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羈定了,那家夥就是未來有極大可能會奪舍傑身體的敵人,她應該怎麼做呢?
晴美在回家的路途中,陷入了思考。
但是她的思考與糾結並沒有持續太久,等到再度睜開眼時,晴美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變成了決絕而又果斷的殺意。
還能怎麼做呢?選擇隻剩下那一個了。
殺了他,祓除他,將可能發生的悲慘未來直接扼殺在搖籃中,在敵人帶來災厄之前,先下手為強滅了他。
而還在莊園的羂索,當然相當直觀的感受到了她毫不遮掩的殺意。
這個時代的咒術師,整體的能力已經沒落了很久,咒靈和咒術師,早在五條悟誕生之前,力量都早已經不複往昔,那些能力低劣的咒術師們,更不能和千年前平安時代的盛況時候相比。
原本的羂索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在他察覺到了源自少女鋪天蓋地的殺意之時,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力量被限製時,同意與她一同回到居所的決議是何等的愚蠢。
哪怕是放在千年前,她的這份力量和殺意,都是相當駭然的。
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意識到了他的目的?自己又應該運用什麼方式脫身?
力量已經徹底消失,現在的羂索已經和一個普通人無異,就算他的速度太快,恐怕也不及火力全開趕到了室內的晴美的萬分之一。
隻不過,晴美她中途被跡部瑛子攔下了片刻。
“小晴美,你怎麼回家了?”跡部瑛子有些高興的問道:“難道是……回來看娟兒的?”
“嗯,是的,媽媽。”晴美的笑容溫柔又甜美,她用蜜糖一般的聲音回答道:“我放心不下,所以來看看(殺)他。”
“哎呀,真是的,早說你對那個孩子其實有點興趣啊。”跡部瑛子以手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其實我之前還以為你們互相都沒興趣,所以白天運用了一些小小的強硬的方法……”
唔,不過如果女兒真的如她所料,對女裝後的美青年更感興趣,那就沒事了。
“他現在住在什麼位置?”不待母親回答,晴美的目光就如鷹一般銳利的掃射向某個方位:“不用特意告訴我了,媽媽,我已經知道了。”
跡部瑛子看著女兒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她依舊在扇著小折扇,笑的合不攏口。
而實際上,她可愛的女兒已經在思考用什麼方式才能乾脆利落的將對方一擊致命了。
(要逃,要逃,一定要逃……)
這大概是羂索活了那樣長久的時間之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恐慌。
不行,他絕對不能折損在這裡,他謀劃了那麼長久時日的計劃難道就要終結在今日?
“娟,你在嗎?”
走廊的儘頭傳來了她由遠及近的腳步。
她的聲音飄渺空靈,獵人和獵物的身份早就完成了轉換。
“在家裡修養的還習慣嗎?”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找你確認一下。”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有關你額頭的疤痕,那是手術之後留下的痕跡嗎?”
殺意,咒力,還有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曾經的詛咒之王能夠予以他的壓迫感,也莫過於此了吧。
這裡是莊園的,七樓,此刻自己退無可退,但是羂索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撕開床單和窗簾,編成了向下的繩索,他順著繩索往下迅速滑行,但是滑到一半時,身邊的景色卻在極速後退。
仰頭一看,那個女人正在單手抓起簡易繩索,將他以光速往上提起。
“為什麼要跑呢?因為害怕被我確認嗎?欸?”
羂索: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恐慌和反抗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就這樣瞳孔地震著和微笑著的女人麵麵相覷。
然後……
然後晴美看著他穿在身上的衣服,難得陷入了沉默。
殺意也在這一瞬間悉數退散,她戰術後仰,上上下下端詳了羂索身上的女仆裝一番。
“娟兒?”
“……是夫人的命令。”他非常隱忍的閉緊了眼睛:“她要求我為跡部家工作還債,工作方式……就是這種。”
晴美:……這下我倒是有點不確定了,因為以普遍理性而言,未來的BOSS真的會老老實實在自家呆著當女仆嗎?這個稍微有點離譜吧。
於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女仆裝救了羂索的一條命。
而晴美湊上前上上下下的端詳了這貨半天,也沒從身上感受出什麼咒力,倒也不至於真的把他開顱確認一下。
“哦,如果要還債的話,我計算一下啊。”晴美臨走前,掰著手指數道:“你撕壞的床單是三百萬,窗簾更貴一些一千萬,所以,按照最高時薪算,你最少要留在我家工作一年零一個月還清欠款,所以繼續當好一位負責的女仆吧。”
羂索:“……”
“娟兒,如果你中途膽敢離開的話——”晴美擺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笑吟吟道:“你應該懂我意思?”
