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大頭成到底得罪誰了呢?誰會殺他?”
“不知道啊。有沒有可能是陌生人, 比如脾氣暴躁的酒鬼?大頭成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
正是飯點,蘇神算冰室此時聚滿了食客,他們都在討論大頭成被殺的事情。雖然還沒找到屍體, 但是蘇念星算卦一向很準, 她說大頭成死了, 就真的是死了。沒人會提出質疑。如果新來的食客提出質疑,他們就立刻給他科普蘇念星算卦有多神。
蘇念星剛開始還有些心不在焉, 擔心警察沒把人抓住,可是忙著忙著她就忘了。
直到晚上九點多,外麵傳來響動, 食客們紛紛湧出街道看熱鬨,正好看到重案B組的阿sir拿著銀手銬將姣婆珍雙手銬住, 並且說出那句耳熟能詳的話, “我是銅鑼灣警署重案B組陳督察,你涉嫌謀殺男子劉其成, 現在不是事必要你說,除非你想說, 但你所說的一切將會被記錄下來,可能成為呈堂證供。”
姣婆珍還在掙紮, 大罵阿sir冤枉好人, 直到阿sir報出一個名字, 姣婆珍就像突然啞了似的, 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響。
周圍街坊熟知姣婆珍為人,這就是個沒理也能攪三分的潑婦,突然啞口,隻有一個原因:她真的犯了罪。
街坊們紛紛炸開了鍋, 交頭接耳討論起來,“該不會是姣婆珍殺了大頭成吧?”
“應該是,剛剛阿sir不是說了姣婆珍涉嫌謀殺劉其成,劉其成不就是大頭成嗎?”
街坊們簡直不敢相信姣婆珍會殺死自己的老公,“姣婆珍為什麼要殺大頭成啊?”
“還能為什麼?嫌大頭成不能讓她吃香的喝辣的唄?她仗著有姿色就在外麵勾三搭四,以前不是沒看過。這條街那麼多長得好看的女人,為什麼彆人沒被人罵,隻有她被人罵姣婆?還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檢點。”
香江冰室多數都是夫妻檔,女人出來招攬生意不是少數。但是大多數女人都懂得掌握分寸,麵對男客時也隻是言語調笑幾句,並不上手。要是客人敢上手,女人直接大耳刮子扇過去,還要找街坊們評理。這些師奶的戰鬥力都很強。姣婆珍嫁了個老實木訥的大頭成,偏偏她享受男人吹捧的感覺,漸漸就有了相好,隻是一直藏得深,街坊隻知道有這麼個人,並不知對方身份。
街坊們猜到姣婆珍不安份,已經出軌,但是她跟大頭成依舊過下去,猜想她可能已經跟外頭的男人斷了來往。誰能想到她居然會聯合情夫殺夫?
這女人下手真夠狠的。
“哎喲,這幾天看她那著急樣兒,我還以為她是真的擔心大頭成。原來都是演戲。”
“這女人是把我們當傻子呢。”
“對啊,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了,讓她出錢找小蘇算一卦,她推三阻四,要不是我把她推進冰室,她都不可能同意。”
“是啊,我也看出來。”
街坊們七嘴八舌說著自己早就懷疑姣婆珍。
食客折回冰室繼續吃飯,看到蘇念星眼睛一亮,“事頭婆,真被你說對了,大頭成已經死了。凶手就是姣婆珍。”
感慨完蘇念星算卦真的很準,大家為大頭成不值。
蘇念星撓了撓頭,原來姣婆珍也是幫凶嗎?那兩個男人是誰?
