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到了將軍澳警署, 坐在重案組的休息區。
將軍澳警署是西貢分區警署, 警員不多,梁督察將她送過來這邊,又去西貢警署調警力。
這案子看似有進展,但是他拿不出證據, 梁督察仿稱有線人提供口供, 他要抓的殺人嫌疑犯就在這一帶出沒。
雖說是銅鑼灣警署的案子,但是西貢警署有義務幫忙抓凶。
經過十分鐘的溝通調查, 梁督察很快就調集到人手,這邊的警司將重案組僅剩下的人手都調給他了。梁督察也把銅鑼灣的隊伍叫過來,隻是他們離得遠, 要好幾個小時才能趕過來。
蘇念星看著街道外麵一輛輛警車駛過, 心裡鬆了口氣。這麼多人一起出動,肯定能抓到嫌疑人吧?
她閒著也是閒著, 於是就看著將軍澳的重案組成員審理案件。
這個組負責的是家慧被綁案,由於心理專家一直沒能讓家慧開口, 組員們情緒有些暴躁。
警員A不滿, “這些心理專家真的靠譜嗎?做了這麼久的工作受害人就是不開口,我們還怎麼找嫌疑人?”
警員B拍拍他肩膀, “彆急。至少我們把受害人救出來了。”
警員A嗤笑一聲, “要不是梁督察帶我們去, 她被關到死, 我們都不知道。他早上還問我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我都沒臉回答他的問題。”
自己治下的案子被彆的警署查到,他們很丟人的。偏偏受害人已經在他們手裡, 他們還查不到綁架犯。這就更丟臉了。
警員B心理也不是滋味,他提議把受害者家屬叫過來,“興許見到親人, 她會開口呢?”
警員A搖頭,“不行。我說要叫家人,她攥住我的胳膊拚命搖頭。我查過資料,她母親生病住院,最好彆告訴。要是加重她母親的病情,她要是投訴我們,那就完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兩位警員頭都大了,唉聲歎氣。
兩人閒著無聊,看到一直坐在邊上看報紙的蘇念星,好奇湊過來,“你跟梁督察什麼關係?他查案子,為什麼帶你啊?”
這些警員也這麼愛八卦,蘇念星笑笑,“我是證人。”
警員A一聽來了興致,“梁督察在查妓1女被殺案,你是怎麼確定嫌疑人跑到廢棄工廠那兒的?”
蘇念星撓頭,“我不確定,我就是坐出租車的時候覺得他有可疑,所以我就告訴梁督察,他認為對方很有可能是凶手。”
警員B打量蘇念星,“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麵熟啊?你是不是去醫院探望過家慧?”
蘇念星頷首,“是啊。梁督察帶我過來指認嫌疑人,他想先看看家慧,我就跟過來了。”
警員B恍然,原來是這個緣故。他打量改頭換麵後的蘇念星好幾眼,要不是她長得不怎麼靚,他都要以為這女人是梁督察的女友了。
警員A羨慕得不行,“他運氣真好,居然碰到熱心市民。我們可倒好,連嫌疑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警員B坐不住了,向督察申請再去綁架的小屋調查線索,興許也能碰到熱心市民呢。
蘇念星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天都黑了,重案組的組員去外麵走訪調查都回來了,順道給她買了份盒飯。
說實話大鍋飯的味道不怎麼樣,勉強可以填飽肚子,蘇念星吃完飯沒多久,梁督察帶著隊員們回來了,這次有兩位警員受了傷。
那片廢舊工廠太大,警員們必須分散尋找,有兩個警員直接跟嫌疑人對上,發生纏鬥,槍都被踢飛了,好在後來的警員趕到,拿槍威脅,最後將嫌疑人成功抓獲。
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案發第一現場,法證也被叫過去采證。
梁督察借用將軍澳這邊的審訊室對嫌疑人突擊審訊。
大林等人看到蘇念星,並沒有認出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大口大口喝水。
“累死我了,找這麼多天,終於抓到了。”
張正博跟這邊的警員商量去哪邊定餐,而後也坐到大林旁邊。
張正博小聲道,“幸虧梁sir得到線索抓到嫌疑人,要不然我真怕他被陳sir批評。”
大林讚歎,“還是梁督察厲害,我之前還以為他是為了將軍澳的案子,沒想到他是從這邊找到了線索。”
張正博有些納悶,“之前犯罪心理專家不是說嫌疑犯活動範圍在中環、銅鑼灣嗎?他怎麼會跑來西貢查線索?”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搞不清狀況。
大林拍著桌子,“犯罪心理專家給的側寫出錯了唄。”
張正博小聲道,“也可能是死者不止那六個,我們當初隻查了銅鑼灣的夜總會,其他地方的夜總會並沒有調查。側寫也是根據死者畫像判斷,自然也會出錯。”
這話算是相當中肯了。
梁督察這邊很快從審訊室出來,他拿到了嫌疑人的口供。
大林兩人忙迎上去,“梁sir,他招了嗎?”
