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晴美。”
“跡部晴美。”
那是一位個頭嬌小可愛的漂亮女孩子,窗外的陽光明媚,陽光透過窗戶照耀著她恬淡的側顏,她手握著粉筆,在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姓名。
速度很慢,字體娟秀,修長的手指在陽光的映照下顯露出了白皙到透明的色彩。
寫下姓名之後,她紅著臉,低下頭,麵向麵前的同學們深深鞠了一躬,煙紫色的長發在半空中俏皮的打了個回旋,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做出了自我介紹。
“那個……我在今天入學這座學校。”
“之後,請多指教。”
坐在講台下的同班同期,總共隻有三人。
栗發的少女眼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副將醒未醒的模樣;黑發的青年梳著丸子頭,他抬起狹長的狐狸眼,微笑著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位未來的小個頭同期,通過她畏畏縮縮的外表做出的第一個判斷是,這個孩子可能是麵對咒靈時會嚎啕大哭的類型,所以在心裡暗暗決定了,在她放棄進入咒術界之前都儘力去保護好這脆弱的小同期,畢竟,強者本應守護弱者。
正中央的銀發青年推了推戴著的墨鏡,他的嘴裡嚼著泡泡糖,隨著講台上的少女話語剛落,吹起的有半張臉那麼大的泡泡也吧嗒一聲破了。
他的長腿架起放在課桌上,抬起雙臂交叉在腦後,有些不耐的說道:“所以,讓這麼一個小孩子來插班當咒術師,真的沒關係嗎?我們不是有入學測評這種東西嗎?應該沒有搞錯吧?”
講台上那個纖弱而又無力的少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會是隻能被咒靈追著跑,說不定還跑不過的類型,看起來還比不上歌姬。
這麼一個小豆丁,直接讓她加入有【六眼】,【咒靈操術】,【反轉術式】三者的班級,夜蛾正道他也終於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紀了麼?
“五條。”講台的另一側,那位身材高大,臉也很凶的的問題兒童班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師蹙起眉,不悅的提醒了他一句。
“哦,好好好。”不等夜蛾正道繼續批評些什麼,五條悟便一臉毫不在意的高高抬起雙臂做投降狀,他抬起長腿一跨,便從座位起身,走到了講台上那個精致的人偶娃娃麵前。
身高的差距實在太大,他彎下腰,摘下了墨鏡,打算用他蔚藍的眼眸注視女孩身上的咒力流淌,想要看到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悟,這樣做很不禮貌哦。”他身後的墨發青年見狀,如是提醒道。
“我隻是想作為未來的同期衷心的提醒她一句。”五條悟垂下眼:“如果她沒有做好隨時可能會丟掉性命的覺悟,就完全不明情況的被上層那些老橘子哄騙著入學的話……”
在看清麵前人偶娃娃咒力流淌的那一瞬間,他忽的頓住了。
“那個……非常抱歉。”她白皙的麵龐變得通紅,小小聲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對於咒靈和咒術的了解並不是很多,但是
……可以稍微離我遠一些嗎,如果靠我太近的話,會容易受傷的。”
本來還在震驚她咒力充盈程度的五條悟,聞言噗的一笑,他一臉滿不在乎,抬手啪啪的拍了拍女孩的腦袋。
“受傷?欸?真的嗎?從來都沒有任何角色能讓我受傷。”
“要不等會一起去練練體術吧,小晴美,我還真的很好奇呢,傳說中的受傷究竟是怎樣的感受?”
夜蛾正道卻難得沒有阻止這問題兒童嘻嘻哈哈的“欺負”新同學的做法——他似乎是想讓女孩意識到真正的差距之後能夠知難而退。
但是,那大概是五條悟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誤判。
“真的嗎?你要和我……練一練體術?”女孩眨了眨琉璃一般的眼睛,經由青年的身材對比,和她此刻小心翼翼的語氣,更顯得她柔弱易碎。
“……那個,可能會很疼的哦,我控製不好力度。”她非常認真的說。
而另一邊的五條悟沒忍住,聞言“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沒關係,用你的全力就好,我可是很強的。”
“這樣吧,我連你絕對無法觸碰到我的無下限也不會去開,你隻管用儘全力就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旁邊的夜蛾正道的麵色變得更深刻了,他依舊沒有指責,而是難得歎了口氣,而一邊的家入硝子其實已經經過班主任的表現猜出了個大概,但是她選擇裝傻,裝傻比較省力。
晴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同學,你人真好。”
五條悟:“嗯……?”
