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慈沒有再問他,而是直接隨手抓起手邊的一個東西,就朝他砸過去:“你做錯事還不承認是不是!”
“”
一個很硬的東西直接砸中太陽穴。
腦子裡嗡地一下。
在那個瞬間,九歲的聞時禮看到眼前浮出幾顆白色的星星,可他很清楚,那並不是星星,而是痛感引發的短時暈眩。
砸他的東西啪地一下掉到腳邊。
那是個訂書機。
聞時禮沒有低頭去看,也沒有任何其他反應,隻是站著,一直站著,仿佛就這樣一直能站成永恒。
他習慣承受各種毒打和對待,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比起被滾油灌喉來說,一個訂書機把太陽穴砸出個大大血包。
實在不算什麼。
苗慈見他沒有認錯悔過的意思,上來就一個很重的巴掌扇在他臉上:“還不承認!”
那時聞時禮聲音尚還青澀,口吻卻很堅定:“沒有就是沒有。”
苗慈被他的回答徹底點燃。
聞時禮看見她凶神惡煞地逼近,再一把揪住他的外套衣領,揪住後再拉拽著把他弄到浴室裡。
苗慈把他的棉外套扯下來,丟在地上。
聞時禮站著沒動。
他安靜地看著苗慈取下花灑,打開冷水,對著他的臉直接開淋。
聞時禮被迫渾身打一個哆嗦,水很快把衣服褲子全部打濕,他生生忍著著,感覺到涼意鋪天蓋地般卷來。
正值隆冬臘月的天氣,此種寒涼幾乎是剝皮砭骨般的折磨人。
把他渾身淋得透濕以後,苗慈把他丟到客廳的陽台上,厲聲道:“你就在這裡反省一個晚上,反省到你肯主動認錯為止!”
苗慈說完後直接把陽台門反鎖上。
室外溫度隻有三四度。
渾身透濕的聞時禮有著旁人難以想象的倔強,他想,就算今晚凍死在這陽台上,他也不主動向苗慈低頭認錯。
因為他根本就沒錯。
很快,天空中電閃雷鳴,烏雲翻滾,一派風雨欲來之勢。
聞時禮縮在陽台一個角落裡,雙手抱著膝蓋坐著,整個人因為寒冷抖得像篩糠一樣,牙齒上下碰撞發出嘚嘚聲。
冷,好冷,真的好冷
雨還是無情地落了下來。
還是陣雨。
豆大般的雨點迅速而密集地打在身上時,會非常痛,聞時禮強忍著一滴又一滴的疼痛,聽著一聲大過一聲的驚雷,心理防線全部崩塌。
最後他倒在雨裡,蜷縮在一團,顫抖不已,麵色慘白,呼吸困難。
有種強烈的瀕死感。
冬季寒夜,雷鳴大雨。
在生淋三個小時的冰雨後,他終於失控,暴躁地從地上掙紮爬起,瘋了一樣用頭去撞那道鎖上的陽台門。
嘭嘭直響的撞門聲吵醒苗慈。
苗慈到陽台門前,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雨中滿身狼狽的他:“知道錯沒!”
聞時禮抖著,雙眼發著紅瞪她,一個字都沒說。
“你還敢瞪我,你個小兔崽子,你——”
苗慈話還沒說話,對麵鄰居李大爺的陽台門打開,李大爺手裡拿著個電筒,晃著二人這邊,扯著脖子喊道:“你咋又開始折磨孩子了?你再不放孩子進去我就報警了哈!”
苗慈並不想沾麻煩,不得已地把陽台門打開,聞時禮狼狽地跌進客廳裡,麵朝下一動不動地趴著,像是死了一樣。
苗慈卻頭都沒回地進了房間。
鎖在陽台淋雨反思。
這並不是苗慈第一次這樣對他進行懲罰。
也絕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聽完這些後的宋枝眼圈紅紅的,她真的好心疼,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哽咽:“哥哥,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你真的好慘。”
發覺她聲音不對勁,聞時禮漫不經心地一笑:“怎麼還要哭了?”
宋枝:“你還笑得出來。”
“我有什麼笑不出來。”聞時禮將她摟得更近,“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痛苦裡,得學會往前看,你覺得呢?”
宋枝收拾著情緒,低低嗯一聲。
他能這樣雲淡風輕地說出以前那些痛苦經曆,可見得有多麼強硬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
宋枝也知道,他告訴她的也隻是冰山一角。
她在想,他這人的成長經曆和童年環境,無論說給誰聽,聽者都會搖著頭說一句慘吧。
怎麼能讓人不心疼呢。
宋枝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所有的愛,一下子全部掏出來,再一股腦全部塞給他。
他要不要都無所謂,她就想全部給他。
“枝枝。”
“嗯。”
“哥哥好熱。”
“”
宋枝一點都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很暖和,於是說:“大冬天的,哪兒熱?”
聞時禮眼神深邃,看著她,彎唇笑道:“不是那種熱。”
宋枝懵了:“那是哪種熱。”
聞時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手臂用力將她摟得更緊一些,身下微微一頂,嗓音低欲緩慢道:“這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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