出門前,特地噴的香水。

容黛說沒有男人不拜倒在這勾魂的味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