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初賽後, 蘇念星生活依舊沒什麼變化。電視台還沒有正式播出,隻是作為宣傳片在電視台播出,其中她的片斷隻是一閃而過, 並沒有對她的生活帶來多大影響。
她每天依舊跑步,然後與梁督察一塊吃他精心準備的早餐,再去三個冰室巡視,當然也有可能一直待在百德新街的冰室, 她還是更喜歡與街坊們閒聊。
香江是個晚睡晚起的大都市,這天蘇念星六點鐘醒來就沿著百德新街一直往前跑,拐個彎就可以到維多利亞公園, 她晨跑時喜歡到公園裡,這裡沒有那麼多人,而且還有塑膠跑道,跑步更舒服。
這個時間點的人流量算是比較少的,蘇念星按照往常的路線勻速前進。
到維多利亞公園門口, 看到有對情侶似乎在吵架,靚女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 還彆說這款式穿在對方身上將好身材展示得淋漓儘致。靚女似乎想買什麼東西, 靚仔不同意,靚女賭氣坐在長椅上, 靚仔轉身就走。蘇念星經過他時,靚仔掃了她一眼, 將頭扭向一邊。
在香江待了一年多,蘇念星習慣這邊人愛八卦的習性, 大家對此都很坦然,她加快速度繼續前進。
等她在公園裡跑了十分鐘,再折回時, 門口的區域卻拉起了警戒線。大林正頂著翹起的雞窩頭打著哈欠給市民做筆錄。
剛剛她經過這兒時還沒什麼人,這會兒日上三竿,卻擠滿了看熱鬨的阿公阿婆。
蘇念星衝大林打了聲招呼,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大林沉重的臉上帶了幾分惋惜,“死了個靚女,很年輕,才二十多歲。”
蘇念星微微一驚,靚女?該不會是她剛剛見到的那個吧?她擠開人群,隔著警戒線看到那件紅色的連衣裙,真的是她!
蘇念星雙眼發直,腳步虛浮,有種不真實感,十分鐘前還有血有肉的人,十分鐘後就失去寶貴生命。
原本該在家給她做飯的梁督察正掃視著四周,聽著法醫判斷死亡時間,在一個小時內。這個範圍已經很精準了,他示意張正博拿著死者隨身證件去調查死者身份和她的關係網。
死者大清早在維多利亞公園門口,肯定是約了人,這個人很有可疑。
張正博應聲而去,梁督察掃到正給群眾錄口供的大林,眼尾掃見蘇念星,微微蹙眉,走上前,“你怎麼在這兒?”
蘇念星恍惚一陣,好似看到葉子搖曳的虛影,抬頭就對上他擔憂的視線,她咽了口唾沫,終於從慌張中回神,“我跑步經過這兒。十分鐘之前我見過她,還活得好好的。”
梁督察微微一驚,她居然跟殺人犯離這麼近,他上下打量她,“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剛剛還以為她是跑步流的汗,可是聽到她可能接觸過凶手,猜想她應該受了驚嚇,他探手在她額頭上碰了碰。
蘇念星握住他的手,“我沒事!”
梁督察確定她沒有發燒才遲疑問,“你有沒有見過她跟誰在一起?”
蘇念星當然記得,“一個靚仔,年紀二十多歲,短頭發,上麵穿著白色T恤,下麵灰色休閒褲。”
她將兩人吵架,靚女賭氣坐在長椅上,靚仔調頭就走的事情說了。
梁督察等她說完,喊來張正博和大林。張正博負責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重點把她男朋友找出來。大林負責帶蘇念星去警署做模擬畫像。
蘇念星在警署幫忙繪製了嫌疑人畫像,又錄了口供,一個多小時才回到冰室,此時已是餓得頭暈眼花,點了份小籠包和粥坐在位置上吃。
街坊們果真在議論維多利亞公園靚女被殺案。
這案子才發現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傳得這麼快,香江人傳八卦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照我說,肯定是她男朋友殺的。”
“我也覺得是。”
“也不一定,興許是陌生人殺的。”
街坊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五花八門。
蘇念星這個目擊證人吃飽喝足後,並沒有加入討論。她隻是看到兩人吵架,也沒看到靚仔殺人。怎麼好亂說。再說當時靚仔兩手空空,他穿得那麼清涼,也沒有藏刀的地方,那靚女卻是胸口中刀,這凶器哪來的?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變出來的吧?
