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塵推開柴房的門，一眼看過去，那銀發藥人和莫離正背對背捆一塊兒呢。
他把莫離嘴裡塞著的破布掏出來，上下打量了半晌。
“好久不見。”
“我認識你嗎？”莫離疑惑。
“你毀容藥挺好用的。”
“原來是你！你個土匪，強盜！”莫離憤然，看著眼前笑得張揚的人。
李燁把薑月塵拽起來，給他擦手。
“離他遠點，臟。”
那紫衣少年驀地一笑，一臉神秘兮兮。
“昨日那蠱蟲，是我爹養的。哎呀，這要是一不小心，落下點什麼在你體內，那倒也不是沒可能。”
李燁要動手，薑月塵反手拉住李燁的袖子，晃了晃。
“落下什麼了？”
那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慢悠悠的說：“也沒什麼，就是留了對翅膀在你肚子裡。至於你嘛，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以後我可保不齊會怎麼樣。畢竟，我說了，蠱蟲是我爹養的。”
薑月塵看向從始至終一言不發，沉默安靜的銀發藥人。算不準那藥人現在是真傻假傻。
“你爹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們先給我放開，放心，跑不了。”莫離扭了扭身子。
“不放。你是跑不了你這便宜爹可不一定。”薑月塵笑笑。
“哼。我爹現在除了我誰也不認識，我讓他乾嘛他就乾嘛。”
一個黑衣人突然端了個椅子進來，李燁拉著他坐下，他坐李燁腿上。
薑月塵：哎呀，有點羞澀。
李燁抬眸冷冷地看了看莫離，示意他可以開始講了，有的是時間。
莫離：……淦
故事源於五十年前，永平十六年。
西南苗疆邊境一帶，世代生存有莫翎一族。傳至第一百零七屆莫翎族族長，莫行。
莫行生來異於常人，力大無窮，貌似天仙，善養蠱，好蛇蠍。
莫行領導下的族群中，有一女，名叫莫悅。莫悅溫文爾雅，容貌秀麗。兩人互生情愫。
永平十八年，西南邊境南昭國舉國來犯，嶽武帝帥駕親征，曆時三月，大捷而歸。
歸來時，隨駕一苗疆女子，封號悅妃。悅妃隨行有一小斯，叫莫行。
永平二十年間，天下大亂，外有敵寇來犯，內有反賊霍亂。
悅妃用莫翎一族秘法，製得一藥人，可抵千軍萬馬。家國得定，帝慈民安。隻有一人，悅妃，遭萬人所指，恐邪術逆天，朱九族。
莫行作為眾人皆懼的藥人，殺不死，於是被困於牢籠數十載。後，人間新皇登基大典，大赦天下。
莫行得以服下傷神種，毀去神誌，廢去武學，放歸人間。
……
“嘶，那你從哪兒來的？”薑月塵沒搞明白，腦子有點亂。
“你傻啊，我是我爹我娘生的啊。”
“你爹傻了還能生孩子？”
“怎麼說話呢？我娘是悅妃，那會我爹沒傻呢。”
“那你是悅妃和藥人私通生下來的呀？”
“不是，我娘跟了那老皇帝之前，就已經生下我了。”
故事發生於五十年前，那豈不是……
“冒昧問一句，您今年高壽？”
“怎麼了？我四十九了。”
薑月塵一臉神色複雜的看著莫離那張溜光水滑的臉。
“怎麼，你們一族的人，都這麼老不死的嗎？”
莫離：“……”怎麼說話呢？
“我好不容易打聽到我爹的下落，準備在鬼市上把我爹救出來。誰知道碰上你這麼個倒黴玩意兒……”
莫離幽怨的看了一眼薑月塵，接著道。
“我追你追迷路了。等我好不容易找到拍賣會場，那邊已經亂七八糟，血流成河了。我還差點讓人給逮了。”說著說著，莫離的聲音裡就帶了怒火。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大德的，把人褲子扒了不給穿上，那夥人非懷疑是我乾的。畢竟現場就剩我一個人了。”
薑月塵摸了摸鼻尖，尷尬地咳了兩聲。
“那後來呢，怎麼沒被抓走？”
“爺爺我是誰啊？有的是藥，那倆人還是抓不住我的。”
薑月塵忽然看向李燁，把李燁上上下下摸了一遍。
“你彆摸他了。你男人那是普通人嗎？我都來不及用藥就被他給揍了，而且我的藥對他又沒用。”
薑月塵鬆了口氣。
李燁溫涼的手指蹭了蹭他的耳朵。
“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能把我放了嗎？”莫離牙酸得很。
“不能。他身上還有東西沒弄出來。”李燁冷聲。
“不是，那我也沒辦法啊。那蠱蟲是我爹還是族長的時候養的，全天下就剩這獨一份兒了。雖然能解百毒，但是除了他沒人知道用完的後果。”
“你的意思是，得讓他恢複神智？”
“是的。不過你們不用太緊張，現在看起來，陳烈不是沒啥事嗎？”
李燁神色沉沉，看得莫離顫了顫。
“給你三天時間，想法子。”
莫離：“不是，三天……好好好。”
薑月塵看著莫離急匆匆跑走的背影，問李燁：”他爹還在我們手裡，應該不會不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