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今日秀》, 蘇念星就被接上了車,Kern告訴她,Matthew已經打通了關係, 她可以直接去警署看屍體。
由於這是個連環殺人案,而且死者遍布好幾大州, 所以Matthew帶蘇念星去的警署就是離他們最近的紐約警署。
“不是先算家屬嗎?怎麼先看屍體了?”梁督察見過蘇念星不能接受血腥場麵,算家屬不用麵對屍體應該會好些。
Kern攤了攤手, “Matthew說算家屬得要跟他們溝通。你找家屬算卦, 如果算不到凶手, 還得再算屍體,他就想一次搞定。你覺得呢?”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蘇念星深吸一口氣,“行吧。那就算屍體吧。”
他們到警署門口,Matthew已經在那兒等著,他旁邊還站著一位男士,看他的年紀應該是Matthew的叔叔Logan。
Logan打量蘇念星, “你就是那個預言蘇聯解體的神算?”
他說話語氣生硬, 顯見隻是把她當成撞大運的神棍。
蘇念星見過太多這種人,尤其對方還是高智商, 就更不會迷信神算那一套。他們把宗教當作工具,而不是信仰。
蘇念星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的話。
Logan見她沒有炫耀自己,自覺無趣,轉身進了警署, 一邊走一邊叮囑她,“我隻能帶你一人進去。時間最多半個小時。你之前說隻看手相,希望你說到做到。”
蘇念星答應著。
其他人在外麵等候, 蘇念星跟在Logan身後走進停屍間,他與管理人員交涉,那個FBI的牌子似乎很管用,管理人員看一眼就放行了。
管理人員將屍體從冷凍櫃拉出來,拉開屍體袋,猝不及防,蘇念星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腦袋。
明明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看到屍體,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轉身想要嘔吐,好在她隨身帶著清新劑,放在鼻端嗅了幾下,她臉色才好些。
一抬頭對上Logan那戲謔的眼神,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那眼神明晃晃在說“就這膽子還要看屍體”,蘇念星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屍體的手,那手正在往外冒寒氣,皮膚毫無血色。
她深吸一口氣,閉眼想像那五十萬美元,換算成港幣就是390萬。這一卦相當於平時的兩百多卦。血腥一點又怎樣。
她摸上那凍得發硬的手掌,裝作仔細看掌紋的樣子,視頻很快浮現在眼前。
這是白天,天氣很好,男人開車到超市采購一袋生活用品,正往車上拎時,突然車子發出報警聲,他將後備箱蓋上,繞到車頭檢查,卻發現沒有任何毛病。正打算打開車門,扭頭被人狠狠重擊,整個人暈了過去。
隨後凶手將人拖到後車座,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車子駛出停車場一路去往鄉下。
凶手將男人帶回自己家,綁到椅子上,隨後開始準備各種工具。
男子幽幽轉醒,發現手腳被綁,拚命掙紮,凶手朝他噓了一聲,“小聲點!”
他明明拿著刀,說話卻很溫柔,好像對待不聽話的寵物。
男子驚恐地看著他,隨後更拚命地掙紮、呼喊,終於他惹怒了凶手。
對方直接給他大腿來了一劑麻醉針。這個可以半麻,打完後,他腿以下的部位失去知覺。
男子想動動不了,而凶手慢慢逼近,寒光閃過,他手上拿的赫然是手術刀,他溫柔地撫摸男人的臉,“彆激動!你會破壞這麼好的皮囊。”
隨後他的刀劃開男子下顎的皮膚……
那股惡心感再次襲來,蘇念星正打算掏出清新劑,一扭頭對上Logan放大版的臉,她嚇得跌坐在地,兩眼發直,一動也不敢動。
“膽子這麼小?我隻是想問問你,屍體的手都凍成這樣,掌心的紋路早就沒了,你還能算出來嗎?”
他伸手想要拉她起來,蘇念星剛剛摸屍體時,把手套摘下來了,哪肯碰他的手,她重新將手套戴上,而後自己爬起來,“我算不出凶手的作案動機。我隻能算出他的家鄉在丹麥村。他父母在去年死了。他沒有哥哥姐姐,是個獨子。”
她一口氣說完,搓了搓凍得發涼的胳膊,忙不迭開門出去。
Logan定定看著她的背影,低頭沉思,“丹麥村?那不就是索爾萬?”
蘇念星走出停屍間,看著忙碌的警察走來走去,有的在辦案,有的在閒聊,有的在喝咖啡。她順著來時的路到了大廳,看到坐在長椅等候的梁督察和保鏢們。
梁督察見她麵色發白,三兩步迎上來,握緊她的手,“怎麼了?是不是太冷了?”
她的手很冰冷,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涼氣,頭發絲甚至有冰霜。
他曲起手指彈掉冰霜,脫掉外套蓋在她身上,蘇念星趴在他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暖意,“那個人死得好慘,臉都沒了。”
Matthew偏偏在這時掃興,臉上寫滿古怪,“麵皮殺手專門剝皮的,你不會現在才意識到吧?”
梁督察掃了他一眼,眼裡暗含警告,攬住她肩膀,搓了搓她有些凍僵的上半身,“沒事的。把畫麵從腦子裡拋開,多想些美好的事情。你不是給街坊們帶了許多禮物嗎?你想想回到香江,把禮物分享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開心。”
街坊們拿著禮物,一定會怪她破費,扭頭又會向親戚朋友炫耀。
蘇念星噗嗤一聲笑了,等身上暖和了,她才重新將衣服還給他,“你彆凍著了。”
Matthew見她恢複如神,問她算得怎麼樣了,“我叔叔呢?他怎麼沒出來?”
蘇念星不太清楚,“我已經把卦象告訴他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她打開手裡的錄音筆,“你可以聽一遍。”
Matthew接過錄音筆,聽完卦象,將錄音筆還給她,“這結論怎麼得來的?”
蘇念星像看傻子地看著他,“當然是算出來的。你不會還要我告訴你怎麼算吧?那可太難了。我隻是算命大師,不是老師。不負責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