她的眼裡寫滿了,就算他逃跑到天涯海角都會抓住他。
羂索:“……”
“哦對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建立一個你有什麼壞心思就會腦漿炸裂的咒縛吧!”
羂索聞言駭然:“咒——”
“彆想著在這裡裝傻問我咒縛是什麼哦,再裝傻的話就直接扭斷你的脖子哦,我沒有任何的不殺原則哦,我說到做到哦。”少女眉眼彎彎的說出了相當殘忍的話語。
“……”
晴美在臨走前,還不忘設計了專門針對他的“帳”,將他像翁中的鱉一樣困在了自家莊園。
她這濃厚的咒力製造的帳,換成五條悟想要進出可能都得耗費不少心力,更彆提咒力已經趨近於零的羂索。
可,可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乘人之危予以了他這麼大的羞辱,如果他的力量
回複的話,定然就……
剛剛思考到這裡,他的大腦本體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幾乎絞碎大腦,讓羂索茫然間看到了自己都快忘掉麵貌的千年前的太奶,這個時候他終於有點明白那個死丫頭建立的咒縛是什麼意思了,趕緊在腦中想道: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做,他一定兢兢業業的為跡部家當好一位合格的女仆,一位光榮的女仆,他最愛給跡部家做女仆了!
腦仁裡的劇烈疼痛同時也消失了,麵前若隱若現的太奶也消失了。
身著女仆裝的羂索,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跌坐在了原地。
……此刻,一位光榮又偉大的反派停止了思考。
—
“那個,晴美……”
“怎麼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晴美推開寢室大門,有些疑惑的問道:“大家明天還要繼續特訓呢,今天已經很晚了,不早點休息的話,我怕你們明天的訓練跟不上哦。”
聞聽此言,幾人趕緊將支支吾吾的鬆田陣平往前一推。
“其實是這樣的。”萩原研二義正言辭道:“鬆田他他他,他有話要對你說!”
鬆田陣平被推了出來,和晴美麵麵相覷。
“……”晴美看了看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鬆田陣平,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同期們,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個,你們確定是鬆田他有話要對我說?”
“對的沒錯!”
他們非常羈定的一齊點頭,然後一窩蜂的全跑路了。
晴美:“……”
晴美看了看明明今天已經挨過特訓卻如此有精力的同期們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婆娑著自己的下巴感慨道:“要不明天再上點運動量吧,我看他們一個個的還挺有精力的。”
旁邊的鬆田陣平:“……”
怎麼他覺得,大家貌似有點弄巧成拙了。
晴美的目光也終於移到了鬆田的麵龐上。
“所以,鬆田,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她依靠著門框,依舊笑的很溫柔:“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皎潔的月光為少女的麵龐鍍上了一層素雅的光輝,拋開始祖巨獸的實力不談,麵前的女孩美的不像話。
鬆田陣平:“那個,這個……”
他掙紮了很久才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我……我是說,我們的氣?”
“欸?什麼?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晴美有些驚訝的抬手掩住雙唇,隨後反問了回去。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噗,你們值得是白天特訓的事情嗎?那當然不是因為在生氣呀,而是因為……”
是因為,太害怕會在未來失去你們了吧。
所以會想竭力去提升大家的自保能力,想要儘可能的避免悲劇的發生,不過在現在看來,她的要求好像確實有有點兒嚴苛了,導致了誤會。
“而是因為——?”鬆田陣平歪著頭,重複了一句她的回複,他的卷發蓬鬆,平靜的表情像隻乖巧的大狗狗。
“嗯……我應該怎麼去解釋呢……這個就
像父母希望孩子能夠成長到足夠厲害,良苦用心是一個道理。”
鬆田陣平出言吐槽道:“……鼻屎點大的小東西還把自己代入父母角色了。”
晴美:“嗯?!”