到了中午,蘇念星給重案A組送餐,他們忙得不可開交。
蘇念星將食物放到桌上,扭頭發現大林帶著靚仔從審訊室出來,對方簽完字被軍裝警帶下去,要扣押48小時。
她拿了份盒飯給大林,“他是不是嫌疑人?”
大林點頭,“還不太清楚。你走後他去維多利亞公園冰室買早點,而後去上工。從死者的死亡時間來看,他應該沒有作案時間。不過我們還要核實他的口供。”
蘇念星覺得凶手不是死者男朋友,明明是死者在生氣,男朋友沒理由殺她。
這樁命案很快上了報紙,媒體對凶手進行各種猜測,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也有記者蹭玄學大賽的熱度,守在初賽門口請這些選手做預測。
這些大師嘴很緊,說著似是而非的答案。隻有少數人給出性彆、年齡和凶殺原因等答案。
當然所有人都在等銅鑼灣重案A組的調查報告。
還不等警察給出結果,第二天早上同一時間又有一起命案,這次是在香江公園,死的依舊是個女人,不過年紀比之前那個大多了,這個是位師奶,四十八歲。她的家人說她買早點經過香江公園,然後就被殺了。
兩樁案子都是一刀斃命,從對方用的刀和力道可以判定為同一人。之前那個靚女的男朋友洗清了嫌疑。但是市民依舊人心惶惶。既然兩位死者沒有交集,說明這是個連環殺人犯,她們這些普通人被殺的概率也將大大提升。
人人都怕死,蘇神算冰室的街坊們自然也不例外,“是不是以後都不能穿紅裙子?這誰啊?怎麼這麼喪心病狂。”
“警察怎麼還不把人抓住。還要害死多少人?”
“一天死一個,這也太嚇人了,我都不敢讓我女兒單獨上學。就怕遭遇不測。”包租婆憂心忡忡。平時最愛穿紅的她,今天愣是連點粉都不沾。
一夕之間好像全香江的女性都在畏懼紅色。上至阿婆,下至女童。
前來蘇神算冰室吃飯的食客都比以往少很多。倒是訂外賣的人數直線飆升。蘇念星的冰室沒有那麼多外賣人手,突然來這麼多單子,她隻能延遲送貨時間。
蘇念星累得頭暈眼花,去警署送餐時,她特地向大林打聽,聽說這樁案子會成立專案組聯合辦案。
翌日,九龍公園再死一人,這次死者依舊穿著紅裙子,對方應該是個不愛出門的宅女,所以不知道外麵出現市民談之色變的紅裙子殺手。
蘇念星琢磨著要不要找梁督察給死者算一卦,但是她又覺得自己肯定算不出來。一刀斃命,死者死得太快,恐怕還未形成記憶就已經死去。之前那個無頭屍體也是這種情況。她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中午冰室的食客果然又減少了,外賣再次增多。
“老板,你和大刀送餐速度太慢了。我們要不要招人送外賣啊?”阿珍之前一直在管新冰室,但是那邊生意遠不如這邊紅火,她就跑過來幫忙,看著堆積成山的外賣訂單,她有些急了。
偏偏在這當口,郭雲起還給蘇念星介紹了一單大客戶。
蘇念星自然不能放棄結交富豪的機會,果斷答應,隻是看著這些外賣單,她麻爪了,“我這一時半會兒去哪招人啊?”
餐飲衛生安全尤其重要,萬一招的人身體不健康,有疾病,回頭她惹上官司可不好。
冰室裡隻剩下街坊們,見冰室忙不過來,於是熱心幫他們送。
“我家有車,我給你送。外送費給我吧。”包租婆第一個響應。
其他人也表示可以幫忙送。就連明叔、安叔等老人家都要加入。
“我們不著急,就當鍛煉身體了。慢慢送過去,也比你快。”
蘇念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停下來歇息,千萬彆勉強。大不了這餐我不賺了,你們不能有事。”
明叔、安叔拍著胸脯,“放心吧,我會注意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