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握住蘇念星的手,“聽過!聽過!郭雲起的大名紅遍香江。前幾天他公司拍賣祖墳的使用權,我也去湊熱鬨了,一個小小的地方,也就六十尺,居然拍出1200萬。我這人心疼錢,就沒舍得。誰能想到呢,沒想到昨兒我名下三家金店被掃了。”
他左手拍右手,麵皮抖動好幾下,“你說我這運氣背得!早知道我就跟郭昌盛爭那塊地了呢。”
蘇念星驚訝看著他,“郭昌盛拍下那塊地?”
“是啊。隻有二十年使用權。一年60萬,比半山都貴,卻在荔枝窩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能舍得!也就隻有郭昌盛舍得花這麼多的錢。”
蘇念星失笑,“那地方確實是風水寶地。”
“誰說不是呢。”金老板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他懷疑自己金店被搶就是因為錯過那個風水寶地。
梁督察讓他現在找蘇念星算一卦,“看看接下來還會不會遇到此類事件?提早做防範。”
金老板眼睛一亮,“可以嗎?你連這個也能算到?”
蘇念星不敢打包票,“我試試看吧。”
金老板家底豐厚,也不在乎一萬多的卦金,點頭如搗蒜,“好好好,你給我算。我之前聽說你擅長找東西,算姻緣。我也沒丟什麼東西,姻緣就更沒什麼擔憂的,我太太溫柔賢惠,是個賢內助。早知道我就讓你給我算一卦了。”
蘇念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專心看他的卦象,可惜並沒有看到金店被搶時的事情,倒是金老板的肝出了問題,“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金老板遲疑,“可是我之前剛做過體檢。”
“肝跟其他病不一樣,早期不太容易被發現。”蘇念星見他懷疑自己的算卦本事,說得更詳細一些。
金老板麵色煞白,“你是說我得了肝癌?”
蘇念星點頭,“還處於早期。這個病就是被氣的。”
一次被搶三個金店,再豁達的人也會被氣吐血,金老板心裡一個咯噔,對上蘇念星認真的眼神,得病這種事很容易被拆穿的,去醫院檢查就能知道真假。他信了幾分,當即打電話讓秘書幫他約醫生,明天就去看診。
回去的路上,蘇念星唉聲歎氣,“看樣子真的算不到。”
梁督察見她垂頭喪氣,“你現在一年有幾百萬收入,已經比許多人強。葉勝天有A1K47,是危險分子。這次花紅是很多,但是你的命更重要。”
蘇念星側頭看著他,“你說得對。我確實沒必要糾結這樁案子。”她撲哧笑起來,“我就是覺得算一卦就能有這麼多錢,像天上掉餡餅似的。”
梁督察失笑,“我也想呢。你算出來,我去蹲守,白撈的立大功機會。”
“也不算白撈吧?他們手裡有槍,你們裝備跟不上,還是很危險的。”蘇念星並不認可他的說法。
上次就有警員受了傷。槍林彈雨裡掙回的榮譽,哪能算是白撈呢。
梁督察歎氣,“對警察來說,武力是最簡單的事情,前期的排查找凶手才是最熬人的。”
蘇念星哭笑不得,隨後她沉沉歎了口氣,眼神承載著憂慮,“其實我要算葉勝天也不單純是為了那花紅。如果他知道是我把他送進牢裡,我的處境一定很糟糕。我始終不能安心。隻有讓他待在牢裡,我才能安心。”
梁督察眉心猛地蹙起來,忍不住伸右手碰了碰她手背,輕輕拍了拍,“你彆擔心,這件事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儘管放心。”
蘇念星點點頭。
轉眼過去幾日,一切風平浪靜,葉勝天再也沒有搶劫,關於他的報導也漸漸消失在大眾視野,又被新的八卦取代。
這天那位師奶又來冰室買小籠包。
她今天心情不錯,明叔問她,“你兒子病好了?”
師奶微怔,搖了搖頭,“嗓子沒那麼容易好。是我最近輕鬆些了,我兒子又交了女友,這靚妹對家康一心一意,天天過來鼓勵他,給他做各種好吃的。我也能輕鬆些了。”
安叔坐過來,“真的?哪家靚妹這麼好啊?”
