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映走遠了,葉韶才鬆口氣,隨後看見曲泠還在那裡托著下巴盯著她笑,氣不打一處來,“笑什麼笑!”
曲泠沒說話,狹長眼尾更彎了一些,眼下淚痣穠麗動人。
受不了了,手更癢了。
為了避免自己在家暴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葉韶深呼吸挪開臉,又被曲泠捏著下巴轉回來。
葉韶:。
“乾什麼。”她冷笑,“你要紅眼掐腰親我然後說把命都給我嗎?”
眼看曲泠就要俯身下來,葉韶眼疾手快把他嘴巴捂住,咬牙切齒,“這位同誌,這裡是公共場合。”
見曲泠眼睛亮起,她大爆語速,“私人場合也不可以。”
暗金色的眸子一下子暗下來,如果他現在是半妖身,大概狐耳已經趴成了沒精打采的飛機耳了。
葉韶:。
看男人就煩。
怎麼回事,彆人找了個絕色的老婆應該看著這張臉就能消氣的,她怎麼越看越想進行一些肢體對抗項目(能夠電視體育競技台播出版)。
奇怪的欲/望增加了。
在老父親麵前掉馬掉了個徹底的曲泠本狐卻若無其事,見葉韶真的不打算搭理他,於是打開儲物袋,開始慢騰騰給自己上藥。
沾了血的白衣乾涸又再度泡濕,黏黏糊糊貼在傷口上,曲泠麵不改色把衣料掀起來,讓血肉模糊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裡。
葉韶看著就開始倒抽氣。
曲泠自己倒不覺得有多疼,但葉韶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他按一下傷處她跟著嘶氣,他鬆手她也跟著放鬆肩膀,他清理傷口裡的沙礫她乾脆捂住眼睛不敢看,但也沒完全捂住,從手指縫裡偷偷看他。
他看得直樂。
“他這樣死不掉的。”楊柳看不下去曲泠這麼逗人類小破孩,化作人身走過來,手想按到葉韶肩上,“皮厚著呢。”
結果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她肩膀,冷冽的妖力就從她掌側劃過,毫無疑問,這是曲泠的警告。
楊柳:。
她也看男人就煩。
這麼護食有意思嗎,討厭一些沒有邊界感的求偶期狐妖。
“他死不掉,但我膽子小。”葉韶說,“我看他這麼打架我容易被嚇死。”
您最開始單槍匹馬衝過來給我除魔的時候倒看不出你哪裡膽子小。楊柳默默地想,隨後開口,“你應該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沾上魔息。”
葉韶“啊”了一聲,才想起來這件事,於是拍了曲泠胳膊一下,“纏起來乾嘛,看看你的。”
曲泠輕嘖出聲,很不爽地拆開繃帶。
原本想著回去房間裡再拆一次纏起來一次能夠多欣賞幾次阿音的小表情,搞不好能夠趁著人家心疼多討點甜頭,結果在這裡就被楊柳拆穿了。
楊柳很正直地看著曲泠,她就看不得臭男人騙小姑娘。
看見曲泠不爽的表情,葉韶腦子一轉彎也反應過來了,想揍狐狸又看在他傷口駭人的份上懸崖勒馬,隻凶巴巴朝他伸手,“爪子拿過來!”
曲泠老老實實把手拿出來放在葉韶掌心。
葉韶順著他胳膊上的傷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他先前和狂性大發的楊柳戰鬥時,為了不斷嘗試喚起她的理智,遲遲沒有下殺手,而是用自己的身子挨了好幾下狠的。
於是那深深淺淺的爪牙造成的傷口裡,深處都藏著魔息。
葉韶看得又急又氣,想給他兩下子又惦記著人家確實是傷患,“你乾什麼不說啊!”
“算了我現在不太想和你說話。”葉韶阻止了曲泠的狡辯,動作無比熟練地按上洗星劍,“等著啊我先給你驅魔...”
洗星劍與她配合默契,神識如流水一般展開,覆蓋住曲泠,葉韶能夠清晰地看見侵入他血肉的魔氣,但無比幸運的是,魔息的侵蝕僅僅止於表麵,曲泠的神魂還是像冬日霜雪一樣清澈乾淨。
葉韶鬆了口氣。
她沉下心,試圖和往常那樣將魔息與乾淨的神魂分離開來——
下一秒。葉韶臉色煞白地鬆開洗星。
她仰頭望著若有所覺安靜觀察著她表情的曲泠,聲音發澀,“我做不到...”
洗星能夠分離魔氣,就是因為葉韶能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沉靜地審判得出結果。這是她從小養成的,深深刻入骨髓裡事不關己又或者是築起自我保護的高牆,帶來的極端的理性與平和。
然而此刻她不能。
葉韶的手在發抖,指尖一陣陣發涼,“曲泠..我不行...”
她無法旁觀曲泠。
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將曲泠自然而然視為了自己的一體,再也無法抽離分割開來。
曲泠盯著她一會,突然很歡喜地笑了。
他把還在不自覺發抖的葉韶摟進懷裡,親昵地用臉頰蹭著她的頸窩,語氣甜蜜地撒嬌,“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