梁督察看了一眼坐在等候區的蘇念星,衝她點了點頭,隨即回答兩位組員的問題,“招了。他總共殺害13位死者,綁架一位女性,正是家慧。”
將軍澳重案組的警員聽到這話,再也坐不住了,齊刷刷圍過來,“什麼?是他綁架家慧?”
“他怎麼會綁架家慧呢?他不是殺人凶手嗎?”
梁督察點頭,“對,他既殺人,又綁架,家慧是他第一個綁的人,但是他並沒有殺家慧。”
將軍澳的重案組組員們麵麵相覷,他們查這麼久,居然並案了。原以為梁督察是幫他們查案子,何著到最後他們還得把家慧的卷宗移交過去。他們白替他跑了一趟腿。這都什麼事啊。
梁督察見他們表情有些微妙,猜到他們心理不平衡,誠懇道,“我之前也沒想到會並案。”
他向將軍澳警員們道謝,隨後誇讚他們工作認真,以後有需要隻管到銅鑼灣找他,他一定義不容辭。
他這麼會說話,其他警員自然不好對著他發火,將卷宗整理給他,客客氣氣道了彆。
蘇念星跟著一起上梁督察的車。
大林頓覺揚眉吐氣,“我剛剛看到他們臉都綠了。白白查那麼長時間替我們做了嫁衣。”
張正博也跟著笑起來,“這樁連環凶殺案終於查清了,我們也能回去睡個安穩覺。這幾天累死了。”
大林盯著副駕駛座的女人,“梁sir,她是誰啊?”
蘇念星已經卸好了妝,扭頭看向他們。
張正博傻了眼,隨即拍著巴掌,恍然大悟,“原來是你算出來的。我說梁sir怎麼會突然到西貢查案?”
梁sir還說正好有目標證人。他自己就是重案組成員,他還能不知道嘛。犯罪心理專家給的測寫給的很含糊,並沒有具體長相。
大林瞠目結舌,“你化妝真厲害,怪不得你有魔法師的稱號。”
魔法師是蘇念星的fans給蘇念星起的愛稱。因為她會算卦,又會化妝,可以給人改頭換麵,像擁有魔法一樣。
蘇念星笑笑,“我來西貢其實是來給家慧算卦,沒想到綁架她的人剛好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梁sir就調了將軍澳這邊的警力,並不是故意不調你們。”
大林和張正博恍然大悟,“這次我們也算因禍得福了。”
雖說嫌疑人已經招供,但是證據鏈還要補齊。
銅鑼灣的警員們從嫌疑人招供的埋屍地點挖到了屍體。通過檢驗,查出死者的身份。從CoCo陰1道采集到的精1液DNA也確定是嫌疑人所為。證據確鑿。
在心理專家的開導下,家慧終於開了口。
不過大林和張正博給家慧做筆錄時,對方提供一條消息,嫌疑人的妻子是共犯。
她被囚禁的時候,嫌疑人老婆給她送過食物。
“我上了出租車後就被迷暈,醒來後發現司機把我帶到他家。後來他把我侵犯了,事後他似乎暴跳如雷,沒有得到滿足。再後來他老婆走進來,她是個孕婦,之前排隊時,她故意和她老公爭吵,我幫她說話。其實是他們合夥演的戲。她還勸我醒開些,等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她就會放我離開。她求丈夫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