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板, 你什麼時候跟王嘉欣合影的?怎麼不叫我啊?”
阿珍看著牆上老板和王嘉欣合影照,激動得哇哇叫。這可是王嘉欣啊,當紅大明星。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叫她,老板太不講義氣了。
蘇念星被她控訴, 攤了攤手, “我這是為了店裡生意才厚著臉皮要求合照。你去了, 這就是得寸進尺。”
街坊們可不管阿珍的心情,全都湊過來, “好厲害。王嘉欣長得好靚。”
“蘇神算也不差,跟大明星合影都不輸。”
其實王嘉欣的長相並不算頂級大美女,但是她本人很上相, 拍照之後跟蘇念星不分伯仲。
“你很上相啊。其實你的長相可以當明星了。現在皮膚白了許多, 要是你去拍戲肯定紅。”
經過大半年待在室內捂著,每天吃得健康又有營養, 蘇念星的皮膚比剛剛來香江時白了許多,氣色也很好。尤其是她的頭發不再枯黃乾燥,氣質更上一層樓。就是跟大明星站在一起,也能平分秋色。
其餘街坊附和,“我也覺得, 你演神算, 本色出演,不用多少演技一定能火。”
“不如去參選港姐。你的年齡剛好合適。”
街坊們七嘴八舌鼓動蘇念星參選港姐, 蘇念星謙虛地擺手,“不行,我不想當明星。”
正熱鬨時,何靈芸來找蘇念星,也看到了照片, 不過她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她與王嘉欣的合影上,她是記者,見過許多大明星,王嘉欣算是咖位比較小的。她指著下麵幾張照片,“這照片是誰拍的?好有趣。”
剛剛街坊們的注意力全在王嘉欣身上,還真沒怎麼看下麵的照片,聽到她的話,目光轉移,原先這兒掛的是風景畫,沒想到今天換了風格,這照片拍得確實有點出人意料。
蘇念星頷首,“是我拍的。”
阿珍指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隻大手捏著一個小人,她驚呼出聲,“老板,這怎麼拍出來的?”
蘇念星失笑,“這是錯位法。調整拍攝角度。相機是平麵圖,但現實世界是三維圖,可以通過錯位讓人產生大手捏小人的錯覺。其實你們仔細看照片,那隻手離人很遠很遠。”
這時候還沒有修圖軟件,拍照隻能儘力拍到最好。蘇念星隻拍這幾張照片就浪費許多張膠卷。
街坊們也看出來了,“哎喲,這張照片也是錯位法吧?一個人做推的動作,另一個人做跌倒的動作,你快速捕捉,這樣從照片上看像是左邊這個人推倒了右邊的人。有動態的感覺。太有意思了。”
除此之外,還有用天空借位,比如拿著一隻水壺對著藍天白雲,給人一種錯覺,白雲是水壺的煙霧。
幾張照片都很逗趣,街坊們看得忍俊不禁,“太好笑了。”
何靈芸覺得這照片很有新意,激動問,“你怎麼想到的?”
這其實是後世玩膩的錯位手法,蘇念星就是想拍點有趣的照片,給她的冰室添點活力,她笑了笑,“就是隨便拍拍。”
何靈芸提議她可以將這些照片送到報社或是雜誌社,“或許也能給你的冰室帶來流量。”
蘇念星懶得去投稿,“你可以拿回《快周刊》,要是你們主編同意,我願意刊登。”
何靈芸求之不得,“好。你再給我一份,我拿去給主編。”
蘇念星將膠卷遞給她。
何靈芸收好後,笑道,“沒想到你拍照這麼有才華,我覺得你也可以當攝影師。興許能應聘上。你真的很有才華。”
攝影是門技術活,學會了技術,就能將所見拍出來,但是拍照的創意難得。好的攝影師區彆就在這兒。
蘇念星從來不懷疑自己在攝影方麵的天賦,她是真正愛這行,“如果我入這行,就必須按照老板的要求拍攝,你也知道員工是沒有太多自主權的,需要被甲方各種要求調整。靈氣遲早會被磨完。作品也會充滿匠氣,那樣沒什麼意思。我還是更喜歡把它作為一個愛好。”
何靈芸居然無話反駁。
蘇念星問她有什麼事,“你今天不上班嗎?”