什麼啊,這個小豆丁難道沒有聽出自己為了讓她知難而退的刻意言語刺激嗎?居然說他人真好什麼的,太天真也太單純了點吧……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讓我可以放心大膽的用儘全力之類的話。”她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哽咽:“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呀。”
“五,五條悟……?”
什麼啊,果然還是被他刻意做出的不好惹的語氣給嚇哭了,她和表麵上看起來的一樣,是個內心也很柔弱的小女孩。
“我,我不會辜負你的真心的。”她又是非常認真的點了下頭:“我一定會對你全力以赴,不會有任何保留的,五條悟同學。”
“切,放馬過來吧,本大爺我可是最強的。”
夜蛾正道什麼也沒說,他隻是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道場的重建金額,苦惱應該如何和上級彙報報銷。
半小時後,因為某些男子漢自尊心切實沒有開無下限,也沒有使用多少咒術的五條悟,他目光放空的躺倒在地上,像一隻壞掉的破布娃娃。
那,那是什麼?
是一隻成精的人形高達嗎?還是超級無敵毀天滅地的哥斯拉?為什麼他用咒力強化過的肉身擊打在她的身上就和打鐵一樣的觸感,為什麼自己用任何技巧都沒辦法讓她挪動分毫,為什麼……
為什麼她剛剛那一拳下去,他仿佛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己的曾祖母穿著
浴衣顫顫巍巍舉著喜久福帶給他的慈祥麵容,但是曾祖母明明在他年少時就已經離世了,這,這是走馬燈麼……
五條悟: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早知道不論如何他也不應該撤掉自己的無下限。
欸,稍微等等,他現在到底應該在什麼地方?
為什麼他忽然就回到了第一次和晴美體術對練的場合,回到了與晴美初遇的那一天,還看到了曾祖母的走馬燈,沒記錯的話那已經是高專時期的事情了啊,他還記得自己最後的意識是在的晴美生日宴上,再然後……
他忽然睜開眼睛,恍然大悟。
——原來,原來這是走馬燈的走馬燈啊!
.
晴美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迷離。
為什麼喝完酒斷片了,一覺醒來之後,大家就表現的那麼害怕她,還離她這麼遠呢?
難,難不成——
“是,是誰給五條悟喝了酒?”她還是很有印象的,這家夥不止是個一杯倒,酒品也奇差。
咒高的眾人:想不到吧,這次真的不是五條悟,是你啊,晴美。
五條悟:“……啊?”
我的雙重走馬燈都被你舞出來了,你是真敢猜啊,大小姐。
跡部瑛子對意識可能還沒有完全回籠,但是保持思考者姿態坐化的兒子耳語道:“其實我覺得小悟也不是不行,至少他可以接住晴美完全體狀態下的三招……”
聞聽此言,跡部景吾瞬間回歸了意識,並且震聲回答道:“不可以,本大爺絕對不允許!”
總之,自此之後,酒這種東西,大概就成為了跡部家的餐桌上的違禁品了。
抓住哥哥的雙臂原地轉了幾百圈,把國中時代的同期們當成網球拋高高(幸好不是跡部家很有錢,一層樓修的異常高,很難撞到天花板),在咒高的同期麵前咒力暴走,險些在無咒力的普通人麵前暴露,全靠五條悟一人承擔了一切……
還好,因為她身上不科學的地方太多,今天就算有很多違反物理定律的情況,也全都會被概括成一句“真不愧是晴美呢”。
在得知自己醉酒之後究竟乾了多少堪比特級咒靈興風作浪的事情之後,晴美非常不好意思的和同伴們挨個道歉,並且在生日宴的尾聲被母親壓低聲音揪著挨訓。
“居然在那麼多優秀的年輕人麵前表現出那樣的一麵,真是太不華麗了,你這孩子,對自己的酒量真的從來沒有一點的評估嗎。”跡部瑛子蹙起好看的眉頭,跡部景吾這次也難得沒有護住妹妹,而是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母親的話。
晴美的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對不起,媽咪。”
“而且,你要知道,酒精這種東西啊,在適當的微醺之後,明明是最好的提升感情的利器啊。”
跡部晴美:“……喵?”
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本來在點頭附和母親,聞聽此言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感情?提升什麼感情?
“在微醺以後,不就有理由順其自然的往彆人身上靠,增加肢體接觸了嗎?”跡部瑛子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倒好,你接觸是接觸了,你接觸的像相撲手對壘,戰國猛將打北鬥神拳。”
就連小悟那個孩子都有點ptsd了啊!他剛剛麵向晴美的手都在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