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誰啊?”
這句話無異於兜頭一下棒槌,不偏不倚的砸中了禪院直哉的腦袋,導致青年高挑纖瘦的身體,此刻都顯得搖搖欲墜。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絕對是在嘲諷他,刻意用了這種方式去觸及他的底線,嗬,他才不會因為她說的這話而生氣,而被影響理智。
結果麵前的女人又來了一句:“啊?你在哭嗎?”
“——才沒有哭啊!”他用力擦了一把麵龐,惱怒的回答道。
“哦。”那可惡的女人抬手就一把將他的肩膀撥拉到一邊,她一臉無所謂道:“那麻煩你讓一讓哦,你擋到我的路了。”
怎麼可以,他之前腦補中與跡部晴美的再度會麵,明明是他身為特一級咒術師的身份華麗亮相,而那個力量早已經不比往常的女人,則是會以一副落差感極強的目光看著他,二者會形成鮮明的對比,隨後他再落井下石,陰陽怪氣,好生嘲諷她一番,好好的揚眉吐氣,叫她為了曾經輕視過自己而懊悔。
——她怎麼可以沒有認出他來?
——而且不止如此,她怎麼可以如此目中無人的直接無視他,就這樣往前走?
“站住。”
見跡部晴美並沒有停下腳步,他頓時拔高了音量:“喂,我喊你站住,你沒有聽見嗎——”
他的聲音足矣讓周圍的警校生們聽的一清二楚,他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在心裡齊刷刷的歎道,天呐,這花孔雀,他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對晴美大小姐說話,不要命啦?
而且不止如此,禪院直哉上前就作勢去拽她的胳膊。
下一秒,他就像綠巨人手裡麵的洛基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啪嘰摔了一個過肩摔。
眾人:“……”
他們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覺得想要和跡部大小姐打好關係這件事情,果然任重而道遠。
禪院直哉眼神放空,被她砸在地麵的那一秒頭腦嗡鳴,顱內回旋起了諸多走馬燈,但他此時此刻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到底是誰在跟他傳謠說跡部晴美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趨近退化的?到底是哪個癟三居然敢暗算他,啊?
剛剛她那冷漠無情的力道,那險些叫他以為脊背被砸穿的體感,那哪裡有半分她的實力有所減退的模樣啊,那可真是,那可真是……
禪院直哉抬手捂住他的上半張麵龐,然後躺在地上,揚唇桀桀桀的笑了起來。
“那你可真是,沒有讓我失望啊……”他勾唇歎道。
但是在第三人稱的視覺裡麵,就是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雄孔雀跑到跡部晴美麵前想要開屏,首先施展了“喂女人我們是否曾經在哪裡見過”的古早套路,然而晴美大小姐她不為所動,表示不喜歡這一款,隨後該雄孔雀惱羞成怒,嘗試與晴美大小姐有肢體接觸。
最後肢體接觸是接觸了,很可惜他被大小姐過肩摔了,是因為這個才接觸的。
最後這位雄
孔雀並沒有挫敗,而是仿佛M屬性大爆發,挨揍了還在地上笑的異常詭異,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晴美大小姐揍爽了。
“所以,你們一個個的,還圍在這裡做什麼?”晴美活動了一下指節,蹙眉道:“你們要是實在閒著沒事呢,要麼就去鍛煉加強自身技能,要麼就去把警校的地給我掃了。”
她回過頭咧齒一笑:“還是說,你們很想和我練習自由搏擊?”
這句話的威懾力極強,教室門口想要和大小姐打好關係的男生們,聞言瞬間做鳥獸散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晴美?”
“你是不是又被難纏的家夥們盯上了啊,大小姐。”
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一前一後的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他們過來的途中還見到了不少和見了鬼一樣你推我搡的離開的男生,便如是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一臉無辜的攤手:“我問他們要不要和我練練,他們就全都跑了。”
鬆田陣平喃喃道:“使徒級彆的威嚇力啊……”
晴美:“嗯?”
“不過話說起來……”降穀零指著地麵上那個還在桀桀笑著的禪院直哉,詢問晴美:“那邊那位,是個什麼情況?”
“不知道,不認識,我的印象裡好像沒有過這個人。”
她話音剛落,地上的禪院直哉就和被踩中尾巴的貓一般,嗷的一聲忘卻了疼痛蹦了起來,他哆嗦著身體,顫顫巍巍抬起手指,指著晴美道:“你你你,你……”
隨後他看清了站在跡部晴美身側的兩位青年。
一位墨發墨眸,小卷毛,看似氣質有些吊兒郎當,察覺他的目光以後,眉目一挑,就氣勢洶洶的瞪了回去。
另一位金發黑皮,他擁有著比一級術士都更加淩冽的目光,他不動聲色的護住了身後的少女,然後麵無表情的回望著他。
禪院直哉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喂!晴美,你告訴我,這倆個男人到底哪裡好了!”
