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壓根聽不懂手語,更何況張雅麗說的也不一定是手語。
保姆按住張雅麗的手,揮開蘇念星的手,不讓她碰張雅麗,略帶不滿地瞪了兩人一圈,“不是說了嗎?太太身體不舒服,醫生已經開了藥,她剛吃完藥你們就來了,我隻能把她叫醒。你們有什麼問題隻管問我好了?”
蘇念星笑道,“我以前學過一點中醫,我來探探她的脈吧?興許能幫上忙。”
保姆警惕地看著她,“你學過中醫?那你怎麼當了警察?”
蘇念星歎了口氣,“中醫不賺錢啊。”
保姆還在愣神,蘇念星已經搶先一步握住張雅麗的手,另一隻手去探她的脈。
保姆見太太開不了口,也就沒再甩開蘇念星。
梁督察適時提出一些問題,保姆代為回答,張雅麗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她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一直睜不開。
直到半個小時,梁督察的問題問完了,請求他們幫忙簽字,保姆才讓保鏢代為簽字。
保姆扭頭看向蘇念星,她還在把脈,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行不行啊?把個脈要這麼久?”
蘇念星訕訕道,“對不住,我學藝不精,好像是浮脈。”
保姆見她這副心虛的樣子,猜到她把不出,也就沒再追問。
兩人出了豪宅,梁督察沒有急著詢問,而是開出十幾米遠,才問蘇念星,“算得怎麼樣?”
蘇念星把張雅麗的卦象一五一十說了,“四年前張雅麗嫁給許中強,兩人結婚後,前三年過得太平。直到去年,張雅麗的父母失蹤了,她被許中強禁錮自由。其實是許中強把她父母囚禁,而且還威脅她,如果報警,他會將父母全殺了。”
吉普車滑到路邊發出呲的一長串響聲,梁督察側頭看著她,“你能算到她父母在哪嗎?”
蘇念星頷首,“當然可以。隻是……”她神色沉重,“她父母已經死了。不過她弟弟被囚禁在另一個地方。可能已經不成人樣了。”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先把活人找到。她弟弟可以算出來嗎?”
蘇念星把囚禁地址告訴他。
梁督察眼裡閃過肅殺之色,他似乎壓抑著怒火,打方向盤時刺啦一聲響,幾乎在玩漂移,蘇念星握住上麵的扶手才穩住身體,這車幾乎開出最大限度的車速。風透過窗戶灌進來,蘇念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梁督察立刻把車窗拉上去,這才道,“我先將你送回去。”
他頓了頓道,“你幫我撥打電話,我要把B組的組員全部叫到警局,今天是他們休假的日子,但是……”
蘇念星明白他的未儘之意,假期沒了。
蘇念星拿起固定在前麵的大哥大,按照梁督察的指示一一撥打號碼。
現在的大哥大還不能儲存手機號碼,他居然把組員家的電話全部記住了,真的太厲害了。
蘇念星撥完電話,送到梁督察耳邊,打完電話,稱讚他一句。
梁督察卻不見喜色,很快一個大轉彎,又行了十幾米到了冰室門口,“你就在冰室,哪也彆去。”
蘇念星頷首,“好!”
下了車,蘇念星直接回了冰室,走進門,街坊們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
阿珍看到她,“請問吃點什麼?”
蘇念星繞到收銀台後麵,阿珍唬了一跳,“哎,這是員工區,外人不方便進來!”
蘇念星從包裡掏出濕巾將臉上的妝擦掉,阿珍傻呆呆看著眼前這個普通的大姐變成了老板,“啊?這……”
阿喜聽到她的聲音也望過來,看到老板,忙放下手裡的遊戲機藏在口袋裡,“老板?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蘇念星指了指他鼓鼓囊囊的褲兜,“我看到了!快去抹桌子。”
阿喜訕笑著上前擦桌子。
阿珍驚奇打量蘇念星,“化妝還能化醜啊?”
蘇念星失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眼睛能變大就能變小啊?”