何靈芸這才把來意說了,“上庭日期已經定了。就在周三,你有沒有空?”
蘇念星點頭答應,“沒問題。”
她原以為這樁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不會再出什麼變故,誰知並非如此。那位逃到內地的古惑仔在開庭當天出庭了。而且他矢口否認,當晚行凶,說他當晚在家睡覺,摩托車鑰匙就放在院子裡,很有可能被彆人偷走行凶。
香江給嫌疑犯定罪要有一套完整的證據鏈。細婆是人證,親眼看到古惑仔拿頭盔打人,她將人帶回自己的住處照顧,後來蘇念星從何父口中得知摩托車車牌號碼,找到了嫌疑犯的車輛,但是這裡麵缺失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物證。
由於那晚雨下得太大,古惑仔用頭盔擊打何父的指紋早就被衝刷乾淨,就算可以證明摩托車是他的,但是細婆年紀大了,又老眼昏花,並沒法確定打人者就是古惑仔,她的證詞可信度有點低。
證據鏈斷裂,原告要求休庭。
何靈芸疲憊地揉著額頭,尤其看到古惑仔囂張的挑釁表情,她恨得牙齒打顫,蘇念星這個旁觀者都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那晚大雨磅礴,找不到證據,更找不到有力證人。
除非何父想起來,能提供有效證據。可是他失憶了。
前期何父住在公立醫院收費很低,後來公立醫院讓他們出院,隻能回家休養。腦損傷有嚴重後遺症,對工作也有影響。他老板將他辭退,雖然發了補助,但是這點錢對這個窮困的家庭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正如蘇念星想的那樣,家庭的重擔全壓在何靈芸一人身上。
出了法院,她情緒失控,差點衝過去打古惑仔,好在被律師攔住。對方勸何靈芸,儘量再找其他線索。
轉眼過去幾日,何靈芸過來找蘇念星,她的頭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像粽子似的。
蘇念星看到她的傷唬了一跳,“你的頭怎麼了?你跟古惑仔打架了?你怎麼這麼衝動啊。你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何靈芸見她激動,忙擺手說不是,“我沒有招惹他,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在半道上被輛摩托車跟蹤,我加快速度他也加快,我停他也停,我想走到人多的地方,但是他騎著摩托車,跑得比我快。最後他拿著頭盔朝我來了一下,就騎著摩托車跑了。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他。”
這次居然連頭盔都沒摘。何靈芸揉了揉額頭,“我報了警,但是頭盔早就被對方半道扔了。沒辦法確定行凶者的身份。”
她捂臉痛哭,“他在警告我,如果我再跟他打下去,隻能是兩敗俱傷。”
蘇念星見過的古惑仔也就是收收保護費,真的動刀動槍還是虎哥那次被殺。這也太囂張了。
就算她給何靈芸算卦也沒用,何靈芸可以認出那個古惑仔就是行凶人,但是她沒有證據。
她給何父也算過卦,他是真失憶了。找到他的那天,蘇念星還能看到他被人襲擊的畫麵,後來再給他算卦,卻連那天發生的視頻都看不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蘇念星可以理解何靈芸的無助。對於無權無勢的底層百姓來說,真就隻能向惡勢力低頭。
何靈芸趴在她肩膀哭了一會兒,抹乾眼淚,“我不告了。沒有證據告了也是白告。我還是先壯大自身,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麵前懺悔!”
她雖然發著誓,但是就連蘇念星這個外地人都明白,誓言隻能是誓言,實現它的機會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