跡部晴美:“……”
不止是她,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二人聞聽此言,似乎都被怔住了,他們一個個捂住臉咳嗽了好半天,統統將其理解成了晴美的某位追求者因為誤會所以語出驚人。
晴美看了看左邊咳嗽聲不停的鬆田陣平,又看了看右邊正在使勁清嗓子的降穀零,她正色道:“他們哪裡都好呀。”
“比如說,他們很會照顧我呀。”
開玩笑,世上隻有媽媽好,沒有男媽媽一號二號自發的為她收拾寢室,她要麼隻能睡豬窩裡,要麼隻能不得不回去住豪宅了,就沒辦法更好的體驗學院時光了。
“咳咳咳咳。”
聞聽此言,鬆田陣平和降穀零二人咳嗽的更加厲害了。
什,什麼,原來擅長照顧什麼的,對她而言是加分項麼?
禪院直哉也很明顯被她的這話給哽了回去,在他看來,照顧,端茶倒水,當保姆,這一切的一切都本該是女人應當做的
事情,而這倆個非術師的麻瓜,為了博取她的歡心,居然甘心淪為照顧這丫頭的保姆,實在是……可恥!對,太可恥了!
當然,他可能想破天都不會想到,就算是在曾經的咒術高專,不管是六眼的神子,還是那位咒靈操術者,都得在她的撒嬌哀求下,統統一起幫她打掃衛生,買漫畫書或者小零食來。
她就是可以這樣,正大光明而又理所當然的獲得大家的痛愛。
“你……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居然甘願留在這樣的學校,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這位同學。”降穀零蹙眉打斷了禪院直哉的侃侃而談,他義正言辭道:“我不明白,在你口中的,這樣的學校,究竟是什麼意思?警察明明是一個為了社會而無私奉獻的,與黑惡勢力鬥爭的,光榮而偉大的職業,不管是我們做出了這個選擇,還是晴美她做出了這個選擇,都不應該被你所詬病。”
這一瞬間,降穀零的身上仿佛打上了聖光特效,他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禪院直哉指指點點,襯托的他都矮了倆個頭。
“就是啊。”鬆田陣平有點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緊跟著懟道:“而且,這個丫頭她都說了她不認識你了,你這家夥,突然蹦出來說著些莫名其妙的話,看著就很可疑啊。”
“哦哦,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晴美在旁邊托腮想了半天,然後她左手握拳敲擊右掌,頭頂仿佛冒出了一個小燈泡的標誌,恍然大悟:“你是那個禦三家的,嗯……好像是那個加茂……”
“不是的!我是禪院家的!禪院直哉!”
“唉,行吧,都差不多吧。”晴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大家族的都很小心眼。”
“差很多啊!而且這是小心眼不小心眼的問題嘛!”禪院直哉險些被她一副悠哉悠哉的態度給氣到半死,他怒道:“你倒是不會把五條悟和兩位倆個家族的搞錯啊!”
“那確實啊,因為他是五條悟嘛,我想搞混都難。”
“不要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啊!就好像你的眼裡隻有強者一樣!”
晴美眉頭一挑:“什麼啊,我是說這個世界上很少見比五條悟更人渣……我是說更活蹦亂跳的人了,所以我想把他和其他人搞混都難。”
禪院直哉:“……”
他覺得倘若自己要就著這個話題和晴美爭下去,就徹底沒個頭了。
“你不覺得,那麼強大的你,現在卻和這些家夥混在一起,很可悲麼?”
所以他決定換個話題切入。
“喂,跡部晴美,你要知道,現在外麵都在流傳你的力量在流失——”
他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晴美就拋下一句“抱歉失陪一下”,上前揪著禪院直哉的衣領就直奔天台處,一溜煙沒影了。
鬆田陣平撓了撓頭:“……晴美不是說,自己不認識他麼?”
降穀零:“……是?”
“那她為什麼一副接下來就要去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架勢?
”鬆田陣平又問。
降穀零:“嗯……”
“晴美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吧。”
“是,是麼。”
—
禪院直哉被她嘭的一聲重新扔在了地上,並且他無意識的擺出了一個少女漫角色摔跤時,捂住胸口的嬌羞姿勢。
“你,你要乾什麼,我首先告訴你,我可是禪院家的直係繼承人,你要是真對我做了什麼,我的家族乃至整個咒術界都不會放過你——”
晴美聞言,一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什麼啊,我是前特級咒術師,我又沒有叛逃當詛咒師,又不會真對你做什麼,你在怕什麼啊。”她說:“把你帶這裡來,無非是不想讓你在我的非術師同學麵前透露有關咒術界的事情。”
禪院直哉聞言,鬆了口氣,接下來他又聽晴美道。
“放心吧,我等會頂多就是揍你一頓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