“是他朋友,以前就認識的,她以前就喜歡家康,但是家康有女朋友嘛,所以她就默默守在旁邊。可是家康現在單身了,她天天來看家康,自然而然就處出感情。”師奶臉上也多了點笑容,“說實話現在年輕人想法真的不一樣。我勸家康不管用,但是她勸,家康能聽進耳裡。”
“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家康之前被女友拋棄,有了新女友,他也能開心點。”明叔瞥了眼兒子,“人嘛得拍拖,這樣心情也會變得很好,有些人三十多了,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明哥沒法裝作不知道,“我倒是想拍拖呢,可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拍拖?”
蘇念星問他,“生意還不好?”
“不好。”
“你這種情況得搞個大型活動,這樣才能聚攏人氣。”蘇念星出主意。
“做活動得由老板拍板決定,我一個職員哪敢做主。”明哥垂頭喪氣。
師奶把粥打包好,打算離開,想了想又折回來,“老板,你今天還有卦嗎?”
蘇念星點頭,“還有一卦。你想算?”
師奶有些不好意思,“我兒子已經出院了,他一直悶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兒。你不是很擅長算卦嘛,不如你給他算算他適合什麼工作,這樣我也好讓他往那方向努力,他避免走彎路。他現在真的經不起太多挫折。”
好好的人變成殘缺,心理也會有問題,蘇念星可以理解,“沒問題。你讓他過來吧。”
師奶與蘇念星說好時間門,拎著保溫盒離開了。
晚上八點,師奶帶著家康過來了,一塊來的還有家康的新女友雪兒。
家康是個五官端正的靚仔,而雪兒長相就要遜色多了,屬於大眾臉,扔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的那種。從外形上兩人並不配。但是現在家康不能說話,這就等於有了短板,在街坊們看來,兩人算是很相襯了。
師奶大概沒跟家康提過給他算卦,這會兒才提,家康有些排斥,扭頭就要離開,雪兒緊緊跟在他身邊,扶著他。
師奶忙攔住家康,“媽是為了你好,你不能一直待在家裡,要不然人會憋壞的。不能唱歌,也能做彆的工作啊。讓大師給你算算。你彆怕花錢,保險公司賠了不少錢。”
家康不耐煩地推開師奶。師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明叔和安叔立刻上前攙扶。
明叔有些不高興了,“哎,你這靚仔怎麼這麼不懂事。推你媽媽乾什麼!她也為你好。”
“就是啊。”安叔覺得家康脾氣太壞,忍不住為師奶抱屈。
他脾氣真的很差,一言不合就動手。但是奇跡的是雪兒卻能穩住家康,隻見她拉住家康的手,聲音柔和幾個度,“要不然讓大師算算吧。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會孤單的。有一份工作,也能打發時間門。掙不到錢也沒關係。隻要你開心就好。”
家康暴躁的情緒慢慢平穩。
他重新坐到位置上,蘇念星拿著工具坐到他麵前,觀察對方麵相,又幫他扔了六爻金錢卦,眉峰越擰越緊,隨即開始看手相,隨後歎息一聲,“怪不得!”
師奶焦急詢問,“什麼怪不得?”
蘇念星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示意阿珍把她的工具拿回抽屜,然後朝師奶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有事想單獨跟你聊聊。”
家康焦急看著她,拉住他媽媽,想讓對方現在就講。
蘇念星卻堅持要單獨聊聊,並且安撫家康,“我要聊的事情跟你的事業無關,是彆的事情。”
家康疑惑地看著她,雪兒不明所以,“我們都不能聽嗎?”
蘇念星點點頭,帶著師奶往旁邊巷子去了。家康似乎很急躁,追了過來,雪兒緊緊跟在他身後。
明叔和安叔堵著巷子口,不讓家康和雪兒過去,“大師想單獨聊聊,你們就彆湊過去了。”
兩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念星與師奶說著什麼。
師奶睜大雙眼,捂著嘴,不可置信看過來,眼裡是控製不住的憤怒,似乎已經化為熊熊燃燒的烈火想要吞噬這世間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