阿珍覺得真好玩,“老板,你一定要教我化妝,太有意思了。”
蘇念星失笑,“那你得買化妝品。這些可不便宜。”
現在物美價廉的國貨還不怎麼流行,化妝品都是日韓或是香江本土生產,價格比較貴。
阿珍一聽要花錢,她硬著頭皮點頭,“好,我買!”
蘇念星等到很晚,一直沒有等到結果,她實在忍不住,給梁督察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回道,“張雅麗弟弟已經找到了。她父母的屍骨也挖出來了,張雅麗也被帶到警局。許中強也被控製住,但是他不肯承認罪行,我們還需要對他進行突擊審訊。明天有進展,我再告訴你吧。”
蘇念星猜想他可能要熬夜,心裡同情他幾秒,卦上電話後,她給張導打了電話。
張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隻是讓她算姻緣,沒想到張雅麗的丈夫就被抓了,“是你算出來的?”
蘇念星否認了他的猜測,“不是。其實去年警方就已經懷疑張雅麗被囚禁。她去年報了警,警察一直在跟蹤。我剛好認識那位警察,他告訴我被抓了。”
張導恍然,“原來如此。”他還想說什麼,Tamsen的聲音傳來,“雅麗在哪?我要見她。”
“在警局。”張導衝蘇念星說了一聲,“多謝你。”
“你”字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張導急切的聲音,“哎哎哎,你彆拔針管啊,還在掛水呢。”
他胡亂喊了一聲,“謝謝你。以後請你吃飯。”隨即掛了電話。
晚上22點時,蘇念星特地做了六杯奶茶,打包好,讓阿喜跟她一起送到銅鑼灣警署。
阿喜送完後,蘇念星就讓他下班回家,
張正博看到她送東西過來,微微有些驚訝,不過想到之前是她打的電話,又很快釋然,“大師,你來了?”
蘇念星看向四周,“Tamsen呢?”
張正博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她是來找Tamsen,而不是梁督察,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房間,“他在裡麵跟張雅麗聊天。”
蘇念星點點頭,又問梁督察在哪?
張正博指著監控室,“在那邊看大林和關淑惠審訊。”
蘇念星拿起一杯奶茶走到監控室敲了敲門。
“請進!”
蘇念星走進後,梁督察側頭看到是她,微微一愣,“你怎麼來了?”
蘇念星將奶茶遞給他,梁督察接過奶茶讓她在外麵等候,“這兒你不能進來。”
蘇念星點點頭,扭頭發現張導從小房間出來,他激動走過來,“多謝多謝。”
兩人坐到一邊詢問進展。
張導表情說不出的疲憊,“Tamsen真的很開心。張雅麗可能是吃了藥,精神不太好,有點木呆呆的。”
蘇念星心裡一個咯噔,不會是傻了吧?這樣還怎麼出庭指證許中強?
正在這時,有個小房間的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男人,他雙手戴上手銬,被兩位警察帶走,大罵老天不公。
蘇念星剛開始還以為是彆組案子,沒想到大林和關淑惠從裡麵走出來。
“那個是許中強。”梁督察從監控室走出來,向她介紹。
蘇念星撓了撓頭,“他害人,他還罵老天不公?”
梁督察歎氣,“他父母是被張雅麗父母害死的。他接近張雅麗就是為了報複張雅麗父母。”
“他已經招認了?”蘇念星雙眼放光盯著他。
梁督察還沒有開口,大林得意笑道,“那當然!人證、物證俱在,他有什麼理由不招!”
蘇念星指了指剛剛張導出來的小房間,“那張雅麗呢?”
提起她,關淑惠忍不住同情起來,“她被許中強下了精神類藥物,情緒可能會受影響,需要慢慢恢複。”
蘇念星遲疑,“那她弟弟呢?”
“她弟弟倒沒事。許中強隻是禁錮他的自由,並沒有下藥。他一直以為他姐姐不要他了。”梁督察歎了口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蘇念星長長鬆了一口氣,“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