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與蘇聯挨得近，城裡有不少蘇聯人。
劉誌江第一次吃牛排，大列巴。牛排烤得是七分熟，陸萍萍很喜歡吃，她熟練的使用著刀叉，一口接一口的將牛排塞進嘴裡。小而紅潤的嘴巴愉悅的咀嚼著食物。
周靈也是如此，劉誌江則望著手裡的刀叉，笨拙地切割著牛排。
“山子叔，我來幫你切吧。”陸萍萍詢問道，這位山子叔應該是第一次吃牛排。
劉誌江回絕道：“謝謝陸小姐，我自己來就好。”
陸萍萍疑惑的望著他，隨後見他用刀子將牛排一分二，一口一片，咀嚼幾下便咽了下去。
不過兩口，一大塊牛排便被他吃了個乾淨。
陸萍萍看傻了眼，又好奇的去看劉誌江的嘴巴，這人的嘴巴可真大，這麼大的牛排幾口就能吃完。
劉誌江並沒有吃飽，這玩意吃起來還沒有鹵牛肉有滋味。這麼大的盤子裡就放了這麼一片，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陸萍萍又給他要了三份牛排，一邊吃，一邊好奇的盯著他瞧。她從未見過吃東西如此快的人，即使餐廳裡有不少人看著他，他也不為所動，不在意這些人異樣的目光。
劉誌江吃完最後一塊牛排，見兩位大小姐都好奇地盯著他看。
陸萍萍隻吃了一份便飽了，她問道：“山子叔，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餓肚子呀。”
劉誌江將嘴巴擦乾淨，隨後回答道：“是的，如果地裡收成不好，是會餓肚子的。”
他想起了以前，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還沒來得及享用便被日本人搶走。要是遇上災年，更是顆粒無收，樹根草皮也是吃過的。
所以劉誌江從不浪費糧食，因為他知道，每一口飯菜都來之不易。
陸萍萍像是見到了新大陸一般，她繼續問道：“那山子叔，收成不好時，你都會吃些什麼？”
劉誌江繼續吃著大列巴：“樹根，野草，觀音土。有時樹根野草挖沒了，就隻能吃觀音土了。”
周靈說道：“那能吃嗎？觀音土？土怎麼能吃？”
這也是陸萍萍心中所想。
“人餓極了，什麼都會吃，這世上還有許多人在挨餓，有口能吃的沒人會挑剔。觀音土不算是吃的，是香灰的一種。”劉誌江的語氣很平淡，卻對陸萍萍與周靈的心造成了震撼。
陸萍萍與周靈的盤子裡，還有一小部分牛排沒有吃完。
陸萍萍臉有些紅，生平第一次，她覺得這簡直是一種罪過。
她悶不吭聲，低頭努力的將剩下的牛排塞進嘴裡，周靈也是如此。
陸萍萍不知道這位山子叔以前過的這樣苦，吃完盤子裡的牛排後，她對劉誌江說：“山子叔，你放心，以後我肯定不會讓你再餓肚子的。”
以後？劉誌江在心中想到，以後他們怕是連見麵都難。所以，他並未將這話放在心上。
用完飯，陸萍萍與周靈一起去上廁所，劉誌江跟在二人身後。
陸萍萍低聲無奈道：“山子叔，我們隻是去上廁所，你跟著去不方便。”
“我不進去，隻是在門口等著，這是我的職責。”
兩人拗不過他，陸萍萍讓他稍微站選些，至少不要站在女廁所門口。
等了一會，女廁所裡傳來尖叫聲，劉誌江聽到後立馬衝了進去。
周靈正靠著牆，頭上都是血，她捂著腦袋道：“萍萍，萍萍被人劫走了，你快去救她！”
女廁所的窗戶大開著，不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劉誌江從窗戶那追了出去，隻看見陸萍萍被帶上一輛黑色的汽車，隨後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