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蹴鞠競賽, 是抽簽決定紅藍隊伍的。
提議要玩蹴鞠的那位旅客,早早就帶了簽筒和踢蹴鞠的藤球,這會便從隨身攜帶的包袱中拿了出來。
簽筒本是拿來決定紅藍雙方誰先發球的, 但在場的人數太多,如果任由強人聯合, 那打起來就沒意思了,所以用它來抽簽決定第一局的出場隊員, 再適合不過。
圍聚在一起的旅客們, 有想要第一局玩的, 便踴躍抽起了簽,紅藍隊伍一共十四人,負責裁判的旅客將簽筒送到第十四個人手中, 便出聲截止:
“好了, 抽到簽籌的都亮出來吧, 中紅簽的去欄網左側,中藍簽的去欄網右側。”
謝靈就站在裁判身邊,是頭幾個就拿到了簽籌的,她拇指撚著簽身微微一滾,就將一截漆藍的簽麵亮了出來。
一位斂武堂學子將手中的漆藍簽籌高高舉起, 然後亮聲道:
“我是藍隊。”
“我也是藍隊!”
宣蘋嘿嘿一笑, 跟著舉起了手中的一支簽籌。
一旁的盛天晶和晏紹則抽到了漆紅的簽籌,跟謝靈與宣蘋二人成了對家,剩下一個趙聞玉,玩倆人三足本就勉勉強強, 結果弄得一身臟灰,讓她實在嫌棄,於是競賽一結束, 她就先回到馬車上換衣衫去了。
剩下的兩位斂武堂學子,也被分到了紅隊,而藍隊這邊除了謝靈和一位斂武堂學子,就都是旅客了。
觀客們見兩方隊員如此排布,有眼尖的一下就瞧出她們是一開始玩倆人三足玩的最厲害的幾個,便紛紛議論道:
“那紅隊好強,幾個厲害的都被抽過去了!”
“是啊,完了完了,藍隊要輸了!”
“我看不至於吧,藍隊這邊也有兩個厲害的……而且蹴鞠又不是單憑蠻力就能獲勝的,我有預感,藍隊說不定會贏。”
……
“啊,阿晶被分到紅隊去了,這下慘了,她玩蹴鞠很厲害的!”
宣蘋見狀,一下慌張了起來。
“我玩蹴鞠也很厲害,進球一進一個準。”
斂武堂學子信誓旦旦向她們打包票:
“你們隻要讓我當球頭,保管能贏!”
球頭的地位在一場蹴鞠競賽中舉足輕重,因為在場上隻有球頭才是有資格進球的,其他隊員們隻能負責傳球和顛球,於是聽到斂武堂學子要當球頭,其他隊員們第一時間沒有答應,而是紛紛自薦道:
“我進球也很厲害,還是我來當球頭吧!”
“以前玩蹴鞠的時候,都是我當球頭,你們肯定沒我經驗老道,還是我來最合適!”
“我來我來,我四肢協調,動作靈活,絕對能帶大家贏!”
“好了好了,大家都想球頭,那就沒法舉薦了,直接投簽來決定吧!”
一位旅客從中調和,拔高了聲調道。
眾人見爭也爭不出個結論來,隻好應了她的投簽法。
每個人的一簽算一籌,一共七籌,因大家事先約定好了不能投自己,所以便互投了起來:
謝靈投的是斂武堂學子,因為她肉眼可見實力是最強的;
宣蘋也跟著投了斂武堂學子,因為她覺得隻有這一位才能與盛天晶的實力相抗衡;
剛才自薦的三位旅客隊員,最想投的是自己,但又不能投,便都胡亂投了簽,於是一開始沒想當球頭的隊員,反而莫名其妙得了籌,其中謝靈被一下投了兩籌,又有一籌是斂武堂學子給的,到最後統計籌數,竟然是她出乎意料獲得了最高籌數三籌,而另一位無名旅客跟斂武堂學子並列第二,都是獲得了兩籌。
謝靈一時愣住了,有點措不及防道:
“……我蹴鞠玩的一般,當球頭肯定會輸給對麵的,要不然大家再重投一次吧?”
“啊……那要不,咱們投一次……?”
一位旅客見她這麼說,便有些猶豫地詢問起了大家的意見。
“我們這邊已經分好站位了!”
在她們這邊還舉棋不定之際,紅隊那邊就火速選好了球頭和其他站位,藍隊七人聞言,不約而同望向欄網的另一頭,隻見盛天晶果然被眾人簇擁在最中央的位置:
“完了完了!阿晶是球頭!”
宣蘋嚇得嗷嗷亂叫。
剩下的隊員們則頓時急切了起來,爭著搶著道:
“要不還是我來當球頭吧!”
“她都說了對麵那個球頭很厲害,我們總不能拿玩蹴鞠一般的去對陣吧……還是我來勝算幾率大!”
“不行!我來!”
“好了好了!彆吵了!就按抽簽的來!”
剛才負責調和的旅客見她們又要吵起來,頓覺頭疼,連忙叫停道:
“球頭已經選出來了,剩下的站位,我來替補,你們先選——”
“……我要當正挾!”
“那我當頭挾!”
正挾和頭挾都是衝在最前麵跟對方鬥球,地位僅次於球頭的站位,剛才熱情自薦要做頭球的兩位旅客,便搶著先要了這兩個站位。
“那我當散立。”
斂武堂學子緊隨其後,認下了散立的站位,她雙手抱臂,一句話穩穩堵住了眾人的嘴:
“這個站位需要全場緊急策應,在場的諸位沒有一個體力是比我強的,就彆跟我搶了。”
“行吧……那我當蹺球!”
第三位自薦要當頭球的旅客,要走了最後一個負責給球頭傳球的關鍵性站位。
剩下的宣蘋和剛才負責調和的旅客,性子都比較隨意,尤其是宣蘋,她現在已經基本認定紅隊會贏,所以對她來說,選哪個站位壓根都不重要了……於是她們二人分彆要走了左竿網和右竿網。
藍隊落後一步,終於組好了隊伍,負責裁判的旅客便出來宣聲道:
“此次蹴鞠競賽,以三十籌來定,請紅藍兩隊的球頭上前抽簽,抽到紅簽者,為先發球的一方。”
謝靈與盛天晶聞言,便雙雙上前,從僅放了兩根簽籌的簽筒裡各抽了一簽。
謝靈的拇指從簽身上向前撚過,翻出了一截漆紅的簽麵——
“我先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