過去幾天,警方開了記者招待會,把大頭成死亡案的審理結果公布大眾,各大報紙也刊登這條新聞。
蘇念星翻開晨報,這才知道大頭成的死亡原因。原來姣婆珍在外麵的姘頭又來找姣婆珍,想跟她舊情複燃,姣婆珍不同意。但是他們兩人在巷子裡講話的事情,被街坊們看到告訴了大頭成,大頭成跟姣婆珍大吵一架,他雖是個木訥性子,不善言辭,但是街坊們同情的目光讓他很不是滋味,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走大街上,他過慣了這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
所以他這次說什麼都要離婚,冰室是他父母留給他的財產,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離婚後他再娶個老實本份的女人當老婆。但是姣婆珍卻不肯,她跟大頭成發誓,她早就跟那男人斷了來往。
兩人不歡而散,姣婆珍的姘頭見姣婆珍不願跟他舊情複燃,把罪怪到大頭成身上,於是叫上自己的弟弟合夥殺人。
這樁案子其實很簡單,唯一難點在於姣婆珍的姘頭說姣婆珍也是知情人之一。他們三人合謀殺死大頭成。
當警方調查姣婆珍時,姣婆珍不願意再提舊情人,在警方看來,她是在包庇舊情人。可案件到這裡就查不下去了。沒有證據證明姣婆珍是合謀人之一。她不願意跟大頭成離婚,而且事後也沒有跟舊情人聯絡。不想提舊情人隻是不想再被人指指點點。
街坊們看著報紙,把奸1夫罵得狗血淋頭。
“大頭成,可惜啦。”
也有人在罵姣婆珍,如果不是她出軌,跟這種煞神偷情,又怎麼會害死大頭成。
姣婆珍很快就因為證據不足被放了出來。但是她的名聲徹底臭了。她後悔不迭,把冰室賣了,很快離開百德新街到彆處生活。
這樁案子對街坊們來說沒什麼影響,隻不過給他們添了幾天談資,過後又失去興致。但是卻給蘇念星帶來些影響。
這些日子前來算婚姻的男人增多了。要知道以前算卦男人一般算的是事業和子女。算婚姻很少。
出了姣婆珍這事,男人們察覺到了威脅,趁著老婆不注意,拿出私房錢算卦,“幫我算算婚姻,我想知道我老婆有沒有出軌?”
香江是個既先進又守舊的城市。它在科技和現代方麵確實比內地先進。但是它的思想卻是那麼守舊。
蘇念星不理會他們的小心思,這些人的妻子多數都能對伴侶忠誠。即便如此,依舊有不少人過來算卦。
這天前來算卦的是對夫妻,蘇念星長長鬆了口氣,可算遇到不一樣的。就算她能掙到錢,可天天算姻緣,她也會覺得無聊。
蘇念星邀請他們坐下,給他們遞上奶茶,笑眯眯問,“請問二位想算什麼?”
據她觀察,夫妻檔來算卦一般很少算姻緣,他們算的多數是事業或子女。其中子女占大多數。
果不其然,接過奶茶後,高淑儀四下逡巡,確定其他人沒有湊過來,於是壓低聲音道,“大師,我兒子被綁架了。我想請你幫我算算他在哪兒?”
由於這些天前來算卦的人都是算婚姻,而且多數都沒有問題。這也導致食客們覺得最近算卦沒什麼意思,已經很少有人過來看熱鬨了。
蘇念星微微眯了眯眼,打量兩人,“兒子被綁架,你們找警察啊?我又不是警察。”
高淑儀焦急道,“不能報警,對方說了如果我們敢報警,他會撕票。我就這一個兒子,我不能冒險。”
林業強赤紅著雙眼,黝黑的臉龐說不出的憔悴,沉重地點點頭,隨後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雖然沒有打開,但是看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顯見裡麵有不少錢。他將信封推過來,“大師,這是兩萬花紅,隻要你算出我兒子的地址,這些都是你的。”
蘇念星點了點信封,打量二人,“綁匪有沒有打電話向你們索要贖金?”
夫妻倆齊齊點頭,“早上就打了,管我們要一百萬贖金。”
高淑儀哭喪著臉,神情說不出的疲憊。
林業強愁得一個勁兒撓頭發,“我們不是富裕家庭,隻能算是一般。我一個人工作,我老婆全職在家帶孩子,隻有三十萬存款。可是綁匪要一百萬。我們拿不出。我們也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這可是我們最後一絲希望。”
蘇念星明白了,這對夫妻既不想兒子被撕票,但是他們又沒那麼多錢給綁匪,就拿她當救命稻草。
蘇念星摸摸下巴,綁架是犯罪,屬於高風險行當,他們不去綁架有錢人,卻綁架一個工薪階層?這是什麼道理?
蘇念星不敢打包票,“我從來沒有算過綁架,不知道能不能算出來。這樣吧,我試試看,如果算出來了,你們也能省一大筆錢。要是算不出來,你們還是報警吧。”
夫妻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他們看過報紙,知道蘇念星最擅長的是姻緣,綁架案可能超出她的能力範疇。他們其實不報多大希望。見對方願意試一試,他們連連點頭,“就按你說得辦。”
蘇念星給女人看手相。
蘇念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臟亂差的倉庫或是廢棄房屋,就像何家俊被綁的小屋,可是入眼畫麵卻是炫酷的燈光,閃來閃去,晃得她眼睛疼,周圍到處都是人,她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這哪裡是綁架,分明是遊戲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