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曲泠在伺候人這方麵確實有一套,很快就把她洗得熱乎乎香噴噴的,打包送回被子裡。
葉韶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一進被子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有人在輕聲念著她的名字,就像是信徒虔誠地念著禱辭。
葉韶閉著眼睛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果不其然被捉住,放在唇邊認真反複地親吻輕咬過每一根手指。
“睡吧,”她困倦地說,把自己縮進他的懷裡,“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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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所謂試劍會的前夕。
“我覺得你麵色好多了。”練完劍,葉向川對葉韶說,“應天宗的水土真養人啊。”
先前雖然也是明眸皓齒,但總覺得像是精神狀態不太安定的樣子,現在明顯就是小日子過得不錯,身上每一寸都透出一股懶洋洋的安全感。
這是隻有人被好好對待之後,身上才會散發出的鬆弛氣息。
“早睡早起身體好,”葉韶說,完全沒有自己在青丘畫境裡大睡特睡的內疚感,“清晨起來,擁抱太陽!”
在邊上拭劍的曲泠抬頭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其實在畫境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葉韶炸毛。
曲泠輕咳一聲,立馬板起臉,“沒笑。”
“...”怎麼越看越火大,葉韶拳頭硬了。
“我作證,我看見曲小哥笑了。”崔之風積極檢舉。
曲泠拿劍鞘戳他,“你哪來的眼睛。”
崔之風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曲泠被惡心得尾巴毛一陣一陣地炸。
其實在林家覆滅之前,他就是愛開小玩笑的脾氣。如今沉冤得雪,那點子惡劣趣味就浮上水麵,抓著反應激烈的曲泠霍霍。
曲泠也是不爭氣,每次都被惡心得跳腳,讓崔之風心滿意足。
“你彆欺負我老婆。”葉韶把崔之風扒拉開。
“你好愛,”崔之風說,“我哭死。”
曲泠很得意地哼了一聲。
葉韶:...
她胡亂揉了兩把狐狸頭,“你能不能爭點氣。”
上個世界線毀天滅地大反派現在就像一個戀愛腦傻白甜算什麼事兒。
“阿音!”曲泠順手摟住她的腰,甜甜蜜蜜開始撒嬌。
葉韶默了片刻,無情捏住他的頰往兩邊扯,“好熱啊臭男人!”
“好甜嗚嗚嗚...”葉向川貓貓頭流淚,拍著崔之風的胳膊,“我搞到真的了。”
崔之風:...
默默往邊上躲。
貓貓頭大驚,“小崔你怎麼這麼冷淡!”
崔之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沒有,在下...腿麻了。”
貓貓頭剛長舒一口氣,葉韶冷不丁開口,“哥,他就是嫌棄你,他壞壞。”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這麼想?”崔之風說。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心裡是這麼想?”葉韶反問。
“這是什麼子非魚...”曲泠吐槽。
貓貓頭震驚,“你居然知道這個典故!”
曲泠:?
“不是,在你們心裡我就是文盲嗎?”他問。
沉默。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曲泠的手微微顫抖,人和妖脆弱的信任再次麵臨考驗。
正一片混亂的時候,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
“小九!”宿棠月走在前麵,一路小跑過來,停在葉韶麵前,撐著膝蓋微微喘氣。
謝映背著手走在後麵,朝他們頷首。
“明天就是試劍會了,”謝映問,神態像極了送孩子出門上大學的老父親,“東西都準備好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後,他還是不放心,甚至拿出一個清單開始核對。
葉韶:。
“既然列了清單,一開始就可以拿給我們對著收拾啊。”葉韶說,“鴨頭,你不乖哦。”
謝映已經對怪話有了免疫力,聞言眉毛都不動一下,“要你們先自己思考,才能有收獲。”
更像一位老父親了。
他盯著手裡的清單,心裡莫名有些不安。按舊例明明是打擂台的,這次居然是去秘境。
甚至還是個新發現的秘境,他怎麼樣都不相信另外三個宗門能好心到把這種機緣分享出來。
但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左右行程已經確定,再去糾結也是徒增煩惱,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們多加小心。
安全第一,比賽第一。
“小九,這是寄給你的信。”另一邊宿棠月從兜裡掏出一封信件,遞給葉韶。
“?”是誰給她寄信?之前寄信都是葉向川寄的,但他如今和她成日呆在一個峰頭,沒必要搞這一套。
至於曲泠,葉韶對他文盲的偏見深入骨髓,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寫信的文化人。
她接過信,發覺上麵寫著三個大字,“王建國。”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
葉韶深吸一口氣,拆開了信件。
信封裡掉出輕飄飄一片紙張,落在地上。
她撿起來,上麵隻有短短一行字,“期待與你的再會。”
莫名其妙,也沒有落款。
葉韶看了一眼崔之風,“是不是你寫的?”
崔之風:?
“因為隻有你喊我王建國啊。”葉韶說,“哪怕是江城的,也該喊我葉九。”
崔之風笑著搖頭,“不是在下。”
曲泠臉色驟變,從葉韶手裡拿過紙,妖力如流水一般覆蓋過去,試圖去尋找發信人的氣息。
隨後,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同樣麵色變了的謝映拍拍他的肩,把信拿過去,靈力細細探查過一遍。
“怎麼了...?”葉韶感覺不對勁,拉拉曲泠。
“沒有發信人的氣息。”曲泠捂住下巴,眼神很冷。
“大概是惡作劇?”葉韶說,“轉發給五個人,不然出門就踩狗屎之類的?”
“是這樣才好了。”謝映搖頭。
“太乾淨了,阿音。”曲泠皺眉,“惡作劇不會把氣息消除得這麼乾淨的。”
要麼是發信人不想讓葉韶知道他是誰,或者是有什麼不得不消除氣息才能寄信的理由。
葉韶垂眸盯著“王建國”三個字,突然輕輕地啊了一聲。
“我知道是誰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