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看過他手相,算出他三日必死,我也根據他的手相測算出凶手。”蘇念星鋪墊完開始說凶手特征,“殺死他的凶手大概五尺五,穿著紅色皮夾克,染著黃毛,一臉的凶神惡煞,他槍法很好,喊了一聲虎哥的名字就一槍致命。”
噗呲一聲響,轎車滑行到路邊,出於慣性,蘇念星身體不受控往前傾,頭被磕了一下,疼得她兩眼直冒金星,她氣得直想罵娘,“你乾嘛突然刹車?”
張正博不可思議看著她,“你是不是看到他被殺?”
原來她是目擊者嗎?可是不對啊,林威虎被殺的時候,她正在鵝頸橋底擺攤呢。不太有可能親眼見到凶手吧?
蘇念星怔住,她說得太詳細,就好像親眼見過一般,也難怪他會懷疑,她輕咳一聲,“不是。我沒見過,我今天一天都在橋底,你不是去調查過了嗎?而且我還沒說最重要的呢。”
她原本想直接告訴他,凶手是阿龍,但是考慮到他剛才的反應,於是就說得委婉些,“像他這種古惑仔殺他的人氣勢一定強過他。虎哥名字帶虎又有威。凶手的名字一定比他更威風,比如獅子、狼、龍啊之類的。”
香江起外號,很少叫獅子,狼,倒是龍比較多。張正博看了她半天,“這些真是你算出來的?”
“當然。”蘇念星見他不信,“你若不信,我可以再給你演示一遍。”
張正博失笑,“算我爺爺明年七十大壽?那我這案子還破不破?”
蘇念星懂了,她暫時沒辦法證明她話的可信度,所以他懷疑真假,也不能說他錯,她從善如流點頭,“那你去查。等你把凶手抓到,自然就知道我沒說謊。而且我也犯不著騙你。你們一直查不到凶手,案子也不可能一直查下去。”
張正博沒有辯駁,也沒對這案子發表任何意見。
蘇念星問他像這種凶殺案一般多久能查完?
張正博想了想道,“如果有線索估計要半年。如果沒有線索定為懸案也得要三四個月。等這案子成為懸案,你要被遣送回內地。”
也就是說她最少還能在香江待三個月。蘇念星鬆了口氣,卻有些奇怪,“不是說我已經洗清嫌疑了嗎?”
張正博實事求事道,“嫌疑是洗清了,但你仍然有作案動機。若你是背後主使,有時間證人也沒用。”
蘇念星恍然。明早還要去擺攤,疑惑得到解答,她閉眼假寐,但因為太累,等到了地方,她已經睡著了。
張正博喊起來,她迷迷糊糊打了聲招呼,上前敲門。
福嬸過來給她開門,蘇念星說自己已經洗清嫌疑,各自回去睡覺。
翌日一早,蘇念星就去橋底,阿香婆看到她回來,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被關兩天,還在為你可惜。沒想到這些阿sir動作這麼快。”
蘇念星打了個哈欠,“是啊。”
阿香婆遲疑問,“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把你送到移民局?”
蘇念星攤了攤手,“他們說得案子查完或是定案。”
阿香婆樂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那倒好了。有他們開口,你以後遇到軍裝警也不怕了。”
蘇念星不解其意。她被警察發現,還能是好事嗎?
阿香婆笑著解釋,“這案子明擺著是那幫古惑仔乾的,重案組估計得查一年才能找到凶手。到時候你已經攢到錢啦。回去再坐八個月牢就能恢複自由身。”
蘇念星愕然,居然要一年?那張正博為什麼說半年就能查完?何著他是糊弄她的。
阿香婆衝她擠眼睛,“驚蟄活動過去後,我覺得你可以跟我一塊擺攤算卦。”她抖了抖今早買的報紙,虎哥當街被殺已經上了報紙頭版頭條,警方目前已經找到犯罪嫌疑人,對方是一位神婆,她給虎哥下的讖語也被標出來。昨晚回來太晚,媒體還不知道她已經被洗清嫌疑,但是算命像她這麼神的一定會被追捧,“趁你現在有點名氣多掙點錢。過了這陣,你就是想掙也沒機會了。”
蘇念星知道她在為自己打算,但也不免為阿香婆想一出是一出的念頭而震驚,“您不怕我遭到反噬了?”
“像虎哥這種牽扯到命案的人,你就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比如福禍相依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但是普通人問姻緣還是沒問題的。如果遇到的渣男,你提前告訴她,等於提醒她不要踩坑,這是行善積德,可是好事,將來會有好報。”阿香婆顯然對泄露天機有自己的理解,“再說等你掙到錢,回去後就金盆洗手,內地又不信這個。一切重新開始。”
蘇念星確實心動了,她算是短暫解決了身份問題,可以在街上行動,被軍裝警盤問也不用擔心立刻揪去移民局。
“可福叔福嬸怎麼辦?”
阿香婆想了想,“你跟他們好好商量,能不能隻做半天或者讓他們重新招個人?”
蘇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張口,福叔福嬸對她挺好的。
阿香婆知道她年紀輕,麵皮薄,主動攬下此事,“我去說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的事怎麼好麻煩阿香婆,蘇念星果斷搖頭,“還是我自己說吧。”
客人上門,兩人停止交談。
晚上收工,阿香婆趁著蘇念星在整理東西,特地去找福伯福嬸,把情況說了一遍。
福伯一聽這孩子回去後還得坐牢,心疼得不行,“這孩子太可憐了。不用重新招人,就讓她做半天工。剩下的時間讓她跟你一起擺攤吧。我們之前說多加一個炸鍋,其實是不想卸磨殺驢,畢竟她幫我們找到那麼好的機子。等她走後,我們就雇個短工,這樣也能省不少錢。”
找黑工太危險了,得虧小蘇人品好,沒把他們供出去。要是碰到心腸壞的,他們老兩口說不定得繳罰款。
回去的路上,蘇念星把自己想上半天工,另外半天跟阿香婆一塊擺卦攤的事說了。
福伯一口答應,“好。”
這也太順利了,蘇念星有點懵,但還是有些抱歉,“是我食言了,我該信守約定做下去。但是……”
福嬸卻善解人意道,“做魚丸很枯燥,現在的年輕人都吃不了苦。你已經是乾得最久的人。而且還幫我們介紹這麼好的機子。我謝你還來不及呢。隻上半天工挺好,剛好夠我們一天的量。”
福叔福嬸這麼好說話,蘇念星更加不好意思,想起他們之前的打算,她試探問,“可你們之前說要加個炸魚串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