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1 / 2)

這求金燦給姑姑畫棺的男人叫孫留,爺爺奶奶在姑姑六歲的時候出車禍雙雙死亡。

姑姑比他還要小五歲,從小他當成妹妹親的。

可是前天卻想不開喝農藥死了。

家裡人對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片子打算就隨便說個鬼親算了。

可是孫留堅持要起靈棚,搭祭堂,好好哀悼下。

錢全部他自己出。

其他萬事都已經妥當了,隻是苦於棺畫找不到人。

本來村裡總是死年輕人,專門的白材棺畫是有的,但是那都是印刷的成品畫貼上去的。

孫留想要給姑姑用畫的棺畫,以表對她的思念和哀悼。

金燦安慰的拍拍男人的肩,表示理解。

雖然是長輩,但是從小像個小妹妹似的疼著,突然死了,自己又不缺錢,肯定想給這個姑姑妹妹最好的葬禮,讓她走的安心。

孫留家住在村子邊的一大片榆樹林裡。

此時本來就已經有點天黑了,又突然起風,吹的榆林沙沙響的如同海浪。

要不是有成嘉樹同行,金燦走到這裡肯定就開始猶豫要不要跟進去了。

那幽深黑黢黢的林子深處可是殺人越貨最佳現場。

“你家怎麼住的這麼偏呢?”金燦忍不住就問。

孫留歎氣,“手氣差,村裡分房基地,我就抓了這裡。”

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他們終於看到了孫留的家,一套老式的四合院。

藍磚灰瓦,還挺氣派,大門口兩邊掛著兩個白燈籠,成了這黑暗的榆林裡唯一一點光源。

如果再配上音樂的話,簡直就是聊齋誌異片頭曲那個燈籠場景。

剛進門,天空忽然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毛毛雨,金燦他們被讓進去,先去靈堂給死者燒紙敬香。

金燦隻看到竹簾子後麵的停屍床上隱約躺著的屍體,臉上蓋著白紙,身上穿著一套紫紅色對襟褂子八幅裙斂衣。

這已經是大姑娘亡者最高的標配了,看到這裡,金燦不僅又對孫留多了幾分敬意。

他是真的很疼這個小姑姑。

隻是,這靈堂布置的怪高規格,怎麼陪靈的一個沒有呢?

金燦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孫留麵有尬色,有點難為情的說,“這說起來是在是個家醜,我家中人都反對我給夭亡的姑姑大辦,都到村裡本家借住去了,說什麼時候我把姑姑葬了,他們再回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成嘉樹忽然問,“你姑姑多大?”

“我姑姑比我小五歲,今年17歲。”

成嘉樹沉思片刻,忽然問他,“木火村專死未成年的,你姑姑想必也是糟了這個詛咒了。”

孫留連連點頭,“說起來,我姑姑已經是村裡今年死的第九個年輕人了,現在正好九月,每個月定然會死一個。”

“這些死者有什麼共同特征?你能帶我們去看看嗎?”成嘉樹一連串的問題扔出。

孫留臉上有點不高興,“先給我姑姑畫了棺材,等我姑姑的事了了再去?”

是詢問,但是不高興的意思很明顯。

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請金燦來畫棺的,不是請你們來當大爺的。

金燦自然也聽出了孫留的不開心,雖然成嘉樹句句問的都是她想知道的,但是拿人錢財了,就先乾正事吧。

“人還沒入殮,棺材在哪裡?打算什麼時候入殮?”

孫留臉色這才緩和點,“明天吧,今晚我再守一晚上的靈。”

孫留先給他們倆安排了住處,就在靈堂側門打開的臥室裡,兩張床。

孫留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家裡人都去村裡住了,就這間臥室乾淨,二位將就將就一晚。”

和成嘉樹共處一室?

金燦翻個白眼,上下打量一遍,算了,和衣而睡能怎麼樣?

他要敢來強我,我直接給他後半輩子變嘉嘉姐姐。

金燦和成嘉樹躺在床上,隔著窗戶向外間看了一眼,孫留規規矩矩的跪在靈床前,床前的供桌上一點油燈豆子似的,照出孫留悲戚戚的麵容。

哎,大孝子啊。

正說著呢,外麵忽然打了個雷,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惡雷一個接一個的響。

金燦暗叫一聲糟了,整個人裹緊毯子篩糠似的,抖成一團。

她金燦從小到大,什麼惡鬼凶靈都不怕,可就是最怕打雷。

隻因為八歲那年睡覺的時候,一個雷劈在她腦袋頂邊的床頭上,著了火,睡夢中的金燦一下被嚇醒,掉了魂。

恍恍惚惚癡癡呆呆的有三四天,魂才被叫回來。

從那以後,她就十分懼怕打雷,隻要打雷了,她就哭著鑽進爸爸的懷裡,後來爸爸死後,每次打雷她一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床底下,櫃子裡……

怕打雷,是她覺得最丟人的事情,除了爸爸,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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