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心帶來的有三樣點心,兩樣花蜜,分彆是白雪茶糕,晶橘流心餅,粉荷子羹,還有苦菊蜜與幽蘭蜜。
點心偏小巧,一份有五個,每一份都是摘足了一盆花的量來做的,再加上手工費,價格就上漲到了兩枚靈石。
苦菊蜜與幽蘭蜜因為製作手法複雜一些,小小一瓶的蜜要釀成也至少得用兩盆花的量,而且用的都是這仙雲坊中不曾賣過的仙花,物以稀為貴,所以定了三枚靈石的價格。
午飯是飛傘菇剁碎了炒製成的油醬,拌一些醃製好的鹹茶葉子,還配了一壺雞肉煨燉的蘑菇湯。
有下飯小菜,有雞肉蘑菇湯,謝靈倒了半碗湯淹飯,上頭零散的清油漂浮,喝起來卻滋味鮮香,實是煨足了火候的。
飽飽地吃了一頓,下午又開張忙活。
點心是剛剛送來的,和賣花不同,需要吆喝才能引來生意,但也不能隻是簡單的吆喝,四人一合計,便還是依照上午的法子,買二送一,買點心兩份,就送野菊苔一盆。
花車上午吸引到了客流,下午的顧客三三兩兩,雖然不多,但也有了固定的客流。
謝靈便拿了一盤果子,切成小塊給買花的顧客嘗試。
琉心娘親做點心的手藝嫻熟,因此才能在這仙雲坊安身立命,所以這些仙花果子的味道自然是沒話說:
白雪茶糕口味清涼回甘,清的是另加的一些冰薄荷粉,甘的則是風雪梨花味;
晶橘流心餅咬上一口,溏心像汁水炸開的橘瓣,又夾著一小塊木薯粉圓,染了小葉水橘製成的糖漿,酸甜又富有嚼勁;
粉荷子羹是混了藕粉的甜羹,表麵是一層淡淡的粉霜,由粉含麵花瓣研磨而成,內裡是糯糯的藕羹,臥著粉白的綠珠盒子,吃起來既能飽腹又口生清荷幽香。
苦菊蜜與幽蘭蜜是專門用來泡茶喝的,也可用作自家揉點心的一味食材,增添味色。
琉心特意帶了一壺茶水過來,將幾個釉青的茶杯分發給顧客們,一小杯的壁沿上蘸一滴花蜜,再衝進漸溫的茶水,澀苦的菊香與冷幽的蘭香浸染其中,眾人鼻下緩緩一片暗香浮動。
來采買仙花的都是一些有閒情逸致的散修,平日裡也會買一些果子與茶來品嘗。
眼前這些果子,雖不是什麼靈氣充足,吃了有奇效又能助修煉的,但勝在樣式精致,用的食材也不是一些尋常好養活的仙花。
這些仙花品級往往都不高,但觀賞性強,同時兼具難侍弄的各種習性,所以一兩個散修攤販沒那個心力去養,而大仙城裡統一花田栽種,再加上地段與價格,便又漲價漲的不符合其低品級靈植的身份了。
仙雲坊裡的散修,沒去過幾個大仙城,就是去了也消費不起,隻是憑添一番見識,所以日常仍來往於這種小坊市,偶然竟在這裡瞧見一輛仙花車,不僅賣的仙花種類多,又兼賣仙花果子,花蜜,價錢還十分實惠,便被引著來了嘗試的興致,紛紛點了幾樣打包帶走。
孫洛霖這下笑容簡直合不攏,忙著收靈石算錢找錢,木藍和琉心便在一旁用油紙包包裝,係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三人忙的不可開交。
謝靈這邊顧著花車,也忙著收靈石,搬花,但沒有賣果子的三人忙碌,所以一人還算忙得過來。
不知不覺,黃昏的餘暉灑滿整條街,天邊霞光如紫,漸暗了下來。
花車上的花差不多都已賣光,隻剩下零星的幾盆,而仙花果子與花蜜顯然更受歡迎,賣的籃子裡什麼也沒剩下。
琉心揉了揉酸痛的腰,一臉難耐道:“可算是到了收攤的時候了,我都快累死了。”
木藍也渾身蔫巴巴的,坐著木凳趴在花車上,像一條軟塌塌的鹹魚:“啊,我從來沒想到做生意會這麼累,明天我堅決不來了,我要留在道觀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